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那儿坐坐?」
我想了想,只好点点头:「行啊,反正我也没啥事儿。」
我俩边说边聊进了八拐胡同,八拐胡同又何止「八拐」?要不是丁香认识路,
我都有点儿犯迷糊,七拐八绕出了胡同,眼前是不大的一个空场,两边堆着生活
垃圾,穿过去,几栋破旧的五层到顶的居民楼呈现面前,楼门口贴着牌:曾家窑
一号楼、二号楼……
这里的楼似乎年代更老。每栋楼的楼门口都有一盏路灯,但不怎么亮,隐约
可以看见每个楼口都有几个女人站在那里,有的抽烟、有的嗑瓜子儿、有的打电
话,还有几个女人拿个凳坐在路灯下,但两条大腿都劈开,有的露着裤衩儿,
有的干脆连裤衩都没穿只穿着条连裤袜,她们虽然小声聊天,但眼睛却四处张望。
看得出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了,就连暗娼也都跑出来。
丁香领着我走进三号楼,门口有个艳妆的女人问:「咋领个女的来?」
丁香笑着说:「去你的,这是我姐妹儿。」
转脸她问那女人:「今儿晚上咋样?」
女人摇摇头:「操他妈的!别说客人了,连个长鸡巴的都没见着!」
丁香说:「你别着急,现在还早,等过了点再看看。」
女人叹口气:「操他妈的!以前不说晚上,就是白天弄好了都闲不住!」
丁香听了也没说啥,领着我往楼上走,楼道里一片漆黑,但每个单元的大门
却都大大敞开,里面的灯光透出来照亮了楼道,这一层三个单元,有的点着红灯,
有的点着粉灯,但也有的紧闭大门。丁香小声说:「关门的要么是住户,要不就
是小姐不在家,或者就是正不方便。」
我点点头继续往门里看,只见敞开大门的有的小姐坐在椅子上看手机,两条
大腿也是分开,有的正背对着大门洗头,但下身连裤衩都没穿就这么光着,从后
面看,屄和屁眼儿看得清清楚楚。上到二楼,其中左手的一个单元虽然关着门,
但留了门缝,就听见里面男人喊女人叫,挺激烈。丁香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上楼,
边走边说:「看来今儿晚上吴姐挣钱了。」
我问:「吴姐是谁?」
丁香说:「我一个姐妹儿,上下楼的。」
上到三楼,丁香用钥匙打开左手边的门,推门进去打开了客厅里的红灯,我
看了看,这个小客厅面积不大,还是毛坯,中间摆了张桌子,几把凳子,旁边有
个躺椅,厨房厕所都在右边,往里走左手是卧室,卧室窗户拉着帘,摆设很简单,
中间一张双人床,旁边有个单人沙发,墙角有个老式的梳妆台,唯一称得上家具
的就是靠阳台的墙有一个三开门的大衣柜。
丁香说了句:「你随便坐。」便进了卧室,我把手包放在桌子上拉了凳子坐
下。不一会儿丁香走出来,我抬头一看她换了身衣服,上身只戴着一个黑色的乳
罩,下身一条肉色的连裤袜,里面啥也没穿,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她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个大瓶子,又拿来两个杯子,边倒边说说:「来,
尝尝,我亲手熬的酸梅汤。」
我挺喜欢喝酸梅汤,忙拿起杯子喝了几大口,咂着滋味儿说:「行啊!酸甜
酸甜的!来,再给我倒满。」
丁香一听我爱喝,高兴得又给我满上,然后放下瓶子说:「你多喝,我冰箱
里还有两罐了。」
说完,她把躺椅移动到门口正对着敞开的大门坐下。
我看着她问:「咱就这么等着?」
丁香点点头:「那能咋办?外面也不好找。」
我问:「香姐,你还有啥亲人?」
丁香说:「我闺女,在省城上学,跟我妈过。」
我点点头问:「那你老公呢?」
丁香说:「早离了。」
我俩都陷于沉默,过了会儿我问:「香姐,这层就你这屋开门了?」
丁香点点头:「这层就我干这个,再往楼上也没有了。」
喝了口酸梅汤我问:「那你为啥不租一楼的单元?」
丁香说:「这儿的规矩,楼层越高租金越便宜,一楼的租金最贵,要比我这
儿贵两多块。」
我说:「可一楼的多方便,有人进来一眼就看得见。」
丁香说:「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儿,这不为的能省俩吗?」
我点点头:「那生意不上门,挣不着钱,可咋办?」
丁香说:「等等看吧,我觉得那些老客儿们现在找东北小姐也就图个新鲜,
过一阵子还会来的。」
我俩喝着酸梅汤聊着天,我又把梅姐的事儿告诉给丁香,丁香点点头:「能
找个归宿那是最好,谁知道以后会咋样,走一步看一步,梅芳挺幸运。」
我俩聊着,忽然听楼下似乎有些动静。
丁香也精神起来,说:「可能是有人来了。」
我们走到卧室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往下看,果然空场上三三两两的来了些男人,
楼门口也有男人和小姐们说笑,看了一会儿,见有男人往我们这栋楼里走,丁香
急忙出了卧室。
我想了想,说:「香姐,我不能跟你抢活儿,家了。」
说完,我拿起手包就往外走。
丁香拦住了我说:「啥抢活儿啊,要说抢活儿也是我今儿先跟你抢的,要不
咱俩也碰不上面儿,你别走,再待会儿,要今儿运气不错,咱俩商量着来。」
我摇摇头说:「那不适,这是你的生计,我咋好商量,这么着,有活儿先
紧着你,万一有富裕,我捡个漏。」
丁香想了想,这才答应。我放下手包刚坐下,就见楼梯口上来一个男人,大
概五十来岁,个头挺高,身体结实,短发小眼睛塌鼻梁,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
袖衫,下身一条黑色西裤,脚上黑皮鞋,手里还拿着个手包。
丁香一见马上笑着迎出去:「徐哥!咋老也没见您过来了!」
徐哥笑呵呵的进来一眼瞧见我,问:「咋?你这儿来新人儿了?」
丁香忙笑:「这是我一个好姐妹儿,徐哥,今儿怎么着?玩儿会儿?」
徐哥的眼睛在我身上乱转,这要放平时我早迎上去来几句浪话勾住他,但今
天这是在丁香家所以我只对他点头笑了笑啥也没说。
徐哥说:「前两天出差了,昨儿刚来,过来玩儿会儿。」
丁香高兴得说:「我帮您洗澡。」
我见他俩成了,觉得留下来没啥意思,笑着站起来对丁香说:「香姐,我
去了,不打扰了。」
我刚要走,徐哥却问丁香:「你这姐妹儿也是出来做的?」
丁香点点头:「她是站街的,今儿到我这儿来串门儿。」
徐哥看着我说:「别走啊,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