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叫什么名字啊?”
“宁煮夫。”宁卉几乎脱口而出,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改口到,“哦不,
他叫南泽。”
“呵呵呵,夫随妻姓,新事新风啊,看看我们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有多么高。
煮夫,好有爱的名字,这是我听到的对女人而言最 温暖的名字了,真是中国
好丈夫,小宁找到这么爱自己的丈夫好福气啊!“中年女很应景的笑了起来,”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市报的编辑,宁......宁煮夫是他报社专栏的笔名。”宁卉似乎对刚才的失
口有些惊讶,平时叫宁煮夫习惯了,竟然到了忘了他自己的名字的程度。
文艺版的心灵鸡汤是这样告诉我们的:“我爱你,我爱的是你眼中的我”,
这尼玛都是虾扯蛋好吗,像宁煮夫这种爱到自己的名字都爱落了才是大写的真爱。
“哦,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看过市报上你爱人的专栏,我刚才就听宁煮
夫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你爱人很有才华啊,专栏文章写得不错,文采斐然,”
中年女这近乎套的,“小宁这么漂亮, 老公这么有才华,你们小夫妻真是郎
才女貌,天地一双璧人啊!”
“谢谢!”宁卉生楞的回答到,没搞懂中年女这阵是啥套路,为啥突然这么
热情的套起了近乎。
“看得出来你们小夫妻感情很好,你爱人也很爱你。”中年女眯着眼睛继续
笑意奉承,眼角的鱼尾纹看上去像路边无力招展的野草,人畜无害,“这样美好
的家庭要是被破坏了多可惜啊。”
“嗯......”宁卉心里咯噔一声,大约听出来中年女的话外之音,整个身子再
次悬置于空。
“王大明同志是战斗英雄,也是你的领导,你对他很尊敬,或者有所顾虑都
很正常,我们非常理解。”中年女果真再次把弯拐了回来,话题还是绕到了王大
明同志身上,“我们也知道,如果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肯定也是非你所愿,你
一定是被 胁迫的,跟组织说清楚就好,也别怕谁会对你打击报复,然后回去跟爱
人好好的经营自己的小家庭,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多好啊,如果继续藏着掖着哪天
被你爱人发现了,影响到了你们夫妻的家庭幸福就太不值当了,你说对吧?”
这下宁卉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笔画粗印的川字儿,心里淤塞得紧,低着头半晌
没吭声。
被宁煮夫发现......中年大姐此言一出,宁卉大约觉得有一种 人生的荒诞感即
刻扑面而来。
“你是不是顾虑刚才有男同志在场,有些事情不方便讲?”中年女恰时伸出
一只手拍了拍宁卉的手背,结结实实怀柔了一把,“现在他们出去了,有什么就
跟大姐讲呗,今天我不仅是调查组的成员,从年龄上讲,我也能做你的大姐对吧?”
宁卉依旧不吭声,只是紧紧的咬着嘴皮。
“小宁啊,听大姐一句话,你要相信组织,大事面前别糊涂啊!”中年女趁
机追击,对于这些熟悉各种体制内语境的政府机构从业人员来说,非常知道大事
与组织这样的经典话术对于宁卉这样热爱党热爱祖国,三观端正,涉世未深的好
学生有着多大的杀伤力。
“可......”宁卉努力平复着自己呼吸,半晌终于开了口,都看得见刚才在嘴
唇上咬出来的惨白的齿印,“可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啊!”
知女莫如娘,宁卉是长了反骨的,这话谁说的?参见宁煮夫丈母娘语录。
咣当!这下中年女脸色有些难看鸟,眼见这一波精心使出的怀柔招数撞到了
反着长的骨头上,很失望的样子,眼角的鱼尾纹的线条更显颓然:“小宁啊,于
公于私上,我都把利害关系给你讲得清楚了,你仍然坚持说自己的讲的都是实话,
但,这似乎和我们了解的情况并不相符啊!”
“什么情况?”宁卉眉头皱着的川字儿瞬间像被按下了加粗键。
“你跟王大明同志一起去美国出过差对吧?”这番回合中年女也没耐性再弯
弯绕了,索性将王炸甩了出来,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卉,邻家大姐的慈祥?
不存在的。
“嗯,”宁卉完全没想到中年大姐会单刀直入的提出这个问题,问题是,宁
卉在 记忆中搜索遍了与王总的美国之行,似乎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不当行为,这让
宁卉稍许心安了一些,回应的声音也有了更多的底气,“是的,怎么了?”
“在 美国行程中,有一天晚上据我们所知王大明同志曾经进入了你的房间,
然后房间只有你们俩人,有这么回事吗?”
“嗯......是的。”宁卉即刻就明白了中年女那晚所指,略微怔了怔,回答到。
“所以,当晚你们独处了一晚对吧?”中年女恨不得代替宁卉自个把想要的
答案抢答了。
“啊?”这下宁卉终于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根刺并不是在于调查组认为
自己跟王总在房间理所当然的做了什么,而是在于宁卉终于意识到调查组在此事
所费的巨大周章,看来并不只是要从名誉上给王总抹点黑,是投来的要置之于死
地的刀子。
而同房间那个三八多舌妇体现出来的多么险恶的人心,宁卉心里唯有一阵苦
笑,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不削唾弃,是不忍脏了自己的口水。
宁卉当然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自己因为在晚上的饭局上喝醉了,王总把自
己扶回的房间,然后出于安全考虑,王总在房间很绅士的守护了一阵才回去了自
己房间,这是宁卉对当晚全部的 记忆,也是事情原本的真相。而宁卉知道的另一
个真相是,当晚那个三八长舌妇才在她自己领导房间的床上过了一夜。
宁卉突然有一种 人生如此荒诞的无力感,此刻已经完全清醒的意识到调查组
这波投过来的刀子就是要见血的,宁卉不知道这背后想置王总于死地的倒底是什
么样的势力,但这股势力必定异常强大,这反倒激发出宁卉内心坚定的抗逆情绪。
“当晚因为有公务应酬,我喝醉了,王总送我回的房间,然后我就睡了。王
总呆了一会儿看我没事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宁卉抬头挺胸把话说完,也用凌
冽的目光回击着中年女,“这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房间的全部过程。”
“你说你喝醉了是吧?”中年女已经看到宁卉目光里的不屈,仍然在做着最
后的努力。
“是的。”宁卉似乎已然没有任何顾虑,这下倒完全 坦然下来。
“就是说你其实当时处于意识模糊,而且无法 自由行动的状态,你怎么就肯
定王大明同志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