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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一次接吻的情况,似乎不管怎么审视前因后果仍让人觉得这只是一场本就不存在幻梦,它携手堪称奇迹般的白发鬓月,以旁观者的立场驻足于此,见证了他们美满的、戏剧的、不公的岁月年华。
那是在秋天,用某个总是故作深沉的人的话来讲大概就是……
「长簟迎风早,空城澹月华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吧?」
手中的高脚酒杯倒映赤色黄昏的斑驳,萧萧的零落秋风微微晃动艳红的刘海,抚过肃穆的锈色青铜像,吹进这怡人的凉爽高堂里。
舰长注视落日的余晖在黯淡闪烁的交替间悄然失去魅力,纯净冷调色的光年轮月洒下的恩赐让眼中的事物都披上了一层银亮的薄膜,它虽然美丽,却也残忍,用所谓凋零萧条用来这样形容似乎也并不为过。
「硬要描述貌似也没错,但从人类你的嘴里说出来就总感觉能多出点什么。」
应声而起,悠扬的暮色徒余烟紫的千帆长发直垂柳腰,娇艳的红润如立鼎烧煮笼住面庞,金色的瞳眸是可以实现愿望的小小流星遗留下的恩惠,洁白的皓齿轻吐朦胧薄雾,含着醉意的朱唇浸染了一面血红,嘴角微微抹上的坏笑是对男人平时戏弄自己的反抗和对本就天生配对婀娜身姿的服饰的满意:量身定做的黑色的晚礼服让她雪白的脊背暴露筱筱空气中 ,特地露小片纤细的腰肢和强调已经成熟的饱满果实又何尝不是在炫耀自己的优势,点点丰满的臀部在黑色布料的遮挡下若隐若现,如婴儿白嫩的胳臂彰显时间在她面前的无力。胸前银色的项链涂上月光的颜色 ,耳垂下熏黄小巧的饰坠是风韵的一种象征。
此时此刻,来到男人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他平时所熟知的,被他时常捉弄的高傲的空之律者,而是浑身上下无不散发优雅浪漫气息的,已经心有所属的洒脱的贵妇人。
升腾的气泡随酒杯晃荡 ,莫名的羞涩使她看起来更加迷人。
这一点,我们能从心跳愈发急促的男人那滑稽的表情变化中明显看出。
八成是为了掩饰慌张,于是便在两次眨眼间无声无息地摸走了贵妇人才刚刚品尝过的美酒,然后似引诱般,吻在了妖润的红唇中 ,透明的醉意悠悠漾荡 ,与这唇同样血红的眸子观察她的反应,眼睛半眯,流出笑意:「小孩子可是禁止触碰酒精的哦。」
「小孩子?人类,论年龄你貌似连我的零头都没有吧?」闻言的她眉头轻佻,俏皮的语调说着不争的事实,随即一个扭身闪到了他的身旁,只用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的微笑就轻松地从愣住的男人手中夺过酒杯,报复般的抿到了与他的同一位置。
以此,那段妖润的红又从湿濡的辛辣中绽放开来:染上他的气味,酒精的度数好像变得更高了。
「西琳小姐,您在这样的环境中似乎变得更加迷人了呢。」
「倒是你啊人类,不论怎么看你还是那副窝囊样。」说着,一只有力的手扯住了领带,与生俱来的气质让被握在手心的男人无力反抗,下意识的遵从着俯身与她平面。
像是在审视从未变过的熟悉面孔,觉得没什么就松了开来,又勾起一抹笑,说:「你的刘海稍微剪一下吧,额头上长了几颗痘哦。」
「这跟刘海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留其他的发型也不好看啊。」如此坦言的同时舰长尝试性把刘海从两边分开,留下一道麦色的中缝 ,几颗发痒的红点也自然而然的暴露了出来。
多余的肮脏让女王产生了小小的不悦,全然不顾掉落在地的酒杯,柔嫩的指尖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点到额头的多余,轻刮了几下后把前额恢复了原样:「算了就这样吧,回头我把我的护肤水什么的勉为其难给你用一下,满怀感激的收好吧。」
「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多谢女王大人的赏赐。」草草的敷衍过后,他话锋一转,若有所思的看向同样隐瞒着什么的贵妇 ,问「话说女王大人,您现在不应该和学校里的大家聚在一起吗?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洒家这里观星赏月了?」
「无非是对于这用来打发时间的宴席感到无聊,无聊到甚至不如人类你平时损我的老套戏码有趣。倒是反观你,这次大战役的英雄,你不去露个面藏在这里真的好吗?」总感觉话里有话,奇怪的直觉他莫名笑了出来:只是单纯认为身旁与自己共睹溢彩的琉璃星斗的这个家伙,似乎会跟随自己的人生直到生命最后的最后仍然是一副蔑视自己的眼神。
那么在自己合上眼之后,她的,桀骜不驯的女王的情绪是否会因这一介草民的死亡而掀起若有若无的波澜,翻涌成澎湃浪涛 ,最后甚至感到痛心疾首呢?
