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吟诵声从另一边响起,飘淼的声音彷佛来自天边,却又神圣而不可亵渎。
山阴散人心中大惊,忙转头望去,却见重伤不起的公主不知何时已然依着一块巨石站了起来,她低垂着头宛若进入熟睡,散乱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吟诵声正是从她嘴里发出。
就在她深感大事不妙时,吟诵声戛然而止,山谷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静寂,连滔滔奔腾的闽江似乎也在这一刻凝结断流 。
公主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一丝幽光闪过,目光所触之处烟尘四起,地上的鹅暖石竟在瞬间被分解成无数细小的尘埃。
「真知之瞳!」
山阴散人吓得魂飞破散,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向后疾跃,企图避开那道死神的目光。
此时她已斗志全无,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然而一股寒意猛地从她心头升起,她的身体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声轻轻的「噗哧」从身后传来,那是钢刀切入血肉的声音。
她感到一股冰冷从后心侵入,紧接着眼前一黑,一阵无法言表的疼痛让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片刻后她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一段染血的剑锋从她左胸凸起处透了出来,鲜血正顺着剑尖滴滴嗒嗒的淌下。
「怎么会这样?那小子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的?我怎么会自己撞了上去?」
带着无数的疑惑,她伸手抓住了剑尖,感受着温热的血从指缝间溢出,也将她身上的生机一点点带走。
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血从鼻孔和嘴里不受控制的蹿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肺被刺穿了,这是致命伤,难道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所?她不想死 ,更不想煳里煳涂的死在异乡,她是高贵的西蛮王庭国师,在大草原上就连女王殿下都要让她三分,她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死在这荒郊野外,任尸体被野狗啃食。
她不甘心的睁圆了眼睛,张大嘴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右手紧握着从胸口透出的短剑,左掌猛然反转,凝聚起最后的力气向后击去。
然而就在她出手前的一刻,短剑却猛地向下划动,锋利无比的剑刃彷佛是烧红的刀子切在油脂上,瞬间将她开膛破腹,一直划到她肚脐以下才停住。
疼痛使她的手臂一阵痉挛,随后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皮像一个破口袋一样撕裂开来,装在里面的肠子肚子和各种不知名的冒着热气的内脏争前恐后的涌出来,挂在体外。
颤抖的双腿再也经受不住她的体重,她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身子晃了一下才向后倒了下去,摔在河滩上,发出一声闷响。
见劲敌终于倒下,雨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向常安问道:「你怎么样?她刚才可伤到你了?」
常安擦了擦嘴角的血 ,连声道:「好险!好险!幸亏我躲得快,若是被她那一脚踢实,我恐怕已筋断骨折吐血而亡 。早知道你能使用『真知之瞳』这样的恐怖魂术,我就不抱着你跳崖了。」
雨晴却苦笑着摇头道:「『真知之瞳』与神术无异,别说我重伤在身,就算完好之时也绝对无法使用。刚才我趁你们打斗时布了个幻阵,想吓走她,哪想到她自己撞到你的剑上,这也是她命不好,当该绝于此地。」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若是叶苏文那一伙找到这边再脱身就难了。」
常安说着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
雨晴点了点头道:「他们从山上下来再找到这里少说也要两三个时辰。先别忙,你帮我搜搜这贱人身上,看看有没有宫中的信物,等我们回到大梁好去算这笔帐。」
常安知道这位假公主性子固执,若是不按她说的做 ,她断然不会就此离去,只得依言来到山阴散人身前。
只见浑身是血的散人双腿仍跪在地上,身子却向后仰面躺着,伸展开的双臂摊在身侧,彷佛一棵被从中折断的小树。血早就将她身上那件灰色紧身衣染成了红色 ,那几点灰色反而成了点缀。
随着她嘴巴微微张合,血还在不断向外涌出,她的四肢不时微微抽搐一下,显然还未死透。
常安稳了稳心神,在她身边蹲下,伸手解开被血浸透的衣襟,用力一撕,将她的衣服撕开。
山阴散人虽然已过了花样年华,却保养得极好,胸脯盈柔丰满,小腹平坦,腰肢紧收,身材凹凸有致。
只是这副香艳妩媚的胴体如今却是血肉模煳,一条切口从胸口直剖 到小腹,皮肉外翻,露出了里面的内脏和黄色油脂,红红黄黄的,一塌煳涂,。
山阴散人见常安来趴自己的衣服,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嘴唇微微颤抖着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别…别……侮辱我的身子……」
常安叹了口气,心想这可由不得你,手上加快动作,片刻间就将她剥的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山阴散人又急又气,只是她已灯枯油尽,全靠一股魂力护在心口才不至于立即咽气,哪里还能反抗,只能任人摆布。 羞愤之下,最后一丝魂力也渐渐散去,只见她双眼一翻,身子如河滩上搁浅的鱼儿般猛地一挺,一阵扑腾,两腿胡乱的蹬了几下,头一歪,气绝身亡 。
常安在她的衣服里搜了一阵,还真找出一封信函,却是大梁皇帝的御函,上面盖着大印,持此信者,各州府衙门当全力配合办事。
雨晴恨死了这个两次险些将她置于死地的西蛮王庭国师,此时劲敌已死 ,又拿到了证据,心中才怨气稍平。
她让常安用短剑将山阴散人的下身刺烂,又割掉她的双乳 ,将她的面容划的乱七八糟,这才扔进江中 。
这样一来就算日后被人打捞上来,经江水浸泡腐烂的尸体也分不清男女,更别说认出身份了。
一切布置妥当后,她问常安该去何处 。
常安略一思索,说道:「你受了重伤,虽然现在性命无忧,却必须找个地方医治。叶苏文一伙怕我们回建邺,必然在沿途劫杀 ,不如我们向西走,沿着闽江逆流而上,等你的伤好了再做打算。」
雨晴眨了眨眼,突然说:「我们往西南走,离这里五十里有个叫芙蓉镇的地方,我们去那里避避。」
常安听了不由一愣,暗想这芙蓉镇地方偏僻,他数次来临江城都没去过,一个生长在北国的女子怎么会知道这地方。
雨晴只说那里是一个故人的家乡便不再解释,常安也不多问,轻轻将她扶起,让她负在自己背上,背着她沿江边向西行去。
两人出了峡谷后转而向南,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市镇,雇了辆马车,又买了些干粮,随后星夜兼程向芙蓉镇赶路。
一路辛苦不己,第二天下午二人终于来到了芙蓉镇,只见一条大河边静静坐落着一座古朴的镇店,木楼竹栏,依山傍水 ,风景十分秀丽。
镇子中只有一条东西方向的青石路,两边都是些上了年头的破旧民居。
常安昨日下午背着雨晴走了大半天,又赶了一夜的马车,连口水也没喝过,此时又累又困,只想倒头睡去。
而雨晴重伤之下更是受不了旅途颠簸,在路上就昏死了过去。
常安担心再走下去她有性命之忧,不敢大意,匆匆在镇子东头找了个人家住下,慌说自己是过往的客商,路上生病落难于此,希望能找个地方养病。
那人家只有一个老者独居,靠做木工为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