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愿被聂阳“轻贱”,她不说明,那羞中带怒
的明艳容颜也已经写上了答案。
聂阳却没来得及确定,因为窗棂一声轻响,凌绝世已然到了屋中。
玉手一舒,也没看清凌绝世如何动了步子,她就已经摸进了被中。柳婷双眼
猛地一瞪,旋即脸颊大红,恼怒的偏头看向一边。
“木已成舟,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凌绝世也不知摸了摸什么,显得十分
满意,转身一晃坐到了门边凳上,对聂阳招了招手,“这是九冥门私密功夫,只
能你一人学得。过来些,我传你法子。”
聂阳拍了拍柳婷肩头安抚一下,起身走了过去,“凌前辈,晚辈也并非九冥
门传承子,这样是否不妥?”
凌绝世摆了摆手,拢气敛声传音入密道:“我随口一说罢了,免得那女娃娃
听到法子后心里排斥,这事情她还是先不知情的好。我们门派逍遥散漫,我们下
代的漠字辈子我一个也未曾见过,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你此后愿意教她幽冥
九歌全部功夫,那也随你。”
聂阳无奈微笑,他尚不会凝气传声的功夫,只有低声道:“听凭前辈吩咐便
是。”
凌绝世点了点头,白玉一样的面颊上突然隐隐有些微红,她叹了口气,轻声
道:“按说,本该让男人来教你才比较方便。此法并非我师尊创这门功夫的本意,
此刻从权罢了,切记,一旦修成九转,便不可再行滥用,否则,你与那些垂涎幽
冥九歌的江湖宵小,也没了分别。若是那样,我一定会来取你性命。”
“晚辈记住了。”聂阳郑重的点了点头。
凌绝世闭上双目,似是在心中重温了一遍,片刻才睁眼道:“幸亏你没学过
阴阳隔心诀,出了岔子也并无大碍,多试几次便是。来,你用心记着……”
她食指伸出,遥遥隔空虚点,口中说着行功的要紧之处,手指点出的疾风则
恰到好处的让聂阳相应穴位微微一麻,这样一路指点,仿佛她的手指就轻轻戳在
聂阳身上,惹得聂阳心神微分,强自收敛。
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把关键处讲解明白,聂阳在心里温了两遍,确定已
经牢记清楚,才开口问道:“凌前辈,怎么……怎么这法子,和采补的邪法没什
么两样?”怕柳婷听见,他说得格外小声。
阴阳盈虚术虽然也可以用来采吸,却仅仅是阴阳精元和经脉内的内息,而且
只能熔炼无法完全收归己用,有时采吸得过了,反而会丹田闷滞情欲骤起。凌绝
世方才教给他的法子,却可以说全然没了限制,好像原本是调配阴阳的健体修身
内功,被强行用来只调不配,或是调外配己,一旦照做,就是把对方的内力根基
吸取干净,也不是难事。
“这本是我阴师心生邪念创下的练法,他也因此而被逐出了师门。若是要
靠房中术来练幽冥九歌,却非这个法子不可,其实这法子学会幽冥九转功的人大
都能自己参透,说破了也并不太难。”凌绝世长长出了口气,道,“因为你开始
就选了这条路,我只有教你不摔跤的方法。另外,这样也并不是万无一失,虽然
内息上没了走火入魔的可能,但这功夫的最大诱惑,你现在已经清楚了。此后,
心魔才是你真正要面对的敌人。”
确实,能把女子一身功力收归己用,对习武的男子来说,可以说是极强的诱
惑。邢碎影想必就是欲罢不能的靠着这身功夫,不知毁了多少江湖侠女。
想到不共戴天的仇人,聂阳目光冷了一冷,肃容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
自会谨慎。”
凌绝世点了点头,轻笑道:“好了,你今晚便用那女娃娃练功吧。记得,内
力根基被毁的时间绝不能超过一刻,否则你就是用上一年阴阳盈虚术,她的内功
也不来半分。这种练法和你那错法子不同,于女子毫无益处可言,内力来来去
去,可以说是折腾,事后,可要千万记得温柔点补偿一下她才好。”
聂阳斜瞄了一眼柳婷,点头道:“是,晚辈记住了。”
“我在附近替你看着。我知道你的周围不太平,还是小心些好。”她说着,
起身微笑,倩影一闪,窗棂微动,人已不见了。
聂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到了床边。
当年聂夫人就是被这功夫在临死前让邢碎影取走了一身功力,现在,他却为
了报仇不得不靠同样的法子修炼内功。
他突然有些愤愤,恍惚觉得造化弄人,原本幽冥九转功那可以采阴盈息就已
经让他颇为不快,不想现在却落到不得不在采补中纠正谬误完成九转的地步。
坦白的说,他并不那么自信,仅仅是阴元的采纳,就已经让他愉悦的在绿儿
身上不可自拔,如果换种方法之后更加销魂,他究竟抵受得住诱惑么?
如果真的失控,按这种采吸的方法,不出三次,就能把绿儿那样不通武功的
姑娘害死在床上。
破冥道人天纵奇才,为何却没有想到自己这门损己利人的内功会被人倒行逆
施呢?
“表哥,那……那个女人没说清楚么?”看他表情瞬息万变,时而茫然时而
无奈时而悲愤,柳婷不免惊讶疑惑起来。
聂阳醒过神来,摇头道:“不是,前辈教的很清楚了。”他看着柳婷清澈无
杂的目光,心尖骤然一阵刺痛,他考虑了片刻,还是作了决定,做到了床边,叹
了口气,开始告诉柳婷,如果她陪自己练功,有可能导致的后果。
尽管凌绝世说事后再说就好,聂阳却突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一件事的所谓光芒,却也会在一个人的心里投下一道影子,愈强的光,就有
俞强的影。此刻聂阳心中所有的影子,都莫名的乱做了一团,纠结成一层深不见
底无法避的黑暗。
心乱如麻的并不仅仅是聂阳,还有远远站在了篱笆外面的凌绝世。
丈夫已经着了心魔,不惜对自己的直系晚辈大动干戈,为了不让他将来悔恨
万分,她势必要和丈夫或明或暗的对上。她去探过了摧花盟,以她的轻功,能阻
止她来去自如的人,整个江湖算上所有老不死的怪物,也不会超过五个。
结果,那里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乌之众暂且不提,几个较大的从属势力勾心斗角也不过是内耗可以忽略,
这样一个庞杂又不易统御的组织,按说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却奇怪的给她一种压
力。那不是来自摧花盟本身,而是它背后的什么。
赵玉笛和顾不可纵然是高手,却不可能让她有那种不愉快的感觉。
抬头看了看夜空,繁星如缀绒幕,银月孤悬天边,明明广阔无垠,却并不让
她有任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