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被推开,两个生前后走了进来。
纪小梅躺床上,满脸木然听着窗外的争执,看见她们边坐起身来冲她们轻轻一笑,“太谢谢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有啥,”那个圆脸的生双手叉起腰,“对渣男就得狠才行,不然他会一直缠着你不放。”
屋子里几个生都笑了起来,一个扎马尾的
孩故意逗她,“那要有
缠你一辈子呢?”
圆脸生有点脸红,自我解嘲道:“先让我碰到个愿意缠我三个月的男生再说。”
大伙儿又哄笑起来,纪小梅静静地躺回去,看她们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嬉闹。
缠我一辈子?好呀。
她想。
手机突然传来持续的震动,纪小梅以为又是凡烈。她拿起来看了一眼,马上起身接起来贴到耳边,边应着边走到宿舍走廊上。
“你们什么时候考完?”手机里传来何北然轻快的声音,“时间差不多的话,寒假搭个伴一起坐车回江市呗!”
纪小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道:“学长,可不可以……借我三千块钱?”
何北然有些诧异,不过他爽快地回答:“行啊没问题。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了?”
“嗯,我钱包被偷了,不想跟家里说,”纪小梅说,“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带的家教也辞了。”
“你早点跟我说嘛!咱们这老乡加校友的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对了,你男朋友呢?我记得他家里不是……”
“我们分手了。”纪小梅打断了他。
“哦哦……”何北然没有追问,很快换了话题,“你哪天有空?我把钱给你。对了,你现在身体状况允许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介绍个实习,有工资的,是一个跟我们教研室有过合作关系的公司。”
“是吗?谢谢学长!”
何北然动作很快。晚上她打开邮箱时,已经有一份资料躺在了收件箱里。纪小梅立即着手准备起来。
“小梅!睡了吧!你一个学霸都这样,搞得我们都好紧张。”对面的生爬上床,开了自己的床
小灯。
纪小梅无奈地说,“今晚就没看成书,一直在学做简历。”
“早点儿睡!”对面拉上了帘子。
纪小梅活动活动脖子,继续低对着电脑,在网页上搜索一些简历模板。她轻轻地滑动鼠标,眼球上下扫过屏幕上闪动的文字。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条新闻标题上,心跳陡然加快,食指下意识地点了下去。
北市警方宣布成功抓获一个连续实施抢劫杀的五
团伙。以杨某(35岁)为首,从去年九月起多次犯案,目标主要为夜晚落单的年轻
。……十一月某
,五
驾驶一辆某某牌轿车,在西站某路将路过的陈姓25岁
掳
车内,带到罗山附近的偏僻处,实施
后将其衣物除去捆在树上,用钝器击打
部致其死亡。……十二月初,五
再次……据团伙成员郭某
代,他们已持刀实施抢劫10余起,共抢走现金9.5万元,手机12部,首饰若
,并致至少三
死亡。警方正对此案做进一步的调查。
纪小梅的手发抖得厉害,以至于她点了好几次才把这个新闻窗关掉。
她闭上眼睛,脸色惨白,胃里一阵一阵有东西在翻滚。她的脑海里出现那对毒蛇的眼睛,腥臭的黄色的泛着苦味的记忆一下来涌了上来。
纪小梅蜷着身子站起来,用最后的力气奔进厕所把门反锁好,跪在地上低下开始一
地往外吐。她吐了很久,吐到最后连
体都出不来了,只能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呕。
平息下来后,她无力地靠在厕所门上仰起,用手背擦了一把脸上糊成一片的眼泪和污物。
20 脚下的狗(中h)
这家公司不大,只占了半层小楼,格子间一眼望过去就二十来号。
纪小梅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前,抬手轻轻叩了三下门。她听到里面一个南方音的男声,“进来吧。”
她呼吸了好几下,才小心地推开门,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瘦高个男
从大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伸手示意她坐在茶几边的小沙发上。
“你就是纪小梅吧?”这顺手拿过几张资料在她对面落了座,“听小何说你可是个学霸。”
“程总过奖了。”纪小梅微微垂下眼睛,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程总边看手的几张纸边打量了她好几眼,笑了起来,“第一次实习吧?没有经验不要紧。看得出来,你是个做事相当认真的
。先自己介绍一下吧!”
这场面试格外地轻松,好像只是一个过场。很快程总就敲定了她的实习,吩咐技术部的跟她对接工作事项。
“这里是公司,不会因为你是孩子就对你放松要求。”程总和蔼地看着纪小梅笑道。
纪小梅点点,“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他满意地扬起嘴角,又转吩咐一边的技术经理,“不用她卡点儿上班,你多看着点儿,让她把要的东西按时
上来就行。”
“谢谢程总。”纪小梅说。
她从公司一出来就给何北然打了个电话道谢,然后礼貌地表示想请他和他朋友吃顿便饭。
“你在科技园那边吧?”何北然的声音听起来心不错,“我刚好也在附近。择
不如撞
,就今天吧!我
朋友过来太远了,下次再说。”
“行。”纪小梅爽快答应了。
然而买单时她还是没能抢过何北然,回学校的路上纪小梅跟他客气了好几句,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打回来了。
“哪天我没钱了也要去找你的,你可不准装不认识我。”他打趣道。
“那我认真赚钱,保证给学长兜底。”纪小梅顺着他给的台阶下。
两个一时都没再说话,顺着马路边静静地走。北市这个季节的空气
冷,冻得
牙疼,纪小梅把围巾往下
上拢了拢。
“刚跟男朋友分手?”何北然冷不丁地问道。
纪小梅坦然地“嗯”了一声。
“第一次分手?”
“嗯。”
何北然好一阵子不说话,纪小梅只好先打尴尬,“不问为什么?”
何北然笑了笑,“异地恋,很好猜,不需要问。”
“你跟你朋友多好啊,”纪小梅转移话题,“已经从博士生宿舍搬到新房了?上次吃饭听她说的。”
“其实……也就那样,”何北然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因为每天都能见,总觉得随时都可以,所以经常一拖再拖,有时候一个月才做一次。”
纪小梅停住了脚步。
“异地的话……”何北然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过对她颇有
意地笑了笑,“一定是
柴烈火吧?”
纪小梅抬盯住他的眼睛,但这个讨厌的家伙反而开始侃侃而谈,“我看你男朋友那个样子,需求很强吧?你们每次见面做几次?三次?四次?”
纪小梅掉就走,“学长今天谢谢了。钱会尽快还给你的。“
“别啊,”何北然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叫住她,“我又不
什么,就随便聊聊。”
纪小梅回无奈地看着他,一副“你看看你自己说得都是什么鬼话”的表
。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真就是聊聊。我平时压力也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