觉得我们简直是在胡闹,一对要去离婚的夫妻居然临出门才想到还没有财产分配协议。
妻子显然也愣了一下,“我,我没想过。”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经想过了,房子首付当年是80万,我父母出了50万,我自己出了12万,其余是你们家出的,这部分乘以这几年的房价涨幅我还给你,车是你家陪嫁的,但是你不会开要了也没用,我折价20万还给你,我们俩目前名下有存款和理财一共32万,我们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房子首付大头是你们家出的,我家那些也是我爸妈给的,你还给他们吧,至于别的东西,我……我是过错方,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
我想了想,“这样吧,房款我还给你父母,别的部分我给你30万,分期一年打到你卡里。”
妻子几乎没怎么考虑,“好吧,你说了算。”
“那你之后住哪里?”
“我去一个女同事家里住几天,然后我会自己找房子搬出去。”
我点点头,“好吧。”
一路无话开到了民政局,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黄道吉日,办事大厅里人居然出的多,但是看那些年轻男女一个个面有喜色,肯定都是来办结婚的,想起来四年前我们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我不禁一阵唏嘘。
我找到一个工作人员。
“你好,请问一下……”
“事办结婚证吗?来,先取号,今天人多,遵守秩序啊。”
工作人员是个女孩,看来也就二三十岁的,工作作风倒是风风火火的,还没等我说完就一阵连珠炮给我今天来的目的定了性,并且手脚麻利的取了一张号准备塞到我手里。
“哦,不好意思,我们……是办离婚的。”
工作人员的表情和动作同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不禁面露尴尬的色,她慢慢收回那张写有号码,并注明前有20位等待者的小纸条,在触摸屏上又是一阵操作然后打印出另一张小纸条,我接过一看,上面的等待人数是一个大大的0。
我们两人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一间挂有调解室牌子的小房间,我敲了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也就是一间普通办公室的大小,唯一的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个看上去年纪有四五十岁的大姐。
“哟,今天这日子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来办离婚的。”大家看到我们先是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
“来,两位坐下吧。”
我们两个人在办公桌前的两张椅子上分别就坐,我递上了结婚证,身份证和户口本等材料。
大姐接过材料随意翻了翻又看了看我们。
“男方三十出头,女方还不到三十,唉,太可惜了,你们知道吗?外面那些办结婚的很多年纪都比你们大呢。”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自嘲般的笑了笑。
“这个,按理说呢,我们碰到来办离婚的都是需要调解一下的,要不先说说你们离婚的理由?”
我笑着摇了摇头,“谢谢您,我们是自愿分手的,不需要调解了。”
大姐哦了一声,但是没有立刻为我们办理,而是整了整坐姿摆出了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大家刚准备说话,眼却落在了妻子的脸上,虽说早上出门前抹了厚厚一层粉,但还是遮掩不住那略微有些肿胀的脸颊。
大姐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说这位先生,夫妻间就算有天大的矛盾也应该好好谈,再不行还有法律武器可以保护彼此,打人总是不对的。”
我一听就知道她是误以为我下的重手,我有心辩解,可是我能直接摆手说不是我打的,是她自己不会学好所以被她爹打的吗?我一时的犹豫不知该如何作答看在大姐眼里却成了做贼心虚,她正准备继续摆事实讲道理的时候妻子开口了。
“哎呀你别瞎说,不是他打的,是……啧,唉。”
大姐在我们两人的脸上来回看了一会居然噗嗤一声笑了。
“我见了太多的闹离婚的夫妻,男的都恨不得把女方说成是潘金莲,女的呢都恨不得把男方说成是陈世美,你们小夫妻倒挺特别,一个情愿被误会也不说实情,一个呢还急着帮对方开脱,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你们可远没到离婚的地步啊,难道就真的不想挽回一下吗?”
大姐说得非常诚恳,丝毫看不出这是一句可能在她嘴里说了成百上千遍的职业用语了。
我出于礼貌微笑着说道:“谢谢不用了,我们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财产也已经分割没有异议,不不会给政府添麻烦的。”
大姐不说话,审视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来回逡巡,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好吧,我也能看得出你们都挺坚决的,我和你们也不认识也猜不出你们离婚的真实目的,太多人进了这间房间要么哭哭啼啼,要么怒气冲天,像你们这么平静的不是没有,但还真不多见,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有祝你们分手亦是朋友,有缘再相见了。”
听了大姐这句有些不伦不类的话我有些想笑,但是最终只化作一个单边嘴角上扬的苦笑,妻子全程都很平静,除了为我辩解的那句话之外就没开过口,只是半低着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等出了民政局大门,我们俩手里一人捏了一本大红色的小本本。
“我还以为是绿色的。”妻子莫名冒出一句话。
“傻瓜,早就改了。”
我一说出这句话就愣了一下,多么熟悉的口吻,我抬头看向妻子,只见她也呆呆地看着我,我们俩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不约而同地别过头去,我感觉鼻子有些发酸,眼睛胀胀的,我不想让她看见我流泪的样子,连忙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民政局这种政府机关不提供停车场,我们的车停在了距此五分钟路程的一家购物中心地下车库。
一路无话,途径一个个诱人的美食店铺,我们谁也没有提议是不是坐下吃点什么,工作日上午的地下车库空旷而冷清,我的车如同我此时的心情一般孤单寂寞地停在那里,因为空旷,四周的壁反弹着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形成一片嘈杂的踢踏声,我心中一阵苦笑,原来我们俩连脚步都已经这么不合拍了。
妻子像往常一样先我一步等在副驾门外等待我解锁,而我却没有一如既往地走到主驾,而是悄悄来到她身后。
“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我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轻声问道。
妻子使劲吸了一下鼻子,“这样对我们都好,对我们所有人都好,你相信我。”
我站在她身后闻着她身上迷人又熟悉的香味一时间乱了心,冲动之下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别这样,建豪,你别这样。”
啪!那一声建豪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我一下扇醒了。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我松开环抱她的手臂,也慢慢松开了帮着我们的红绳。
妻子,啊不,陈心悦再次跟着我回到家,简单整理了一下随身的衣物和日用品,其余的东西她会之后分几次来拿,她谢绝了我送她的好意,一个人打车去了她的暂住地,我知道,其实她是怕我知道她的住处,看来她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彻底离开我。
我原本请了一天假,施梦芸对我这段时间老是请假也早就习以为常,上班还没多久的我在公司成了一个带薪假期天数开了挂的特殊人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