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再找机会询问内情便是。”
田义斌的笑容渐渐隐去,沉声道:“聂兄,那家伙有一句却并未说错。现
下,这地方当真已是个死地。我手下有人和那姓董的王八蛋勾结,你那镖队里也
有他们的内鬼,现在恐怕这大厅四周,已经布满了他们重金请来的杀手,只等着
把你生擒活捉。”
那假田芊芊挣扎着爬起来,得意道:“不错,现在外面至少有几十张强弓,
十几个高手在等着,只要我发出暗号,你们三个,都不过是瓮中之鳖!”
假田义斌对聂阳的武功显得有些胆怯,悄悄地退到了那八个赤膊大汉身边。
假田芊芊调匀了那口气血,扶着椅背站了起来,她背在背后的手上,原来一
直拿着两把细长的匕首,刀刃上淬了剧毒,闪动着蓝汪汪的光芒,“识相的,你
就乖乖和我们作,除掉邢碎影,不也是你的心愿么?我们要的东西,想来你也
不会有兴趣才对。”
“哦?你们想要什么?”
那女子脱口道:“四大镖局的营生,幽冥九歌的真本。还有邢碎影的命!”
聂阳静静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缓缓道:“田老爷子,龙十九他们是什么
时候离开仁庄的?”
田义斌一怔,旋即道:“今年年初说要去找芊芊.B.,那时分批走的,龙十九是
最早的一批。”
那女子哼了一声,握紧了手中匕首,道:“你还有心思问东问西,是不是活
得不耐烦了!”
田义斌冷哼一声,飞身而下,一转身,离那女子已经不足三步,他冷笑道:
“凭你们这几个杂碎,还不配做我俩人的对手。还有什么鬼祟一并出来吧!”
田芊芊的穴道一解开,便拉住了聂阳的手,低声道:“诗诗妹子……在他们
手上,那个丫头也在一起。但不知道他们把她俩带去哪儿了。”
聂阳拍了拍她的手,全神留意着四周动静。
二楼的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腰佩黑刀的少年走了出来,面上带着讥诮
的笑意,道:“我本以为他们费尽心思设下这连环套,便用不着我再拔刀了。”
那女子看着田义斌,终究没敢出手,凌空一翻退到了二楼那少年身边,撒娇
般一顿秀足,道:“继羽,全靠你了!”
继羽?白继羽?聂阳心中一凛,骤然间一些事情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他一直都想错了,天道其实也是一直被嫁祸的对象,这些由董凡从中牵
线联系在一起的人,才是躲在背后令人防不胜防的黑手!不净和尚他们根本就不
是因为违背了天道规矩而被处死,而是为了不让天道察觉被白继羽灭口!
被桎梏在仇恨中的思绪一经解放,许多事都顿时一片清明。
只不过,现在还不到细细串联的时候,那沉着冷静的少年,已经带着他那把
被九天神魔诅咒过的刀,缓缓走了下来。他用足尖一挑,就已经解开了董剑鸣的
穴道,微笑道:“小老,你还是先和龙妹子一起去找大老吧,这里交给我就
成了。”
董剑鸣面色涨的通红,但他对白继羽的话似乎也颇为忌惮,俯身拾起了长剑,
飞身跃上了二楼,隐忍着怒气道:“我们走!”
那龙姓少女扶着栏杆柔声道:“继羽!你千万小心,我们在老地方等你!”
那杀手也连忙跃上二楼,跟着一起离开。
白继羽并未头,而是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那八个大汉此时才长身而起,大踏步散开,把大厅中的桌桌椅椅散了个七零
八落,围成一个大圈站定,把剩下的四人围在当中。
白继羽淡淡道:“大老想要活得,偏偏我的刀下很难留下活口,所以你我
不妨赌上一赌,谁先出了这个圈子,便是输了。”
聂阳点了点头,走到圈中道:“田爷,您带着芊芊先退到一边,提防四周。”
田义斌拍了拍聂阳的肩,他知道自己气血不畅不是逞强的时候,便叮嘱道:
“你也小心。”护着田芊芊退到圈外。
那八个大汉果然只是围成一圈,对田家父女全不理睬。
“阿大,给聂兄拿把剑来。”白继羽缓缓握住刀柄,下令道。
一个大汉一点头,从腰间解下一把炼精钢长剑,甩手抛给了聂阳。聂阳接
住抽出,声若龙吟,剑刃寒光闪闪,倒是一把好剑。
“聂兄,请。”
聂阳剑尖下垂,双目却左右看着周围那八人。
白继羽笑道:“聂兄大可放心,若是这八人为了我动上半分,便算我输了。
有田老爷子在旁见证,你我这场比斗,一定会保证公平。”他顿了一顿,扬眉道,
“哦,是我疏忽了。”他这话说完,突然反手一掌印在自己肋侧,力道十足,打
的他自己嘴角竟沁出一丝鲜血。
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兴奋,一字一句道:“你方才硬吃了那两个废物一掌,
现下咱们才算是公平了。”
聂阳不敢怠慢,这少年行事偏激狠辣,据说用的又是邪门至极的天地人魔如
意连环八式,素有魔刀之称的刀法。他缓缓挑高剑尖,目凝于敌,道:“拔刀吧。”
白继羽的眼神渐渐冷却,冷若冰霜,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唯有握着刀
柄的那只手突起了盘龙般的青筋。
聂阳也挥去了所有的杂念,灵台一片清明,幽冥内息开始在全身流转,身边
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缓慢。
他们都放弃了一招一式缠斗的打算,都在酝酿一瞬分出胜负的那一招。
白继羽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均匀,他缓缓踏上一步,原本立足的彩砖上已留下
一个刀刻斧凿也未必能成的浅浅足印。聂阳纹丝不动,剑尖上寒光大盛,阴寒剑
气凝成数寸虚芒,如蛇信般正待人而噬。
白继羽的眼中越发森冷,瞳仁中仿佛凝了两粒冰珠,他缓缓又向前踏上一步,
至此,聂阳的剑芒已经几乎触的到他的衣料。
聂阳却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他立足之处什么也没有留下,只因他已将全身
的力道灌注在了这三尺青锋之上。
白继羽唇角突然浮现一丝笑意,长啸声中,手中的刀已出鞘!
这一刀正是出在聂阳后退那一步尚未落定之时,此时力凝于剑而根基虚浮,
定然无法抵挡他这出手一刀。刀光一闪,带着浓重的死亡气息,一霎间就已逼到
了聂阳胸前。
但就在这一刻,聂阳的人却倒了下去,像是被刀风吹弯的长草,整个人向后
仰倒。那尚未踏实的右脚顺理成章的化为了新的支撑,左足顺势飞起,如倒踢北
斗一样踢向白继羽手腕。
白继羽只有撤刀抬肘,变刺为斩,反取聂阳左膝。这一招已是应变中最为精
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