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口的。
「你能不能不闹了?你外婆还在等着我们呢……」
我这才想起这间屋子还有别人呢,心里略微着急,却还是平静的说:「我没闹,我在很认真的问您」
「听你鬼扯,开门!」
「我不开。」
我笃定的应道。
「你真的是……」
这道门的门底是不完全落地的,通过这条5厘米左右的缝隙,见到妈妈的暗粉色包臀裙着地,我猜此时的母上大人在门外也是坐在地上的,她是打算和我促膝长谈了。
我想,母子俩仅一门之隔,彼此坐在对面谈谈心也没什么不好。
「又闯什么祸了?」妈妈的声音变得很柔和,甚至有点要打趣我的意味……
「妈妈 ~」
我用手关节敲了几下门,正色道:「苏大部长,您正经一点行不行?」
「哼!」妈妈好笑道:「不正经的人教人正经,等于猪头教老虎上树」
我被逗乐了,低头嘴角轻轻上扬,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片刻后,妈妈俨乎其然:「说吧,才那么一小会儿,又犯什么错了?妈妈听着。」
被妈妈这么一挪揄,突然觉得再问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了,手复在门上轻轻的摩娑,好像这样能抚摸到妈妈的身体一样,小嘴无意识的提起了旧事:「您还记得……小时候我为什么要学画画吗……」
「……」
现在我的脑子转得很快,各种记忆画面各种蹦跶,对外来的声音特别地敏感,所以总感觉妈妈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复我了,不由轻轻的唤道:「妈妈 ?」
「妈妈在听呢……」
我扬嘴继续说:「您都不记得了吧?我会学美术,全都和妈妈有关」
「和我有关?」
「嗯……」
我出奇的平静,没有以前对妈妈呶呶不休讲趣事的语气,像一个年迈的老者回忆往昔,此刻我只想将所有期待和心事倾诉给门外的这个女人听,至于这个女人听了会作出什么反应,我貌似已经不在乎了:「您还记得小时候,我和您说过我长大了要当画家吗……我想将妈妈的样子画下来,从那之后我就很努力的学习美术,什么素描,色彩油画沙画,呵……还有毛笔画,妈妈当时答应我了的,可现在都忘记了……」
「林林……妈妈 ……」
「您先听我说完」
我仓促的打断妈妈 ,接着倾诉着心中的不快:「您知道么,有时候我会觉得妈妈根本就不爱我,从小到大,姐姐做什么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我就是什么都要管得死死的,姐姐送您一个小礼物您能高兴半天,我嘛……您所有的母爱都给了第一个孩子……」
「哼」
我冷不丁的哼了一声,戏笑自嘲道:「我应该是充话费送的吧」
「唉……大早上的,就因为这点小事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吐出心事后我的头脑已经恢复清晰了,我是肯定不会和妈妈坦白自己拿她蕾丝内裤撸管的,打死都不可能说,所以,这次换我沉默了……
「你学美术和任何人无关,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妈妈的语气又开始有点急促了:「这是你的兴趣,是你自己的天赋,不要因为任何人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他人不过是看客,你自己才是主宰 !」
我不明白,急道:「可那个人是您,我学美术就是和妈妈有关」
「你还记不记得你姐姐刚上大学那会?」妈妈话峰一转,语气恢复了柔和:「那时候你死活要将二楼的仓库改成美术室,你爸不同意,你就置气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等妈妈晚上回家去喊你吃饭的时候,打开门就见你眼框湿湿的,抱着一幅自己画的漫画,呵呵……真是个幼稚鬼~」
「……」
我无语,我发誓那次我没哭,就是有点委屈而已。
「妈妈看清楚那幅画了,一个惨白的肤色 、绿色的眼睛,脸上有条深绿色类似于泪痕的破面纹,后来妈妈去查资料,知道这幅画的名字叫(乌尔奇奥拉),是漫画(死神)里的角色 ,对不对?」
「……」
我有点惊讶,但还是不说话,我知道妈妈还有话要说。
「(乌尔奇奥拉)这个名字,在西班牙语里的意思是(哭泣的男孩),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我更无言了,原以为和母上大人起码隔着一些代沟,原来妈妈什么都懂。
「妈妈想说的是……你当时心情一定很郁闷,所以才会画一幅哭泣的男孩的画。你是有绘画天赋的,妈妈能感受到你有投入情感在画画里面,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任何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林非同)?妈妈希望你能够真正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并为之努力,不要和那些取悦别人的人一样,简简单单,健健康康的生活……妈妈就满足了」
不知怎的,我竟然也说起了大道理:「对于期望者来说,确实这样就足够了,但对于被关心的那个人来说,生命远不能这么简单」
「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妈妈叹道,哲学这东西,真要深研究是讲不完的,它永远都难寻到一个终极答案,我也没兴趣继续讲自己的人生见解,转而问起最关心的问题:「那您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您说等我长大了就给我画您的肖像画」
「我说的是等你上了大学给你画!」
哦……原来母上大人都记得,瞧给我搁这念念有词的乱说,真丢人!通过门低的缝隙,我知道妈妈已经站起身了,而且语气失去了耐性 :「给你5分钟,收拾好就给我出来吃早餐,别让你外婆等太久。还有……以后不准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不同的地板,妈妈高跟鞋踩在上面的声音也略有不同,「咔嗒咔嗒」
的声音远去后,我狼狈的从地板上跳起来,抓住床上的蕾丝内裤快步冲进了卧室的洗漱间……妈妈何其聪慧的人?想要瞒住妈妈真不是件简单事儿,我洗干净内内上面的精斑又用电风筒吹干后,仔细检查确定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强装镇定走出房间,路过大厅时,在餐桌上妈妈诧异的眼神下走到后院,将性感小内内凉回去,才小跑回来。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绝对不止五分钟,三个碗已经盛满鲜汤,外婆坐在主位,妈妈则坐在不远的位置,用手拍了拍旁边椅子的沙发垫子示意我坐过去,神态不温不怒。
我那敢捣蛋啊,乖乖坐上去后就嘎嘎的喝汤扒饭,外婆时不时问问我的成绩,生活之类的问题,我听到什么就答什么,妈妈则在边上不说话,偶尔间歇性打量我一下,搞得做了亏心事的我提心吊胆,惟恐多说一个字就被妈妈看出蹊跷。
外婆可能是见我只搂着一大盘鸡蛋炒西红柿,而对其它海鲜大餐置之不理,发问道:「饭菜不合我小孙子胃口?」
「啊……还好,我不怎么吃海鲜」
其实这盘鸡蛋炒西红柿,一看就知道是妈妈做的了。
「也是,华海市是沿海都市,天天吃海鲜你应该是吃腻了,不过呢,有一样东西你一定很少吃」
外婆宠溺的冲我笑了笑,手抬得很低的招了招,不一会儿护士小姐姐就将一罐鱼子酱放到我面前了,还贴心的半撬开盖。
我虽然英文差,但见过上面的英文意思,记得是叫奥地利白金鱼子酱,家里鱼子酱也不少,这种确实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