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红着脸不敢看
他。墨天痕看见她,却是兴奋非常,忙翻身下马,先与几位前辈和同辈行礼照面,
便急忙关切道:“师姐,此回征战可有伤着?”
晏饮霜仍是不敢看他,支吾道:“不曾,好的很。”
宇文正在一旁开口道:“霜儿此行凶险非常,此时伤势还未痊愈,你就不要
缠她了。”
墨天痕大惊,正欲开口发问,却听宇文正又道:“天痕,你为何一人要乘三
匹马?”
墨天痕只得道:“回师尊的话,弟子身上圣枪 墨剑加在一起已快二百斤重,
这一路跋涉下来,马儿负担不起,只得备好换乘之马。”
宇文正点头道:“这一路你也辛苦了。”
墨天痕忙道:“弟子不敢。”
这时,霍青丝牵马过来,打断师徒二人,道:“有话不如边走边聊。”
宇文正连声称是,一转身,却见着仍骑在马上的颜若榴,不禁奇道:“这位
姑娘是……?”
霍青丝回身看了她一眼,答道:“颜若榴。”
“颜若榴?”屈有道略有讶异,问道:“妖娆魔魅?”
“正是。”
“圣司为何会与她 同行?”宇文正不解道。
“自然是有重要之事,需带她面见掌教。”霍青丝说话间,已是牵马前行:
“究竟何事,见到掌教之后,必然一并告知。”
宇文正与屈有道等人纵然有满腹疑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墨天痕有一肚子
的嘘寒问暖想要说与晏饮霜,却只觉佳人今日对他格外生分,总是背对着他一言
不发,只得把那些关心与担忧吞回肚中,默默跟上人群。
一行人来到醒世公府大门附近,远远的却见一名穿着朴素的儒生背负长剑,
跪于公府门前。他在烈日下汗流如雨,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疲累至及,但面却
带愠色,眼中极为不甘。
墨天痕奇道:“这位师兄为何要跪在此处,是受罚了吗?”霍青丝与宇文正、
屈有道等人却是绕过那儒生,径自往公府内中走去,好似没看见他一般。
就在此时,只听那儒生朗声喝道:“我《剑梅书院》创院以来,承先祖儒圣
之志,秉礼持义,泽仁守正,精修武道,求进自强,广而推学,明善扬仁,亦在
南疆邪乱中披肝沥血,慷慨赴义,卫护天下苍生。可为何如今三教武演,我书院
却连一个名额也无,直至终演,方才得知此消息?若是初演被汰,技不如人,我
等自然无话可说,但一丝机会不给,如何算得公平公正?如今可参终演之人,就
真正个个都比我穷儒一脉强吗!”
墨天痕不禁好奇的问道:“煌师兄,穷儒一脉是我儒门哪道分支?”
煌天破道:“你之师承,算作富文一脉,那些家中贫穷,又不得入大儒门下
的学子,被称作穷儒一脉。说起来,朝廷开科取士,本意是纳天下有学之士,无
论贵贱,皆可上理朝纲,下慧黎民。但如今科考一事却被权贵把持,其中关系纵
横,人情当道,许多出身贫寒的学子纵有满腔学问,却因无财无荐,参不得科考,
报国无门,也是可笑。”他自顾自的说着,言语间少见的有些愤慨,与当日墨天
痕初见他时的神情如出一辙,显然是对朝廷乃至儒门此举颇有微词。
霍青丝忙小声道:“破儿,不要多言。”
墨天痕心中甚是不解:“难道没有门路,连武演也无法参加吗?”感慨自己
幸运的同时,也不禁同情起那穷儒一脉的同门。
这时,只听屈有道怒斥道:“你可知武演之后,参与武演的三教弟子在靖邪
之战中牺牲多少?”
那穷儒弟子猛然抬头与屈有道对视起来,神色不屈而倔强:“大义气节,岂
是富儒专有?若论牺牲,我穷儒一脉亦是不惧!”
“你与我谈大义?”屈有道盛怒不减,驳斥道:“邪患之前,我三教弟子慷
慨赴死,热血洒满中原大地,何曾想过自身所得?而你在此处长跪,为的,难道
是寻求赴死之机吗?”
那弟子似是被驳的有些慌乱,支吾道:“若……若是能参进武演,赴死之事,
我等亦能慷慨为之!”
屈有道语调忽的平和下来:“看来我高估了你们穷儒一脉。先有予求,再谈
奉献,这与讨价还价何异?难道在你们穷儒一脉眼中,我儒门生死大义,不过是
你们往脸上贴金的价码罢了?”
“我……我……”那弟子被屈有道说的哑口无言,不待他再出言辩驳,便已
起身,灰溜溜的离开了。
颜若榴在一旁目睹此景,不禁嘲笑道:“看来你们儒门,也非绝对的公正公
平。”
煌天破淡然道:“儒门之事,无需祸世之人妄加评判。”
颜若榴笑道:“与三教现在的麻烦相比,小女子何德何能,担得起‘祸世’
二字?”
煌天破却不再理她,押着她跟随众人一同往公府内走去。
附:注1 :梳理下时间线:晏饮霜与贺紫薰失身为同一天,在墨天痕从屠狼
关出发的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