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了他人笑柄,我也认了。”凌绝世咬
牙说道。
十几年夫妻,对她而言,东方漠已经远比什么江湖虚名之类的东西重要的多。
“到了,她就在前面。”
顺着她春葱玉指看去,一片林间空地豁然开朗。一个白衣如雪乌发如瀑的女
子静静的站在那边,背对着落日,凝望着树枝间嫩绿新叶。
凌绝世环顾四周,愤愤道:“燕逐雪!东方呢?”
燕逐雪道:“我已叫人将他带走。不尽快把他交给狼魂处置,恐怕又会惹出
许多事端。”
凌绝世怒火攻心,扬声道:“你……你竟然不守约定!你不是说不管我叫谁
来帮忙,只要赢了你,你便将人还我的么!”
燕逐雪道:“不错。”
“那你为何,为何还把东方送走!”凌绝世气得连指尖都微微发抖,她心中
知道高手相争最忌心浮气躁,可面前这女子带来的无形压力让她不由得便焦躁起
来。
孙绝凡本想劝她,可还没开口,就发现自己竟也有些紧张,掌心都微微出汗。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经已到了如斯境界。
燕逐雪缓缓拔出长剑,森冷锋锐斜指地面,淡淡道:“因为我知道,你赢不
了我。”
凌绝世仿佛被人在胸前重重一击,忍不住退了半步,双手紧紧攥住了裙侧,
才能控制住双手不再发抖,她侧目看向孙绝凡,孙绝凡正凝神盯着燕逐雪右手,
呼吸愈发绵长,鼻尖上竟已有了细密的汗珠。
夕阳在背后,风向也在斜后方,踏足之处,方圆数尺内都没有一颗多余的石
块,就连周围的树枝,也能看到被剑气削掉了脆弱不堪的末端。燕逐雪并不是随
随便便的站在那儿,她所在的位置,已是这方圆数十丈内最有利的位置。
如果是绝顶高手的生死之战,站在凌绝世位置上的,一定已是个死人。
“一起上吧。”燕逐雪微微上挑剑尖,自她剑锋向后,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阵
势已缓缓展开,将所有的破绽,都包容在无懈可击的防卫之后。
这不是清风十三式,甚至不是江湖上任何一种剑法,但却随时都可以化作清
风十三式,也随时都可以化作江湖上任何一种剑法。
凌绝世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缓缓踏上了一步,但紧接着,手臂已被孙绝
凡抓住。
“师妹,你……”
孙绝凡对她摇了摇头,缓缓道:“你还记得师父的幽冥剑么。”
凌绝世一愣,道:“我当然记得。”
孙绝凡又微微摇头,道:“你记得最后师父的剑法么?”
凌绝世微微皱眉,旋即面色变的一片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向下涔涔而落。
孙绝凡默然半晌,转向燕逐雪,双手抱拳一拱,道:“燕姑娘,我们认输了。
还盼你手下留情,莫要为难东方先生。”
燕逐雪点了点头,皓腕一转,剑已鞘,神态不见丝毫疲惫,就好像刚才蓄
满的气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她不再多看这边一眼,秀足一点,倩影一闪没
入林中。
孙绝凡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心道难怪邢碎影在孔雀郡如此低调谨慎,
还千方计挑唆天道与如意楼正面较量,看来以他的武功,仍不足以在这样的高
手面前张扬行事。
凌绝世经此不战而败,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般,若不是孙绝凡拉着她的手
臂,真不知道要走到林中的那个方向去。知道师姐心念爱侣加上信心受挫,心绪
一时半刻怎么也无法平复,孙绝凡只好一路把她带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站在门口,不必进去,孙绝凡也知道,花可衣已经不在房中了。
看来花可衣对那马桶真是有不知多少怨念,一得了自由,也不嫌污秽,将那
玩意就在院中砸了个粉碎,弄得臭气熏天。
看来,要另觅去处了。远远看去,花可衣显然是把这几日的愤懑一股脑发泄
了出来,本就破旧不堪的木屋里面已经一片狼籍。
凌绝世终于从恍惚中稍稍恢复些许,歉然道:“花可衣被救走了么?”
孙绝凡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能算是救走,只不过是被
抢去罢了。”
“是谁?”
孙绝凡微微蹙眉,深潭一样的双眸带着细微波澜望向地面,“要我猜的话,
多半是聂阳。”
凌绝世讶然道:“他不是南下往清风烟雨楼去了么?”那一次血战已经足够
有名,有名到附近的江湖人士无人不知的地步。
孙绝凡淡淡道:“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抬起左掌,凝视着掌心略嫌
粗糙的掌纹,缓缓握紧,“现在我已有八成把握,他不过是终于开了窍,骗了别
人一次。”
“要是聂阳的话……我去要人!”凌绝世心中愧疚,顿时下定了意,不管
仗着此前的恩惠也好,仗着武功强夺也好,总不能叫师妹因为自己的莽撞吃了大
亏。
孙绝凡长出了口气,道:“那也不必。我从她身上也再得不出什么。也许交
给聂阳,反倒是一件好事。”
凌绝世不解,问道:“你问不出的事,他难不成就能问的出结果?”
孙绝凡摇了摇头,道:“花可衣不想说的话,我们谁也问不出。”她沉默片
刻,才继续道,“只不过,既然谁也问不出,那花可衣到了聂阳手里,总比在我
手里有用。”
凌绝世仍不明所以,道:“此话怎讲?”
孙绝凡抬起目光,并未直接答,而是道:“这要看,聂阳还记不记得我说
过的话了。”
凌绝世紧锁眉心,半晌才目光一闪,失声惊道:“你是说阴师兄的事?”
孙绝凡并没再答,仿佛刚才她已说得太多,又仿佛她也没有把握,自己所
想的事情是否会真的发生。
比起孙绝凡,花可衣显然要开心许多。
她这样的女人,若是落入敌手,一定是宁愿落进一个男人手中,若是一个与
自己有过露水情缘的,则更是再好不过。
毫无疑问,聂阳完全符她的期望。正因如此,尽管她知道聂阳来就自己绝
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她仍快快活活的笑着,也有了心情调侃道:“聂小,姐姐
身上臭烘烘的,你这么搂着也不怕熏到么?”
聂阳微微一笑,双手一扯马缰,将她在身前搂的更紧。不为别的,只因她穴
道初解内伤未愈,在疾奔快马上一不留神,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喂,几日不见,你难不成被人毒坏了嗓子?”
聂阳匆匆冲进房中,解了她的穴道,看她东摔西砸发泄一通后,带着她一路
向着西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