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过于乐观了。聂阳侧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ldquo;盼
情,若是我害你们做了寡妇,就当是我欠下的,希望下辈子有机会,能加倍还给
你们。
云盼情迎着他的视线,勉强挤出个微笑,轻声道:∓ldquo;不会有事的,从小别人
就说我有旺夫命。若是旺不了你,我一定去砸了他们的摊子。
聂阳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视线一侧,却发现远处的陡坡上,竟
倒着两具尸体。
想必是用轻功上山的人遭了埋伏,就是不知道死在那里的,是挖坑的还是跳
坑的。
本打算从缓一点的山坡攀爬上去,既然看到了尸体,免不得要过去看上一眼,
云盼情内力虽大有损耗,沈离秋出现后却也趁机调息恢复了七七八八,聂阳的消
耗反倒更多一些,不过应付这种山坡,仍是绰绰有余。
离得近了,看身上衣着打扮和腰间佩剑,倒毙的两人应该是天风剑派的年轻
子,从在聂宅的模糊印象判断,这应该是仇隋一系,多半也是天道门人。
如此看来,死的应该是设伏一方。
两人俯身查看了一下,死了两个,却只剩下一把剑,两具尸体又都有剑创在
身,显然是被人夺剑在先,单看剑伤,出手的人剑法圆转平滑,应该是以柔克刚
的路子,只是内力似乎有些不稳,伤口深浅不一,本可一招致命的地方,后力不
继不得不多出几招。
∓ldquo;你猜是谁?云盼情有些担心的抬眼看了看山上,问道。
聂阳站直身子,望着枝叶间斑驳的阳光,低声道:∓ldquo;我只希望,别是宋贤。
从这段山坡爬上去后,离墓园还有一段路程,聂阳和云盼情不约而同的放缓
了脚程,开始留意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
∓ldquo;不该这么安静的聂阳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看向下山那边的路。
听到他这么说,云盼情明显的松了口气,轻声道:∓ldquo;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吧。
聂阳略一踌躇,点了点头,转而往山下走去。
下了段路,就是田义斌与慕青莲交手的地方,转过一处凸岩,远远就看到一
个高大的身躯靠在山壁上,低头站着。
是田义斌,看他身躯微微晃动,呼吸虽仍有些急促,却不像受了重伤。
聂阳吁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田义斌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过来,一见是他俩,咧嘴露出了一个颇有些勉
强的微笑,问道:∓ldquo;下面怎么样了?
聂阳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云盼情在旁道:∓ldquo;还是去的晚了一些,最后
只救下不足三十人。侯爷府上来的那些高手,还只剩下两个。
田义斌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哈哈一笑,拍了拍聂阳肩膀,道:∓ldquo;你们若
是不去,这二十多人肯定没命不算,天道那群狗日的杂种还能逍遥快活全身而退,
对不对?那不就结了,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若是每件事都做到十分才值
得高兴一下,那活着不也太辛苦了么?你们救下二十多条人命,这就是造了一
四五十级浮屠,还苦着一张脸做什么,起码,也该笑笑不是?
云盼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聂阳则开口问道:∓ldquo;慕青莲呢?田爷,你怎么
样?有没有受伤?
田义斌抬手拍了拍宽阔的胸膛,笑道:∓ldquo;受了点小伤,不足挂齿,家里的小
老婆撒泼吃醋,丢梳子砸一下也比这重些。你们该干什么就放手去干,不用管我。
光是看他靠墙站着的模样,也知道受伤虽然不重,却绝不是安然无恙,但聂
阳知道他心思,也就不再废话,追问道:∓ldquo;结果如何?他人呢?
田义斌默然片刻,才道:∓ldquo;他不能杀我,我不会杀他,能有什么结果。不过
他本想上山,最后输了半招,就把剑丢到山下,人也走了。他又沉默一会儿,
突然咧嘴一笑,道,∓ldquo;其实我知道,那半招是他让我的。我认识他这些年,还是
第一次见他全力出手,我要是年轻个五岁,就不必他故意让我,只是多半要和他
打上三天三夜。这慕兄,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江山代有人才出,老了,终究
还是老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田义斌挺直腰杆,道:∓ldquo;你们来了,我也就安心了,山上
的人,就靠你们了。我这种老家伙,还是下去帮忙救人吧。
聂阳本想安慰他两句,可不知从何说起,反倒是云盼情对着他略显落寞的背
影,脆生生道:∓ldquo;田爷,您可一点都不老。我师伯常说,心老的人,才是真的老
了。
田义斌一怔,哈哈笑了起来,他扭头摆了摆手,朗声道:∓ldquo;我这心啊,老得
快年轻的也快,你和芊芊的喜酒,一杯就能让我年轻一年。
云盼情面色微红,道:∓ldquo;我和芊芊姐,一定亲手为您敬上一杯。
∓ldquo;她若不肯呢?田义斌停住步子,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俩。
云盼情还没开口,聂阳已抢在前面道:∓ldquo;田爷,我若有命等到那天,您只要
小心别喝太多就好。
田义斌不再犹豫,大步向山下走去,转身时朗声笑道:∓ldquo;好,就为了那天的
酒,你要是敢死在山上,我下地府也要把你揪来。
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聂阳立刻返身上行,这次路上并无什么阻碍,昨天半夜
还走过一遍,青天白日之下,自然更无阻碍。
墓园那边还关着三个俘虏,其中有个不知道对仇隋有几分要紧的花可衣,既
然仇隋已经上山,有可能会过去救人。
聂阳领在云盼情身前,缓缓摸到林边,探头张望一下,墓园中却安静的出奇,
只是已经被掘开的那些泥土,好像又被谁翻找了一遍,让本就已经一片狼藉的坟
冢更加不堪入目,不少白骨都横陈与杂草之间,看的聂阳心中一阵刺痛。
先是静静看了一阵,墓园中并没什么藏身之处,八成没有别人,按说仇隋带
着几个天风子,不至于也不容易埋伏在外面,聂阳拔出长剑,猫腰走向那间木
屋。
停在三步左右的距离之外,他蹲下身,凝神听着屋中的动静,那木屋墙壁并
不算厚,里面的动静应该是清清楚楚,可听了足足一盏茶功夫,却连声呼吸也没
有听到。
他向云盼情打了个手势,自己挪到窗边,让她在门口蓄势待发。
不过只往里看了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