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赢隋拍着她的肩背,点头道:“好的,为夫也希望这那一天早些到来。真的。”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些闲话,魏夕安才渐渐安静下来。定下了下一步要去的
地方,两人也就不再停留,接着上路。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赢隋笑着随口道:“对了,夕安,你上次说到的最后一
点,什么时候教给为夫?”
“呵呵,那不是什么有用的功夫,也就是咱们匿踪后如果有什么不小心暗记
被人破坏了或者忘记留下暗记,靠那功夫便有那么点可能找到彼此。”
“哦……听起来倒还颇为复杂。不过怎么能说没什么用呢?”
“全天下会咱们家传功夫的只有你我姐姐三人,咱们彼此认得暗记,找起来
容易得很,除非姐姐藏了些人不想让我找到,我才有可能用上这个,不过姐姐藏
的人如果不留暗记,我不找就是了,本来也不是一定能找到的事情。所以才说没
用。”
“哈哈,那你如果哪天粗心大意暗记没留,为夫会了这个岂不是就有可能找
到你了么。”
“我才不会让你找不到……好好好,我教你就是,反正将来,也是要由你传
给咱们家孩子的。”
说话声,一路渐行渐远,只剩下地上那庞大的尸体,隐约间,看似僵硬的手
指,似乎微微一动……
极乐佛原本要去的地方,在东南数里外。
那并不是什么城镇乡郡,而是一处市集,往来的大道边上,高高架起的牌楼
上,挂着陈旧的匾额。
聚绫集。
每年方圆里最大的布商集市,便在此处春秋二季。
因为交通顺畅,渐渐也多了驿站客店,每日也会有附近村落的商贩在此交易,
白日里的繁华程度,并不逊于就在不远的襄郡。
这里最为远近皆知的,却不是这里的绫罗绸缎,罗二爷的布庄,在红绫阁的
艳名下也要甘屈第二。
红绫阁不一定有最漂亮的女人,却一定有最听话的女人。很多人都说,在襄
郡的千金楼你只能让女人为你写诗,这里你却可以让女人为你吃屎。
所以尽管那些自命风流的男人都说自己最常去的是千金楼,晚上红绫阁后门
外的那条土街,却比任何地方都热闹的多。
这就是男人。
摧花盟的男人都是离不开女人的人,但他们这次并不能太过招摇。不引人注
意而得到女人的方式,最方便的就是青楼。按这次聚集过来的这些人的千奇怪
的恶癖,红绫阁是最适的欢场。
所以他们约定的地方,就在红绫阁北不到千步之处。
那里本是一家布商集市时的临时住所兼库房,不过现在,布商留在这里的管
事一家除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儿外,尸身都已经烂透在后院的泥土里。
那个小姑娘,也并不比死好多少,她被赏给了这次行动的先锋,鬼鹰寨的两
个当家两个看见女人痛苦才会打心底高兴的怪物。
如果不是有个深深的地窖,恐怕全市集的人都能听到那凄厉的惨叫。
想必是昨晚在那小姑娘身上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恶鬼和血鹰两个当家的此刻
看起来仍然有些疲惫,血鹰甚至没有进屋,就那么坐在了门槛上,像女人一样打
理着自己的指甲。
长而锋利的指甲,就象十把锐利的刀。
他不需要进屋,他听自己的老大的任何话,恶鬼答应的任何事情,和他自己
答应的没有任何别。
此时恶鬼刚刚确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些轻蔑的撇了撇嘴,道:“赵老大,
你安排那些不如我们兄的人去对付老和尚和臭道士,却让我们兄去斗几个娃
娃,你这算是瞧不起我们么?”
坐在上座的赵玉笛悠闲的捧着站在身侧的王落梅的玉手抚摸着,还不等他开
口,几个被提到的人先喊了起来,“什么叫不如你们兄?恶鬼老兄,是不是想
出去比划比划?”
“他妈的,老子就算打不过你,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兄划下道来吧!”
“好了,安静。”赵玉笛淡淡开口道,“恶鬼兄,极乐佛现在还未赶到,想
必出了些事端,这里人中,的确你的功夫好些。但也正是如此,才会把那两个年
轻男女,交给你们兄对付,或者说,交给你们鬼鹰寨对付。”
“为什么?”
赵玉笛瞥了他一眼,道:“他们一个是影狼杜远冉的亲传子,影狼聂阳,
一个是清风烟雨楼关门子,云盼情。我甚至有些担心……”他故意顿了一顿,
才继续道,“只靠你们鬼鹰寨,是不是太过勉强了。”
“哼。”恶鬼虽然不忿,却也不若刚才那般自负,迟疑了一下,才道,“纵
然有个好师父,也不过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只要真的是单独斗上,我们兄绝
对不会让盟失望。”
赵玉笛不着痕迹的低头冷笑了一下,抬头道:“那分工就按这么定了,各人
务必牢记各自负责的对手,切莫冲动行事,一是为了那幽冥九歌,二来也让逐影
那些缠人的女人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可是赵盟,咱们分好了谁对付谁,对手可不会那么听话停下散开等咱们
吧?”
赵玉笛微微一笑,道:“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他看了一眼身畔的王落梅,王落梅莞尔一笑,轻启朱唇道:“众位兄,刚
才混江阎罗的门人已经来报告了,他们镖队的最后一个前哨也被沉进江里喂王八
了,按他们小心谨慎的样子,我保证他们所有人,都会停在襄郡附近。八九不离
十,会在襄郡内落脚。”
赵玉笛拍了拍她的手背,接着道:“那么,让他们停下后,就该把他们想法
子引出来了。想必你们大多猜得出来,这次的幽冥九歌其实是个陷阱,是为了引
他们想要的人上钩。我知道,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有所耳闻,他们的目标是咱
们摧花盟。不过我要说,这些人既对了,也错了。”
他环视了一遍屋子里这二十多人,这是摧花盟将近三分之一势力的头目们,
而他们,仅仅是个开始,他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他们的目标,确实是咱们
摧花盟,但其实,他们错了。这次事情的发起者,也就是那个影狼聂阳,他错把
咱们摧花盟的盟,当作了他的仇人,邢碎影。也就是说,聂阳不辞劳苦护着幽
冥九歌出来,只是为了邢碎影一个人而已。”
“就像放下了一只蝉的黄雀,等着吃按捺不住的螳螂。”
“邢碎影?”有些年龄并不大的,和一些见识并不广博的人,对这个名字显
然有些陌生,小声地发出了疑问,“那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