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往日,少有人来的映月厅中竟有了几分吵闹。细看之下,掌门子惜月,
雪宫副宫玉容,以及隶属她一脉的瑶姬,另一名白发美妇,还有男性子一脉
的丹青、棋叟此刻皆是在场。
在场众人中,玉容与丹青似乎在谈论着什么,而棋叟虽然也偶尔插上几句,
但一双浑浊的双目却不是的扫过瑶姬身上。唯独白发美妇与惜月站在房间一角,
小声询问着什么。
突然,一声轻咳声响起,狐仙一身银色长裙缓步走入,身后两名侍女分别抱
着一柄乳白色长剑,一尊白玉梅花跟随。转身坐入正座之上,狐仙虽面带微笑,
但一股久居上位而积累下的威势却弥漫开来。受这威势影响,众人皆是安静下来,
各自落座,瑶姬也安静的站到了玉容身后。
「本宫召各位前来,是商议南武林盟上官清来求亲一事。」狐仙开口就是
直入正题,丝毫没有半分与众人客套几分的意思,美目扫视之间,强势的令人侧
目,「如今本座以知晓惜月的意思,但不知在座各位想法如何?」
「宫,虽不知南武林盟打的什么意,但惜月既然是下任雪宫的继承人,
就绝不是他上官清能染指的。」玉容脸色一沉,立刻接过话头,显然在狐仙踏入
映月厅中的一刻,就打好了腹稿,「更何况如今南北武林盟沆瀣一气,我雪宫虽
超然世外,但也如眼中钉、肉中刺般钉在武林盟踏往巅峰的路上,若真让上官清
迎娶了惜月,岂不是对外言明我雪宫为了交好武林盟,连宫继承人都献上了!」
听到玉容侃侃而谈,惜月脸色愈加苍白,不禁看向了狐仙背影。似是感到了
惜月的目光,狐仙扭头大有深意的用目光扫了惜月一眼,不知为何,惜月竟安心
下来,低垂目光,静等结果。
「不错,如今被武林盟势大,上官清又与冷善的外孙女纠缠不清,大有一并
迎娶的意思。」丹青也开了口,言语亦是犀利,「届时即便我等清楚上官清迎娶
惜月不过是他们两人你情我愿,但武林中却会有什么传言?南北武林盟与雪宫联
手?或是更糟糕的,我雪宫与北武林盟都去讨好南武林盟上官清?」
「雪姨,您有何想法?」狐仙目光扫过棋叟,眼神中掠过一丝冷意,而后便
将其直接忽略,转而看向了白发美妇,语言之间却带上了敬意。
「我?」白发美妇轻笑了一声,「我老太婆不过是来做个样子,你们本不必
问我意见,但既然此事事关惜月终身大事,我老太婆总要唠叨上几句。」说完,
白发美妇咳嗽了几声,喘息了几下才继续开口道,「惜月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性子总归是清冷了些,我老太婆还真担心她将来找不到婆家,幸好这孩子自己挑
了一个看得上眼的人,虽说年龄委实」白发美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但
我与她谈过,知道惜月这孩子以认准了那老家伙,所以要让我老太婆决定,只要
惜月这孩子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白发美妇语毕,竟起身走到惜月身边,慈祥的伸手抚摸了下惜月头顶,然后
便头也不的走出厅外。
显然这白发美妇在雪宫威望极高,虽然玉容与丹青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但仍
旧不敢在背后对她的意见显示出半分不满。
「上代宫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还需本宫重复一遍吗?」狐仙嘴角露出一丝
嘲讽,「你们的心思本宫也是明白,不过若要打如意算盘,便不要刷弄些歪心思,
本宫既然得名狐仙,那么要愚弄狐狸,总归得耍些阳谋才行」
听着狐仙似是意有所指,众人皆是收起其他心思,看向狐仙。
「玉容师伯,当日你择徒曹鹿,恐怕不是见才心喜这般简单吧?」狐仙眼中
冷芒一闪,看向玉容与丹青,「你与曹墨商榷收曹鹿为徒,便是打着借用南武林
盟势力的意。而丹青你一直与冷善借切磋书画这等风雅之事相见,打得也是其
他心思吧?」
眼见两人神色一变,狐仙挥了挥手,打算两人即将出口的解释:「无论你们
要作何解释,本宫此刻一并信了,无须它言。不过」狐仙话头一转,让两人
稍作舒缓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既然提到了南北武林盟,本宫不妨顺着你们的
心思再给你们理一理」
「若是惜月下嫁,于我雪宫是好是坏!」
「若惜月下嫁上官清,便等于我雪宫与南武林盟联姻,虽说上官清此刻在南
武林盟中不过挂一虚职,但雪姨早年派入的探子报,上官清与曹墨、妙檄师兄
三人虽谈不上冰释前嫌,但也结成同盟,凭着曹墨多年经营,如今的南武林盟
至少有四成势力掌握在他师兄三人手中,这是其一。」
「而如丹青所言,上官清与冷善外孙女一直纠缠不清,而冷善为了拉拢上官
清,怕是也打了将悠儿下嫁的打算,如此一来若是冷善有了什么突发『急疾』,
作为与冷善有姻亲的上官清,便是替代冷善暂掌北武林盟的最好人选,即便有人
从中作梗,担忧了玉容与丹青你们两人多年在武林盟里安插的暗子,推波助澜还
不容易?这是其二。」
「至于其三」狐仙稍作休憩,美目流转间看向厅外。
「雪宫继承人难道只有惜月一人,各位将我葬月放在何处?」一阵娇笑传来,
葬月人未到,声先至。接着众人眼中都涌上了一股火红,只见葬月仍是红色衣裙,
涂抹着大红的胭脂,别着艳红的头饰,在这一片素色的映月厅中如冰天雪地里的
一股熊熊烈火般的燃烧起来。
眼见葬月来到,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出现的头痛的神色,唯独狐仙与惜月眼神
中显出喜悦。只是葬月目光丝毫未在两人身上停留,反而目光灼灼的瞪视着厅中
其他几人:「虽说论武功,我拍马不及师妹,但无论心计决断,惜月皆远不及我,
难道各位还是那些只以武功论成败的老古董不成?」
「师妹,今日师姐我怕是就要抢了你下任雪宫宫的位置,你可莫要怪师姐
心狠呐。」葬月娇笑着看向惜月,言语间竟如要与惜月对立般。
看着比平日更要癫狂一分的师姐,惜月心中五味陈杂,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做
了这个决定,葬月心中是何等痛楚。而为了自己,师姐今日就要替自己套上那禁
锢了师尊一生的枷锁
「葬月行为放荡,若是当上宫,我雪宫颜面何存?」玉容神色转冷,不客
气道。
可葬月一听,却是捧腹大笑:「玉容师伯,你这么说我可是不服呐,不提别
人,就是眼下众人中,比起放荡可有人让我甘拜下风呐!」
听着葬月癫狂的言语,惜月神色大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