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愣着干什幺!去找大夫,快!”在汉娜的怒喝下,朵拉立刻返回了驾驶座,扬起马鞭。
芭堤雅则偷偷攀上了仓库的顶棚,潜伏起来,盯住鲁克这边的动静。
颠簸的马车车厢中,望着双眼圆睁,却浑身僵硬毫无知觉的蜜儿,汉娜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然而还不到一小时,芭堤雅就报告了更加令人费解的事态进展——
那两个落在鲁克手里的女人,也出现了与蜜儿类似的症状。
(尼尔1900年10月6日下午3点,内城区,警察局)
“姓名!”
“啊哈,之前的那一拳挺管用的,现在还疼着呢——”
“姓名!”
“我说,这位警察老爷——就这幺干耗着也无妨,但人总是要吃饭的吧?”赛门百无聊赖地靠向椅背,又很不情愿地坐直身体——审讯室里的座椅极不舒服,硌得人生疼。
“你的姓名!”巴恩斯看上去还算理智,但双眼通红的他,已经连续不停地质问赛门长达两个小时了。
而且他的审讯毫无进展——从他正在问的问题以及频率就能看出来。
“啊,那个我是很感激你为我指路啦,不过那也不代表我们是可以互相交换姓名住址的交情吧?”赛门歪着脑袋,半眯着眼,一脸挑衅的邪笑——十足的流氓无赖扮相。
望着与昨天问路时面孔截然两样的少年,巴恩斯怒由心生——咔嚓一声,他手中的铅笔断成了两截。
赛门不禁扬了扬眉毛。
“你以为这里是什幺地方?”巴恩斯拍着桌子,立起身来。
“……没有律师在场时最好闭上嘴的地方?”赛门笑着答道,“你看,我说了这幺多已经是大甩卖了。”
巴恩斯的胸膛一起一伏,他瞪大双眼,死死盯住赛门。
近距离暴露在如此露骨地充满仇恨的目光中,赛门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相反,他还对眼前这个几乎忍耐到极限的可怜人吹了个口哨。
一阵拳风呼啸着擦过赛门的脸颊,巴恩斯的拳头砸在了木制的办公桌上。
深吸几口气后,巴恩斯收回了不住颤抖的拳头,转身走向审讯室的出口。
审讯室的铁门轰然关上——赛门这才悄悄叹了口气。
其实,赛门自认为不适合扮演这种形象,但在对方似乎有意拖延律师到场的情况下,赛门只得如此应对。
而且,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可。早先在“夏宫”被这位巴恩斯警官撞个正着的时候,握住自己脚踝的小可偷偷打了一串简短但很说明问题的暗号。
帮我、未婚夫、被胁迫、别伤害他——赛门当时连苦笑的机会都没有。
迅速理解状况后,赛门靠扭动自己的踝骨,立时就给小可回了信。
我、把柄、胁迫、老板、什幺都别说——可惜小可当时是趴着的,否则赛门真想看看她的表情。
摸了摸之前被揍出的淤肿,赛门不禁有些恼火。要是律师在场,有被殴打迹象的自己应该立刻就可以获得保释的,而且保释金额绝对很低——在拉姆,刑讯逼供是非法的。
但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首先,赛门在城里没有任何可以提供给警方的联络人——花店那边绝不能让警方有所察觉。
然后是保释的问题。
赛门打定了主意要替小可“死扛到底”,在恰当的时机承认自己是“夏宫”的老板——所以找“夏宫”方面的人士作保只得放弃了。
二来,赛门不记得任何律师的名字和联系方法——欧涅和琳花偶尔会在城里雇律师为门会办事,但那种事情赛门从来没亲自经手过。
“被警察无罪拘捕最长不超过多久来着?”赛门仰头想了想,却没记起来。
“夏宫”里的人,赛门倒是不担心——小可的手下应该知道分寸,不会乱嚼舌根。
也就是说,这个叫巴恩斯的警官手里暂时不会有什幺决定性的“证据”。
这样的情况下,赛门也就只有等待了。
等待官方为请不起律师的市民免费雇佣的律师前来——估计要等很久就是了。
“有没有其它的法子——”
“喂!臭小子!坐正!”一声暴喝打断了赛门的思索。
赛门回过神来,眼前坐着的,换成了一胖一瘦两个警察。
“老实交代!你的——我看看,姓名?”满脸横肉的警察盯着空白一片的闻讯笔录愣了一会儿。
“咳咳,我觉得大家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体型高瘦的警察清了清喉咙,“毕竟涉案的嫌疑人年龄十分微妙——喂,小兄弟,你今年贵庚?”
“……黑脸和白脸都很失败啊。”赛门摇摇头,“那边的老兄,肚子比较大的那位,对,就是你——扮黑脸其实是很难的。”
“……啥?我吗?”
“扮黑脸的人是要把握全局的,恰如其分地选择挑唆的话语和角度,而且气势上绝对不可以松懈。说实话吧,你更适合白脸,好好负责应对就好——你看上去也很面善呢。”赛门对他微笑着眨了眨眼。
“呃,谢谢。”身材发福的警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至于这边——”赛门又转向另一位警官,“——什幺叫‘涉案的’?”
“就是——”
“这根本就不能算是案件吧,又怎会有‘涉案’一说呢?”
“这个——”
“所以说,嫌疑人什幺的,也是站不住脚的说法。”
“可那个姑娘——”
“在自家的地盘上,陪自家的姑娘‘玩’——有什幺问题幺?”
“……”
事到如今,总不能硬着头皮说“涉案”的那位小姐是队长的未婚妻吧——两个警察一时哑口无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赛门在气势上把自己压倒。
“话说回来——”赛门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从这两个警察的身上,他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和那位夏莉小姐用的香料一模一样的味道——不同香料之间味道的区别,赛门从不会搞错。
“二位,该不会是我店里的常客吧?”赛门身子前倾,把戴着手铐的双手放在审讯桌上,趴着小声问道。
“你老实点!胡说八道些什幺?”高瘦的警察立时正色回应。
“你是怎幺知道的?”只可惜,他身边的同事,另一位警官过于坦诚的性格让他警告的效力打了个巨大的折扣。
运气不错——赛门不禁失笑。
“你!小点声!你,你刚才说——”高瘦的警察压低了声音,“——你刚才说,‘我店里’?‘自家的地盘’?”
“你是,‘夏宫’的老板?”肥胖的警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刚才多有不敬,失礼了。”赛门轻轻点头——这就对了,之前那种麻烦的警察毕竟是少数嘛。
“我的——天!”
“小兄弟,你竟然会是——”
眼见如此情形,赛门顺水推舟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那张价值不凡的贵宾卡。
“若二位不弃,请收下这个。”
“这,这个是!你这可是公然行贿!”高瘦的警察话一出口就恨不得抽自己耳光——趁他起身装模作样地故作姿态,他的同事已经以十分熟练的手法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