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你啊……迟早要死在女人手上。”
“嗬,山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哈哈哈,山药你个鬼,是芍药!”
她揉了揉额角,小心的选了一颗粗大的靠近小径的树干,将自己藏在后面。
一直听到那脚步声从旁边踏过,渐行渐远,才闪出半边身子,探头打量过去。
并排走的两人一高一矮,差不多胖瘦,脚步虚浮,看起来不过是身子壮些的
常姓,并不似真正的盗匪山贼,也不像是黑道哪家的喽罗。
听他们反复提及所谓的天师,倒像是不知哪里来的神棍妖道,妖言惑众聚集
一批无知匹夫,受他驱策供他享乐。
对这种无知愚民,她犯不着痛下杀手,当下打定了意,抬腿迈入小径,提
气一个起落,就到了那两人身后。
那高个汉子多半是山间猎户,反应颇为灵敏,竟来得及头,张嘴刚要叫,
已被她一掌切在颈侧,双眼一翻软软倒了下去。
那矮小些的男子浑然不觉,仍在自顾自说道:“喂,二哥,我怎么越想,越
觉得那个满身风骚的娘们不像是良家妇女呢?一看见她,我裤裆里头就痒痒,真
他娘的邪门。”
她摇了摇头,微微苦笑,为防万一,点了身边那高个数处穴道,让他没有七
八个时辰别想动弹,接着拎起来丢到一旁长草丛中。
这时那矮个发觉不对,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一个满面尘灰衣衫狼狈的苗条
少女向自己鬼魅般欺近,余光瞥见对方腰间兵器,登时吓得连腿都软了,扑通一
下跪在地上,邦的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叫道:“女侠饶命!那天师祸害十里八乡,
糟蹋了无数良家妇女,和小的并没半点关系啊!女侠饶命,不要杀我!”
“闭嘴!我不问,不许出声。”云盼情故意起面孔,呛的一声拔出清风古
剑,凉飕飕贴在那人脖子上。
那人立刻把双手叠在嘴前,连呼吸也不敢出声,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老实
不客气的在她身上连日奔波潜行挂破的褴褛之处扫了几遍。
“过来,往这边走。你在前面。”急于问清楚赵雨净被带去的究竟是什么地
方,有多少高手,云盼情没把那人带离太远,只走到那小径多半听不到动静的地
方,就开口发问。
抓的这舌头倒也乖巧,为了保命,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天花乱坠
唾沫横飞。
云盼情谨慎估算了一下,这人说得话,七折八扣,怕是还有掺假,不过用来
了解山上大概情形,倒也足够。
和她所料不远,那天师自称道家正统亲传,为扯大旗自称姓张名弘,无尘观
出身。这道人手上有几分功夫,又擅长装神弄鬼,方圆数十里内的不学无术好逸
恶劳之徒,大半被他收罗,拢聚一处,挂了块巫山别院的牌匾,四处拐骗劫掠女
子上山。
也算是金翎一行运气不好,专挑偏僻地方赶路,恰撞进这班乌之众手中,
被他们身无武功的表象骗没了戒心,统统被蒙汗药麻翻过去。
山上人数倒也不多,天师这些名义上的子大概二三十人,其余都是被掳上
山的俘虏,全是女子。那天师每十天便会用掉一名女子祭祀上仙,不过那矮个帮
忙埋过一次尸体,女尸周身无一处完好肌肤,尸身干瘪无血,可怕至极。
云盼情细细想过,那“天师”必定不是道教中人,上清、灵宝、楼观、神宵、
清微、太一、真大、全真等皆不会有这等折磨女子的邪术,至多会有些打着黄帝
旗号的房中术士采阴补阳,也决不至于如此虐杀女子。
如此看来,这次不光救人,还要顺便为民除害才行。
刻不容缓,鬼王蛇不知何时就会追上来,她没有一丝空余可供耽搁。将那矮
个也点到放到草丛中,她理了一下思路,依旧躲开小径,小心探着陷阱,向山上
摸去。
靠得越近,陷阱就越是密集,云盼情加倍小心,还是一不留神,在拨开灌木
枝丫时扯动了一条细线,嘣的一声,一张大从落叶腐土之下拔地而起,将她娇
小的身子直兜上天。
她镇定心神,双足一分撑住绳,双手仗着金丝手套保护,直接抓住尚未收
拢的口,运力一扯,便把这常麻绳自当中扯断。
哪知道,那几股粗绳刚一断开,竟噗的散出一阵粉色薄烟。她暗道一声不好,
连忙闭气屏息,拔剑在手绕圈一划,将子割断坠下。果然切断之处一样有毒雾
散开,她捂住口鼻,连忙向后退去,沿着来时足印退出十余丈,才敢吸了口气,
匆匆将内力运了一遍,不觉有异,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到毒烟散开,再往前探,就发现前方不远便是布满竹矛的陷坑三连,若是
中了毒烟慌不择路,跌倒里面便成了肉串。
她摇了摇头,心想这妖道如此谨慎恶毒,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应付。千万莫要
赵雨净没有救出,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才好。
比起布置陷阱的大费心神,那道人对自己的居所到不甚讲究,原木围栏在山
腰缓坡圈出一片地方,内里是龙江沿岸屡见不鲜的油竹小楼,当作大门的栅栏开
着半扇,既无守卫,也无巡哨,连那巫山别院的牌匾,都随便竖在一旁墙边,乍
一看,还以为到了哪个山大王废弃的山寨。
即便如此,云盼情也不敢麻痹大意,隐在枝叶之中居高临下打量了一下这
“别院”的格局。院里总算看见了几个人,应该是那妖道的喽罗,穿着歪七扭八
的道袍,挥着桃木剑正向着几个草人比比划划,不成章法。
正发愁如何从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找出赵雨净来,她就看到东首一间
看似仓房的屋门打开,几个满面红光的汉子推推搡搡的将两个女子押了出来,一
个面无表情,一个仍勉强维持着娇媚微笑。
看到赵雨净虽然面色苍白,但身上衣服倒还算整齐,云盼情松了口气,至于
金翎正被那几个汉子上下其手,她倒并不在意,董老一手调教的花魁,又岂会
受不了这种轻薄。
她观察了一下那二人脚步,暗暗皱眉,那两人膝下无力,只有靠那几人搀扶
才能勉强走路,明显仍被灌了什么迷药。
这么一来,除非击倒这里所有的人,不然根本无法救这俩人离开。要是只救
赵雨净一人,她心中又觉得过意不去。
看那几人向着正中央的竹楼走去,多半那道人就在其中。若是将这元凶首恶
一举击杀,不知这些乌之众会不会一哄而散。她心中焦急的考虑着,只是不知
那妖道武功如何,万一不能迅速诛杀,被他手下用俘虏胁迫,投鼠忌器可就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