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天下间阴阳平衡,阴甚必阳,阳甚必阴。道统断绝后九百九十九年,已至极数,由此开始宗门林立,各家学派层出不知凡几。
只是新生之道无名、无形、无德、无神。
纷纷扰扰决不出一个总纲,修士虽已学道,有移山填海之大能,却还在混乱懵懂之时只知道用武力、辩术相争。
世间无一,多派鼎立,有抱一、昆仑等大宗门,修行清正之气,也有焚天、赤血等宗修行世间污浊气,其中以抱一、昆仑为尊。
门派功法本无正邪之说,但人为行事逐渐有偏颇成见,两大派别弟子之间也有摩擦,修清气的势强,就将那一边打为邪魔歪道。
现今抱一宗出了一位道子,天赋卓绝,道号玄鉴。
玄鉴者,鉴者为镜,内心之光明,能察万物也。以此为名,足见宗门对其重视程度,那玄鉴也不负众望,连连突破,不愧对此名,成为此代第一人。
只是这样一位道子,如今却遭了磨难。
他在外出历练时被奇物暗算,上古遗物宗门内无人能解,说不清缘由,只知道玄鉴不能运气、感悟,除了体魄强健已经与普通人无差别。
为这件事,无人不担忧,特别是玄鉴的道侣清阳,爱侣如此,她更是夜不能寐,时时忧心,比玄鉴先一步有陨落之相。
清阳并不出自抱一大宗,她师承小宗门,天赋平平,与玄鉴在历炼中相识,两人一见钟情,相互结契,也是一段佳话。
如今的磨难,谁见了不说一句,可怜呢?
事情稍稍有了转机。
玄鉴出身皇室,人间皇室崇佛,他本就聪慧也算是道佛双修。道门不能解,师长便为他奔波,终于因此求见普山浮屠。
普山浮屠是遗世大能,修佛却不与世间佛宗一道。
抱一刚刚崛起时他已经存在,年纪虽长却不能合道,近些年逐渐避世,此次愿意见玄鉴还是千年来第一次,人人都要感叹道子福泽深厚。
玄鉴入洞府见,双手合十,拜一尊石佛,石佛无面却有声音传来,无喜无悲,见玄鉴被折磨的样子亦无怜悯。
他只说“你的心不能静。”
玄鉴叩首称是,询问如何破解。
普山浮屠不答反问“你觉得何者最低,最无关紧要。”
玄鉴思考许久,说“弟子想,喜怒思悲恐,人生来就有,不该有的恐怕是欲望。”
普山浮屠又问“欲望何者最贱?”
玄鉴答“世人要吃要睡,会贪会嗔,天性使然,只有情欲毫无用处,暮暮朝朝心心相印,不必交合,自能相通。
“因此情欲最贱。”
普山浮屠抚掌大笑,石佛落泪,“那你自去吧,去体验情欲,最贱之物过去了,心自然能静。”
玄鉴称是,对石佛再拜,抬头时已经出了洞天。
外面等着一众人,清阳迎上来,她叫他“师兄,你怎么样呢?”
玄鉴垂眸握住道侣双手,一字一顿“我要去合欢宗,修心。”
清阳落泪,她不会问能不能不去,这是普山浮屠所说。更何况,玄鉴所说的事一般不会错,他是道子,与道最近,时时能有感悟,若是错的方向他不会同意。
之前宗门曾为他寻来各种各样的天才地宝,玄鉴只是看了眼,就摇头直言“不是我的药。”一物都没有收下,没有动。
这次他说要去合欢宗,自然就认定这是道的一部分了。
清阳驽钝,不曾窥探到一丁点道踪,所以只是问“师兄,你回来,还会爱清阳么?”
玄鉴笑,没松开清阳的手,“我和清阳同生共死,怎么会不爱清阳。”
这道子天生寡情,爱只有三分,全给了清阳。
生死契阔他都不愿经历,与清阳立下誓言,二人同生同死,清阳出事了他都不会苟活,爱意之深,一度让宗门烦恼。
清阳又问“师兄会碰她们么?”
玄鉴沉默会儿回“不知,应当不会。”
清阳抱住他“师兄别碰她们,清阳害怕。”
泪眼朦胧,玄鉴没有回只为她抚去泪“外物无关紧要,清阳只要知道,师兄只爱你。”
清阳不懂,她是小女子心思,因情入道,心心念念玄鉴,只能再嘱托“师兄,清阳也好爱你。”
玄鉴点头,不沾情欲吻上她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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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是胡乱捏造,不要考究
男主名字来自老子涤除玄览,能无疵乎?
关于男主名字的解释,来自高亨先生老子正诘,去除了当中,玄形而上学也,一句
83道子:初入合欢宗,女修作陪洗浴
抱一临水,昆仑傍山。
两宗所修不同但都有一个共识,或者说,正派修习清气的宗门大多这样认为——须得远离尘世才能得道。
而魔门处于血煞冲天形道崩坏之地,自不用再说。
这些宗门,是正是邪,泾渭分明,一眼就能看出。
只有合欢宗,是一个特例。
合欢宗只收女子,红尘滚滚而过,修习阴阳调和的密术。但这法门有需要男女之精相合,因此合欢宗虽然归于清气一脉,却又被正派弟子打为邪魔外道,女子都以妖女蔑称。
小宗门攀附大宗门,如同参天大树周围总有灌木,合欢宗恰好就归属抱一门下。
这不能让两派关系融洽,反而因为那些女修们为图便利,往往与抱一男弟子,甚至近些年开始勾引女弟子交合,其中弟子不乏已经有道侣或是爱人,使矛盾更大。
玄鉴亦不喜合欢宗,倒不是有什么过节,只是恣情放纵之人他不屑,合欢女修又是此间代表人物。
他出门历炼时常能看到男女天地间苟合,玄鉴既觉得情欲最贱,那以情欲为道的修士自然也卑劣不堪。
此次,他却要去到往常看不上女人堆里。
有些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合欢宗弟子虽在外放浪,但从不带人回宗门,致使上下没一个男人踏足过。不过这事情也不难办,抱一的道子要来,是没有谁人敢拒绝的。
但也只能他一个,多的就不行了。
因此玄鉴一人独上宗门,他不得运气、静心,只能如同普通人一般走,幸好苦修多年已经习惯孤寂,才可以爬完长梯。
他到山门前正是月上中天,已经有一眉目清雅,气质温和的女子提灯在等,清风徐来缓缓吹拂她腰间飘带如天上仙子,一点也没有妖女的样子。
女子看到他,袅袅一拜,“可是玄鉴道友?”玄鉴点头,知道了她便是从霜。
从霜引着玄鉴去住处,合欢宗虽在山上却与抱一不同。居于高山,住处却不险峻,用阵法布置自成一番天地,相较于现在修士中主流的苦修一道,这里亭台楼阁,栽种各式奇花异草,有靡靡粉雾流淌而过,再加上都是女子,空气里都飘着甜味,是一处十足的温柔乡。
玄鉴不为外物所动,他出生人间皇族,许多奢靡之物都已经见识过,入了道反而比同辈人更快能放下,适应了清苦枯燥的日子。
他看了眼前头的女子,水袖行走间如波漂浮,卷上玄鉴的道袍边,又缓缓分离,月光下挺直的腰与柔柔的面,使她真像霜雪般纯洁。
但这从霜又有艳名在外,抱一几个男弟子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玄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