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句:
「喝咖啡可以弄到跟灌龙舌兰一样的人,大概只有托洛斯卡娅吧。」
「哪有……那东西我一杯就挂了,还是甜甜又不会辣舌的东西好。」
那位一杯就倒的女孩没说的是她后来又扫了三杯伏特加调酒、连跳三支舞、
在学姊们怀里转来转去最后当众硬是抢走半醉半醒的法茵娜到厕所去……只能说
有些事情到了当事人口中总会美化到和客观事实产生不小的差距。
幸好今天下来喝的不是咖啡就是苏打水,不必担心玛丽发挥她那可怕的酒品
。
「伊凡诺娃,手来。」
「嗯?」
玛丽一手伸进盒子里东挑西拣,视线却揪着法茵娜的双眼,好像不用看也能
挑出她心目中的巧克力──最后登上掌心宝座的确实是颗符双方期望的黑巧克
力。
指甲大小的马鞍形黑巧克力上头洒有漂亮的杏仁颗粒,苦中带甜的滋味还不
错,法茵娜又讨了一颗。
顺利用巧克力掳获目标的玛丽愉快地笑了出来。这她没直接放在那只摊开
的掌心上,而是????..以姆指与食指夹住巧克力,送往法茵娜嘴边。法茵娜盯着眉开眼
笑的玛丽,彆扭地挑眉问道:
「这是干嘛?」
「明知故问。」
「很奇怪啊,我们又不是那种关係。」
「又不会怎样。不然妳把我当成第二皇女吧。来,啊──」
「说那什么傻话……」
两者类型也差太多了,怎么可能会把眼前的清纯小姑娘当成高岭之花般的姊
姊大人呢?
可惜记录了一整天甜蜜景象的脑袋不争气地跟着想像了──姊姊大人对自己
做出这种举动的画面。
想着姊姊大人那优雅的姿势、浅浅的微笑,还有配着哄妹妹的嗓音所伸出
的手……
『来,啊──』
此时就算隐约知道那声音其实是玛丽发出的,法茵娜也忍不住对着妄想中的
姊姊大人张开樱桃小嘴……
「啊……」
浓郁香醇的口感在嘴内化开,法茵娜眼神陶醉了起来。突然间姊姊大人对她
敲了记响指,粉红色的梦幻氛围剎时雾化消失,嘈杂声重新充斥她的四周,眼前
是坏心地掩嘴而笑的玛丽。
「托、托洛斯卡娅!」
「哈哈,还真的露出可爱的表情吃下去了!」
真是失态……不过看在巧克力不错吃的分上也就算了。
没想到玛丽玩不过瘾,又挑了颗巧克力在法茵娜面前晃了晃。
「可爱的法茵娜妹妹,啊──」
完全无感。
法茵娜摆出不想奉陪的一号表情,转过头去喝咖啡。
这次怎么勾引都没用,玛丽只好自己吞了那颗其实也选错了口味的牛奶巧克
力。甜滋滋的味道让她联想到方才对面小美人不经意露出的甜美模样。
后来两人闲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诸如圣诞节那晚吃了些什么啊、某个学
姊不为人知的怪癖啊、在某个国家某条街道上发现的漂亮衣服啊──来打发由咖
啡与巧克力交织而成的悠闲时光,直到法茵娜手錶哔哔哔地响起。
七点十二分,不很乾脆,但这是从马德里各处出发赶到指定机场、搭上指定
班机还颇有余裕的时间点。
灌了两杯黑咖啡的法茵娜伸伸懒腰后起身,先后吞下两杯焦糖玛奇朵再塞了
一堆巧克力的玛丽也起身收拾。
两人搭上计程车,一人一边望着飞逝的夜晚街景、让逛了大半天的身体好好
休息。
车内后座混杂着香水味、皮座椅味、咖啡味还有巧克力味,每一种味道的浓
度都在缓慢降低,或许到机场时就所剩无几,返俄罗斯的时候就完全闻不到了
吧。除了那盒玛丽铁了心要带去孝敬学姊们的巧克力。
与其说悠闲──不如说有点空虚的马德里半日游就要结束了。
法茵娜略显疲倦地闭上眼睛。
呼。
明明是难得的假日,都计划好要到基辅去找姊姊大人的说。为了潜入皇女厅
,还做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準备……
结果却因为直属学姊临时有事、又不想浪费订好的机票,硬是强迫自己飞到
西班牙来玩。最莫名其妙的是,程的机票还要从薪水里扣……
要不是有托洛斯卡娅陪着,恐怕真的会在马德里街头无聊到死翘翘,或是对
路人妒嫉到死翘翘吧。
思及至此,就觉得今天这一趟也不算太坏……至少还有个人陪着嘛。
「欸,伊凡诺娃……」
熟悉的声音从黑暗的右侧传过来,法茵娜轻声道:
「怎样?」
「今天是情人节耶。」
「嗯。」
「只有今天,妳可以把我当成第二皇女亲一下喔。」
「又在说怪话。」
「还可以附加很多色色的事情喔。」
「妳还说。」
「嘿嘿,不用客气,尽情向姊姊我撒娇吧!」
「懒得陪妳发疯……」
只要冷漠以对,玛丽自个儿就会识趣地打退堂鼓,这招屡试不爽,法茵娜决
定比照办理。
但是啊……托母亲的福,没那么迟钝的脑袋还是会在冷静下来以后,弄懂一
些只对特定对象来说相当重要的事情。
于是法茵娜悄悄在心中叹了口气后提起精神,一言不发地凑到玛丽身边。
本来状似落寞的玛丽露出了有点逞强的微笑,同样不发一语地靠了过去。
「嗯……」
今天的伊凡诺娃是微苦的滋味。
「啾……」
今天的托洛斯卡娅则是甜甜的味道。
圣瓦伦坦日。
可以跟喜欢的人尽情要求牵手、拥抱、接吻的日子。
虽然她自认没有那种对象,此时此刻她十分感谢身旁还有这位女孩子──无
论妳是不是圣瓦伦坦赐予的礼物。
「满怀喜悦地收下吧,圣、瓦、伦、坦的礼物唷!」
轻佻的语调勾起难听的口音,窜入耳畔的是流畅却被口音严重拖累而显得彆
扭的西班牙语。
身为好歹也在这个国家待了三十个年头的本地人,她对这惹人厌的口音只想
以怀里的匕首将之割裂成两半。然而实际到来的只有颈部那记深入细长的刺痛,
以及迅速稀薄化的意识──当她察觉到危机之时,注射已然完毕,速效型药剂也
在她的血液中彻底发挥。
黑皮肤黑短髮的高瘦女子甫一昏厥,嚷嚷着难听口音的另一名女子顺势扛起
她,那人身上的浓烈酒气立即缠绕上她脱力的身子,使之看来彷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