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素娘这间房的夹壁内,两个人影隔着孔洞往屋内张望着,正是素娘以为已
经离开的孙二狗和琉璃二人!
「这位真人,那,那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素娘虽说跟了楚欢做得个都督
夫人,也算是地为尊崇,可骨子里还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妇人,并没有那等深厚的
底蕴,眼见这老道仙气盎然,一副正派的模样,竟然放下了防备之心,小心翼翼
地询问起缘由来。
玄真往孙二狗的方向扫了一眼,心中也是发苦,自己这堂堂一道之尊竟然沦
落到哄骗村野妇女的地步,不过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不愿意,可命总是要
的吧,于是正了正一副,朝着素娘神色凝重道:「这位夫人,老道我乃是自龙虎
山而来,此行不远千里就是为了斩妖除魔,而今这妖魔终究是瞒不过本道的法眼
,现了真形!」
「啊??!妖魔??!!!在哪里!!!」素娘见这道人也不想是说笑的样
子,想起娘常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时也跟着慌了神。
玄真摆了一个剑指,在屋内转了一圈,又到了素娘面前,朝着素娘一指点
去,面色冷峻喝到:「妖魔就在此处!」
「我?!道长,我可是良民人家出身,可跟这邪魔八辈子也搭不上边啊!」
「邪魔?你以为邪魔是你这种妇道人家?这邪魔应乱世而出,霍乱天下,若
是不除,动辄生灵涂炭,里空城,这等邪魔凶物岂是你能当的?本道所指的乃
是你腹中之物!」
「腹……腹中?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我和欢哥的孩子,世上最最可爱的孩
子,怎么,怎么可能是什么邪魔?!错了!一定是道长你错了!不可能,不可能
的!!!」素娘出于母性的本能,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小腹,望着玄真老道的眼睛
里已满是恐惧。
玄真瞧着这幅架势也是暗自牙疼,其实这腹中的孩子并不是什么邪魔,相反
,此子身带大气运,有帝王之相,堪称是天降福星,冥冥中有气运护体,根本无
法使用术法除掉。
若是下药强行流掉,母子同心,这最为宝贵的极品人鼎也会一同死掉,只怕
在她死掉的一瞬间自己就会被那屠子拖出去砍掉了脑袋。
而人鼎产下子女之后便是残鼎,不堪大用。
若要补鼎,唯有一种办法,以来自亲生母亲至阴至邪的恶毒诅咒再配自己
的邪门术法将这圣胎给生生炼死在腹中,如此一来非但可以补鼎,就连鼎炉的品
质也能极大地提升,素娘吸收了这圣胎甚至可以达到神话传说中娥皇,女英级别
的神鼎之身,据说这种神鼎的女人,男性采补后可以效仿黄帝,直接飞升。
不过眼前唯一的难题就是如何让这一个敢于为孩子付出一切的女人转过头来
,心甘情愿地以最最恶毒,阴邪的诅咒咒死自己的亲子,这种难题困扰了孙二狗
和琉璃一夜,直到玄真出现才抱着万一的可能让他试上一试。
「夫人不必紧张,容老道冒昧的问一句,这孩子的父亲是何人?」
「楚欢,西北都督楚欢!我家二郎!」素娘生怕玄真听不清几乎是扯着嗓子
有些骄傲地喊道。
「楚欢?」玄真装模作样地掐着指头算了算,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不对啊,楚欢当真称得上是一代英豪,怎么会有淫邪凶恶的子嗣?怎么可
能,怎么可能呢?!」玄真绕着素娘转了好几圈,最终站定了身子,深吸了一口
气,探着问道:「敢问……这,确是楚都督的亲生子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欢哥的夫人,我,我腹中的孩子不是欢哥的还能
,还能……」素娘说了一半,可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从老道的描述中,可怕的结
论渐渐浮出水面,可她却始终抱着一层侥幸,不敢去相信。
「对不起,楚夫人,老道向你道歉,只不过以楚都督的作为万万不可能诞下
这种邪魔子嗣,此等邪种的生父必是那大奸大恶之人,而楚都督断不可能是,老
道老眼昏花,看走了眼,还望夫人赎罪,老道这便离开,往别处这邪魔去了!
」
说完玄真大袖一甩,大门豁然而开,迈开步子就要离开这里。
「道长!等等!等……」
「夫人召老道还有什么事吗?」玄真转过身来一脸迷惑,可心中却是一块大
石落了地!
「若,若我的孩儿真是这邪魔,当然,我是说万一,万一有这个可能,那,
那要怎么办才好?」素娘心痛得厉害,就在方才,尤其是玄真到来的时候,她便
感受到了腹内那个小生命的动弹,其实这乃是圣胎护,提醒自己的母亲此人心
怀恶意,只不过这动静落在素娘严重却变成了魔胎在真人面前难以伪装,终于露
出了马脚,那个噩梦一般的结论终于被接受,自己腹中的胎儿就是那老道找的
魔胎,就是孙二狗那个奸邪之人的种儿!!
「无妨,既然是楚都督的骨肉,断不可能是那妖魔,老道有一法符,可辟邪
魔妖气,夫人常佩戴在身上,自可邪不侵,夫人也不必担心老道,其实这妖魔
未出世之前是最为好对付的,既是邪魔便要以毒攻毒,只需到它寄宿的妇人,
让那妇人以最恶毒的诅咒每日咒骂,断了这魔胎的精血供养,那所谓的妖魔也成
不了气候,待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魔性尽消,再使任意法子将这魔胎打掉,便
万事无碍矣!」
玄真说笑着将一个玉放在桌子上后便飘然而去,玉上刻着猩红色的复杂
纹路和几个稀奇古怪的字样,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息,只不过此刻素娘的眼中
,却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怀疑来,显然已经将这枚玉符当成了救命稻草,瞧见
老道走远了,这才匆匆从水桶中爬出来,连忙穿好衣服将这玉拿在手中。
「上天保佑,这是二郎的孩儿,这是二郎的孩儿,这是……」素娘握着这玉
符,不经意间挂碰到了小腹,只觉好似被刀在腹部捅了一记,疼得蹲在了地上,
撩开衣服一开,方才接触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道红印,只是一碰便火辣辣的疼,
活似被烙铁烙过一样。
「孩儿,我的孩儿……」素娘举着这块牌子嚎啕大哭,那股子绝望连听的人
都是心头发凉。
半晌,这个女人银牙一咬竟然将整块玉牌狠狠摁在了小腹之上,这一下就好
像开了锅,就连肉皮都烫的冒了青烟,腹中的那个魔胎也见识了厉害,微微颤动
,像个和娘亲哭诉的委屈孩童一般。
「不要求我,不要求我啊!你,你不是二郎的孩子,你是那个妖魔的孽种,
是个魔胎啊!我不能留你,我不能留你!!!」素娘疯了一般将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