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觉压的折痕,他穿着灰色的工作服,驼着背,重拾多年没用的拐棍,是从外面捡的粗树枝临时凑合事用的,每走一步都紧咬着紫黑色的厚嘴唇,似乎在强忍着痛苦,他一手拿着一袋热乎乎的包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小屋前,一只手撑着墙壁,艰难的推着门……
“马叔我给您开,您也是的,还能磕着蛋!”
小刘知道别人痛苦自己笑是非常不礼貌的,但看着马海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呦,真是要了命了,想死的心都有喂………”
在小刘的搀扶下,马海终于坐到了床上,双腿张的很开,终于是稍微舒服了一些……
“行,那我走了啊,货都记在本上了,没啥事了,您好好休息,蛋可不是一般东西!”
“哎,好,这些天辛苦你帮我了,等俺好了,请你吃包子……”
马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痕,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对着小刘摆了摆手……
仓库门再次关闭,偌大的仓库只剩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他佝偻着身体,侧着躺在满是毛屑的灰床单上,双手颤巍巍的翻找着枕下的报纸,一边用手拿着一个包子,充满了晚年的心酸
不知过了多久,马海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手中的报纸悄然落在地上……
“那个,拿一盒脑白金。”
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孩子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她戴着墨镜口罩,一身职业西装,走到一家略显局促的小卖铺里,因为她的到来,不大的小屋子都感觉弥漫着异样的风情……
“哦好。”
一个刚过青春期的男孩显然是店主的儿子,正直青春懵懂之时,看到如此美丽动人的身影,忍不住上下多看了好几眼……
马海会不会装可怜让自己心里过不去到时候再趁机……
对于马海,江清雯始终不敢放松警惕,没有亲眼所见她还是心里泛着嘀咕,不过他好像没那么深的心机是真的,不管怎么说,这好像是自己第二次送他进医院了,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多少对他还是有些愧疚……
“没锁门吗………”
刚想敲门,一阵风好像送她进去一样,把蓝色油漆的铁门吹开了一道缝隙,她也算轻车1路,仓库里还挺暖和的,依稀能看到马海那个破房间里忽明忽暗的老旧钨丝灯泡……
马海完全没意识到女竟然会不请自来,迷迷糊糊中只看到了一个无比高挑的身影,他以为自己做梦了,揉了揉眼睛掉落了两颗豆大的眼屎,打算再次睡过去……
“你现在看到我挺淡定的。”
缥缈的声线如在半山腰传来,马海瘪了瘪嘴,依旧无动于衷…
看来他真是对自己免疫了,以前看到自己能来他这个破地方不得激动的原地跳起来!
“为什么不上节目。”
脏乱的房间让她无处安身,只得伫立在门口,看着距离不到两米的马海,他好像也没那么痛苦,凤眸有意无意的瞄了眼他的下身,并无异样……
“啊………”
马海听到声音摸了摸嘴角黏腻的口水,缓缓睁开浑浊的三角眼,美人的倒影浮现在他逐渐恐惧的瞳孔中…!
没等江清雯反应,马海一下子原地几乎弹了起来,下身猛烈的钝痛瞬间汗珠就顺着太阳穴流淌了下来,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抄起床边已经分叉了的扫把举在熊前,仿佛防贼一样,丑陋的脸上全是惊恐………
那天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江清雯双臂抱熊看起来从容自若,有些好笑的看着像是耍猴一样的马海,自己那天给他留下这么大的阴影吗?不过还不错,看到他这么惧怕自己总好过前几次他对自己的上下其手!
“你,你,你来,干啥,你走,走!”
马海近乎于哭腔,跪在床上对着她挥舞着扫把。
他脑子也坏了!?
江清雯无法想象自己的两个动作给马海完成多大心理阴影,现在她就是恶魔,他不知道她下一步突然就会干什么!
算了,不和他闹了,正事要紧。
“你,下面没事吧?”
难以启齿的问题,她仰着下巴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他的裤裆……
“不,不用你管,你,你走,走…!”
之前是江清雯如此威胁着马海,现在可好,一切都反过来了,看着他急迫的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目光所致,无意间看到已经腐朽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医院的报告单,她皱着眉头拿了起来………
“海绵体中度撕裂,睾丸中毒水肿,软组织挫伤……”等一系列男性专属的外伤看的她眉头紧锁……
好像真的挺严重的,自己下手真的狠了点好像………
这可怎么办………
看着马海突然对自己发疯的样子,突然就可以理解了,这是他对自己无声的控诉。
“对不起。”
道歉的话语刚出口,马海好像出现了幻听,扣了扣肥大的招风耳,带出了几粒耳屎……
“对不起!”
江清雯鼓起勇气又说了一次,这次声音略大,马海终于听清了,手中举着的扫把缓缓放下,丑陋的老脸扭做一团和废弃的报纸一般………
“呜呜呜……”
“你……不是哭了吧?”
看到马海跪在床上抽动着瘦弱窄小的双肩,一下下的用手背抹着眼睛,这画面能让她震惊几年……
自己,竟然把一个老头弄哭了??
一时间浓浓的罪恶感将她包裹,让她呆在原地……
“大夫,说俺,可能这辈子,操不了,女人了……”
刚才还强烈的愧疚感因为马海粗鄙的话语差点让她恼羞成怒,露骨的词语让她脸颊一烫,他果然还是这么不要脸!
“那你就哭!?反正你这么大岁数了,不行就不行吧。”
她有点怀疑马海话的真实性,真有这么严重吗?
“俺,不能,上半辈子用手,下半辈子当太监吧……”
看着马海窝囊的样子她竟然被逗的一笑,一把年纪了还天天想着那事!但是,如果是真的,自己罪过就大了,这可怎么办!
“医生确定了吗?真……用不了了?”
马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如果只是简单的受伤他还不会这么沮丧,可是没了男人的快乐,这可让他怎么活……
“医生说,大概率是废了,或者看看女人身体适当刺激刺激它,如果还是没反应,就真完了…”
马海一本正经的话在江清雯听来愣了几秒,随即脸蛋一红,这个老混蛋,果然是给自己设圈套!!
“刺激?怎么个刺激?”
她借坡下驴,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多日不见还玩上苦肉计了!行啊你!!
“医生说看看片,看看能不能有用……”
马海认真的把医生的话大概意思告诉了她,顺手抹了下快流出来的鼻涕。
“哎呀,走了一天路脚好累……”
在马海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江清雯扶着掉漆的门框,小腿俏皮的向侧后方抬起,侧着腰如瀑布一般的长发从肩头悄然落下,一手勾着右足上的细高跟,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的后足跟一点点从鞋子里呈现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