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成了天道中人?”慕容极也是一脸不信。
“这我就不清楚了。如果她没说谎,天道,已经找上我了。”聂阳紧锁眉心,
担忧道,“希望月儿和怜姐莫要出事。”
对手是天道的情况下,比起幽冥九歌,狼魂这个身份反而会使更加优先的目
标。
鹰横天对天道似乎颇有好感,扬眉道:“天道?那些人暗中帮官府破过几起
大案,都不是什么歪门邪道之徒。”他这才想起聂阳身份,哦了一声道,“那看
来他们是冲着聂兄你而来了。”
聂阳带着几分邪气勾起唇角,笑道:“他们尽管来便是。”
说话间,田芊芊已经屋里走了出来。因为易容已去,她身上又穿了一身绛纱
宫裙,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贵族千金,连面上神情也带着隐隐的倨傲。只有聂阳知
道她这副架势不过是为了掩饰她的不安。
就像田螺蜗牛那般,越是柔软就越要背上坚硬的壳。
“田家三小姐?”鹰横天语气略带恭敬,拱手问道。
田芊芊微微颔首,权作答。
那两个中毒手下看来鹰横天并不打算追究,而是没事人一样道:“田小姐,
如有需要,在下可以托人护送你家。顺便,向田爷问个好。”
田芊芊强挤出一抹微笑,道:“那倒不必,我……有事要和这位聂少侠同行。”
“哦?”这次好奇的却是云盼情,她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田芊芊的脸,笑
眯眯的说道,“原本是俘虏,怎么这一会儿,就变了客人?”
田芊芊面色有些发白,强撑笑容道:“那自然是因为我与聂大哥冰释前嫌,
有了共同目标。”
云盼情也懒得戳破她这不堪一击的谎言,转而向聂阳道:“聂大哥,你要带
她上路?”
聂阳斜斜一瞥,田芊芊目光和他对上,立刻露出了乞怜神色,像只无家可归
的野猫儿。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她和咱们同行阵子。等天道的事情解决,我
会托人送她家。”
不愿把话题纠缠在田芊芊身上,聂阳接着说道:“鹰大人,此地劳烦阁下派
人收拾了,殷前辈的尸首,也劳烦请位差爷送往武当,简要说明情况。盼情,田
姑娘现在独自骑不了马,去路上你带着她。慕容……”他看向慕容极,犹豫了
一下,隐去了原本想说的什么话,只说,“你好好照看幽冥九歌。”
交代完毕,聂阳马上跟着道:“你们先走一步。天道要与镖队为难的话,多
一个人多一份照应。我还有些事情在这里要办,办完就立刻追过去。”
云盼情看了一眼田芊芊,全然没有她之前那与谁都和和气气的样子,而是
起了小脸,连手上的零嘴也没再动口。鹰横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慕容极道:
“那,我们就先上路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也尽早跟来的好。”
聂阳点了点头,双臂一张,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了院墙之外。
云盼情诧异的看着墙头,奇道:“这么会儿功夫,怎么他的功力好似又长进
不少?”
慕容极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在田芊芊看不见的地方指了指她。云盼情露
出了然的神色,旋即闪过一丝明显的担忧。
这片刻间的功夫,聂阳已经去的远了。
按慕容极所说的方向,果然远远有一处断崖,下面流水湍急,想必便是那日
董清清失足之处。若是下游入江依然无人,她早就成了鱼食虾粮,今生再难一见。
念及于此,聂阳心中竟也有些后怕。不愿多看,转身仔细觅过去。
走到丈许之外,地上果然找到一对深可及踝的足印,看上面纹路,正是殷亭
晓所穿的软底布靴。
聂阳站在一旁,潜运内力沉腰立马,脚下泥土果然立刻松陷,拔足出来,已
经是深深一对鞋印。
由此看来,当时殷亭晓已经把吴延追击之无路可逃之处,蓄势待发随时打算
出手。
这种情况下的高手,连周身每一处气流的变化也不会全无察觉,要想在此时
偷袭得手,若不是武功高出一大截,便没有半点可能。
武功能高到瞬间格杀殷亭晓的高手,并不是没有,但若要用掌力而非兵器,
聂阳一个也想不出来。少林达摩院首座净蕴大师可能有此功力,可他足不出寺潜
心钻研佛法武功,就算千里迢迢赶来,也绝不会杀死同气连枝的武当名宿。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聂阳脸色有些阴郁,顺着殷亭晓的脚印倒看去,果然,阴湿泥土之上很快
找到一行足印,很浅很轻,多半是施展轻功而来。这行足印离吴延殷亭晓两行相
距甚远,像是从一旁过来。聂阳来看了看,眉头锁的越来越紧,几乎绞成一股。
他在周围树木上觅一番,果然找到了逆鳞射出的细小钢针。他用衣袖垫着
捻起一枚,针色铮亮,并未淬毒。
他扶着树干站住,脑中开始飞快的整理纷乱的思绪。为了不让线头显得更加
凌乱,他性先从旁枝末节开始考虑。
摧花盟中一定不止田芊芊一人。仅靠她自己,混进摧花盟内太过冒险,万一
被识破身份,摧花盟让女人开口的法子数不胜数,简直送羊入虎口。
而摧花盟内那个天道中人,聂阳已经有七成把握断定,就是那个顾不可。
虽然不知道他与赵玉笛夫妇有怎样的恩怨纠葛,但可以判断得出,那个理由
是个足够好的借口,让他光明正大的进驻摧花盟核心。
这样一来,镖队里的不净和尚,摧花盟里的顾不可,就把天道串联进了中间。
逐影呢?他们中是不是也有天道的人?
邢碎影呢?他和现在的这个天道,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到底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显然聂阳暂时还没有答案。
面前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是谁杀死了殷亭晓。这个答案在他心中已经模糊的
下了结论,只是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他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所以仅剩的一些疑点,他必须真切的找到实据。
“看样子,你似乎不相信殷大侠是死在小生手上呢。”
一句略带戏谑而又温文尔雅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出现,聂阳浑身立刻变得紧绷,
所有的肌肉都想扑食前的豹子一样收紧。
好像是从牙缝里用力咬出来一样,聂阳沉声一字一字道:“邢碎影!”
邢碎影面带微笑站在远处密林旁侧的一小块空地上,一手摇着折扇,一手好
象拎着一人的后领。
“殷亭晓不是你杀的。”聂阳并不是询问,而是直接下了结论。
“是么?”邢碎影不置可否,左手突然收起折扇,斜插在腰带上,忽的一掌
拍向身旁一株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