一想到这无从得知的未来的彼时,幻彩的幕纱遮住他眼睛,天边的启明星化作无声的桎梏缠住了他,并带领他踏进死后的时间:她还是那样,冰冷的美 。
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全身,回眸的一瞥惊动沉默的心脏,金色的眸子虽不像印象中的那样徐徐生辉但变得更加坚强了。
还是一成不变的某天,她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在嘈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逛着,直到夕阳低沉的傍晚那充斥悲伤的神色才在空无一人黯淡环境中展露 ,晶莹的泪珠从面颊滑落,她嗫嚅着,双唇颤抖着,不住咧开的嘴角旁是泪珠滑过遗下的涩疼,自己好像见过的奇怪表情就这么唐突的呈现在眼前,她好像在哭,但也在笑。
不敢相信那个万人之上的空之律者竟然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自己又有何能力去将她搂入怀中 ,主动用温柔分担她对于某种事物的挣扎呢。
「喂,人类你在梦游吗?」熟悉的声线将他从不知而何的画面中拉回来,缓过神下来的视野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手中高脚酒杯中的红色液体悠悠晃动,从侧面探过的光线透过暗红衬出的无非是自己最了解的不过的高傲不羁。
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又或者说是未来,只是一场再虚伪不过的假象罢了。
然而当他感觉面庞的点点刺痛,轻轻触碰时,不知何时出现的水滴黏在了食指肚上,它顺着糙厚的茧子下滑,最终融进了蜿蜒的手掌纹路中 。
因为疑惑所以求知,他扭过头看向莫名其妙一直盯着自己的她,四目相对,问:「鄙人是有哪里惹您了,这么大动干戈?」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突然哭了起来呢。」她歪了歪脑袋,微微皱眉的表情给他一种堤防和警告的意味,但只是往更深处的浅浅一窥,那只能用谨慎来形容的表情中却混杂了担忧,他一声轻笑,摆摆手回答道「只是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罢了,不好意思刚才错怪您了。」
「那么为了展示你的忠心,不妨跟我说一下忆起的陈年往事如何?」
「一介草民的过去又有何能让您感兴趣?」
「话非如此,能让真正我感兴趣的,是人类你本身。」
依旧四目相对,心怀鬼胎的彼此都用微笑迎接对方的试探,在月色的倒映下他们都能看到那个在自己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家伙呼出的薄薄晕雾,此时此刻的气氛,好似充满了暧昧,又好似混杂着敌对。
这夜总感觉又明了些许,就好像高挂天边的圆圆天轮都不得不对这样的氛围发出感慨:闪烁交织的繁星好像被揉碎的愿望,点亮了某人的心意。
宁静的镜花水月仿佛处在两人的身边簌簌低语,清澈的潺潺溪流携手炊炊幽凉喷薄干净的馥郁缭香,苍茫的夜中江水泻如瀑布,落下来的兮兮波澜明晰了她和他的侧颜。
但貌似是受不了自然的馈赠,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