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怡虽然是问话的语气，但我听出她已全然猜到，根本没有否认的余地。
『那个马先生，在我看到他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亲近的感觉，雪怡也是一
样。而且，马先生长得那么普通，根本就不像我家里任何一个人。最重要的是，
小吉，我看着你的时候远比你看着我的时间要长得多，你的每一个心思，每一个
情绪反应我都很熟悉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的难过，什么时候是真的快乐。
所以你每次说了伤害我的话我也都知道你内心里其实并没有想要真的伤害我。小
吉，你骗不过我的......』
『那你还跟我来这里......』
『小吉......』
『不，这次你听我说！』
我打断了书怡将要出口的话，紧紧地将她搂住：
『我想了很多次，所谓的转世投胎究竟是什么？你放弃掉现在的状况，忘掉
现在的一切，去到一个我不知道在哪里的身体里，你不会记得我，不会记得现在
的一切，我也不会认出你，那种事比起你现在的样子不是更像死掉了吗？那是真
真正正的死掉啊！所以我不会让你去投胎的，因为那根本和让你消失掉没什么两
样啊！』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书怡轻抚着我的手背呢喃着：
『开始你让我去转世的时候，我以为是你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不想再为了
我为难，所以想让我就这样子离开你的生活。我觉得那样很好，离开了你，也不
再用静馨的身体，对谁也不欠，真的挺好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不是想这样，你
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能留住我，我很感动，也真的觉得很幸福，可是......可是
我就是没办法做到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吗？每次的谈话结果都是换来一句对不起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服她，就那样紧紧地将她抱着，告诉她：
『书怡，我不会让你去的。』
『不让我去，你又怎么办？你的工作可以不要，你的家人呢？就算你这样
子强行把我留在这里，可是又能留多久？俊豪会来找我，甚至还会报警，到那时
候我们的谎言也会被拆穿，那时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啊......』
『我不管！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去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我可以给我的
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在带着我的未婚妻旅行，至于俊豪......如果你愿意跟
他分手的话，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吗？』
『然后呢？我带着这具身体跟你在一起？就像你说的，不管我是跟着俊豪还
是跟着你，这个身体总有不能用的一天，到那时候又要怎么办？你真的愿意跟一
个只有声音的玩偶恋爱一辈子吗？你说我现在这样是在耽误俊豪，可是那样子又
何尝不是在耽误你！』
『那就想办法治好这个身体啊！现在多的是医生只要给钱就什么都愿意做，
我们去找他们啊！让他们给你检查，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胃坏了就换个胃，
肺坏了就换个肺，心脏坏了就换个心脏，你不是相信科学吗？那就从这方面努力
一次，真的做不到的时候再来想别的办法不可以吗？你......』
我的话渐渐停了下来，因为我感受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而胳膊上则是
一片湿意。
『书怡，对不起，我不是想逼你，你......』
她的眼泪让我再也没办法继续下去，轻声地道着歉。但怀里的女孩却忽地一
下转过身来。泪眼朦胧地望着我：
『不，不是你的错，我......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