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你要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抖了抖,我从内视镜上盯着小木突然变得端重清朗的
眼神。我很明白她说的「你要吗」三个字的含义。
对于和小木做爱,我想,又不想。想,是因为这是一贯的夙愿,只是深藏不
说而已;不想,是因为在今晚这种氛围下,我实在觉得像趁虚而入趁人之危。对
别的女人,我没什么心理负担,但对小木,我不想这么做。
但是小木这一句「你要吗」,却堵死了我拒绝的空间。无论怎么解释,也无
论小木多么豁达开朗,在听了那么一个故事之后,如果我说不要,都很难让人相
信这不是因为我充满了厌恶嫌弃的心理所致。
问题是我明明没有这么想。
好吧,大不了就真的乘虚而入趁人之危好了。无非只是我自己的一点点心结。
做了一个深呼吸,我一字一句地答:「小木,当然要啊,我一直都很想和
你做爱。」
小木瞬间绽开如花笑靥。
我问她是不是去我家。她想了想,摇摇头,说:「如果我现在又成了你的女
朋友,以后会是那里的女人,我就会和你一起我们的家。但我不是,我只是
一个突然爱慕你的女人,就想在充满爱慕的一刻,在你面前让自己全部绽放,不
辜负这份爱慕,不辜负你。但明天到来,也许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不会真
的重新走到一起,所以,我不想去你的家。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女人,除了你家,
你带我走,我跟你走,去哪里都行。」
我点点头,在这个瞬间多说一句话都显得没有意思。我突然想到一个适的
去处。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安静地向我想带她去的那个目的地而去。虽然沉默,气
氛却不压抑。不停望着窗外的小木嘴边挂着一丝浅笑,目光流动,头微微扬起。
这正是很多年前一个秋日的正午,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情,那时的她骄傲如孔
雀,我行我素,无忧无虑,旁若无人。
过了一会,她突然掏出手机,开机,没过多久,一气接到五条短信,三个未
接电话。
她看着短信,一会微笑,一会叹气,一会摇头。然后抬头说,第一条他问我
有什么事?第二条他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第三条他问我事情要办多久,今天
还会家吗?第四条他问我是不是和你上床了?你猜第五条他说什么?「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说我的坏话?小木眼中星芒一闪,笑意完全掩饰不住
地喷薄而出。我连忙改口:「不对!不符他的心理转化路径……」小木一撅嘴,
对我临时改口非常不满。
我很笃定地说:「他说了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说了一句话,就
是他想好了,一定要和你分手,和你分手的决定果然没错。」
小木大叫一声,侧身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读那条短信给我听:「你
是和那个男人上床去了吧?果然和你分手是对的!我已经把东西全拿走了,以后
不会再来了。随便你和谁上床,随便你和几个人上床,反正不管谁干你,都不
过是干一个被我干腻了的女人。」
我的脸瞬间阴沉。我觉得一个男人因为变心而和自己的女友分手,虽然站在
不同立场上,会有各种不同的评价,但以最客观的态度来说,即使不能说是无可
非议,至少也能说无可厚非。大家本来都是成年人,女人被甩,虽然受伤,但本
来就应该承担自己当初做的选择的风险,在风险发生后自己承担后果。哪怕两个
人吵得天翻地覆,男的对女的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也最多说他一句有欠风度。但
作为一个男人,在分手后还要用短信里这样的语言去攻击一个女人,那就绝不能
原谅。我盘算着有什么办法能收拾一下那个男人。
小木把脸凑过来,像小狐狸一样问:「我今天晚上的男人,你是不是在想怎
么给我报仇啊?」我白了她一眼,说:「我们两个好像是分了手的男女朋友,不
要装作很了解我的心思好不好?」
小木吐吐舌头,说:「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个事呀?」我转头看了她几秒钟,
又把视线转到眼前的路况上,停了几秒钟,点头说:「好!」
小木又拍了拍我的膝盖,说真乖。然后呆呆地坐了一会,说:「我不准备再
跟他说什么了。既然我现在都已经想清楚了,那也就无所谓他再说些什么。颠来
倒去再去和他争执,好像还是把他看得很重似的。从今以后,这个人就是不存在
的,多好。」
这话刚说完没几秒钟,小木的电话又响。这次她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电话
那边的男人高声说话,小木只让他说了几个字,就直接喊了一句:「闭嘴!」
那头瞬间安静,小木淡定地说:「你的短信我都看到了。此前我从没说过分
手这两个字,一直是你在说,所以理论上,从我这个角度讲,到现在为止你应该
还算是我男朋友。出于礼貌,我依次答你所有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有什么
事,不用你管;第二个问题,我和谁在一起,不用你管;第三个问题,我不
家,不用你管。第四个问题,我和谁上床,不用你管。第五条短信不是问题,我
就不答了。最后我还有三句话,倒数第三句,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前男友;
倒数第二句,我下周会搬家,那个房子我不会再去住,剩下的房租我会付清;最
后一句,你以后不要以任何方式动出现在我面前,不要电话不要邮件不要短信,
总之就是永远不要再让我意识到你存在,不然你知道我能把你怎么样。当然我很
讲道理,如果你是无意中出现了,那么赶紧滚,我会原谅你。再见。啊,不,永
别。」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又给她竖了一根大拇指。
随后,我们两个人又安静了十几分钟,小木突然说:「现在想想,其实那个
时候,让你破我的处,也蛮好的。」我斜了她一眼,见她满眼毫不遮掩的戏谑之
意。知道她已经完全把刚才的短信和电话仍在脑后,那就是说她恢复了平时的心
态,自然也就恢复了平时的古灵精怪。
我说:「是啊,是蛮好的。不过现在破处啥的,我是没资格想了。我只盼望,
待会在进入某人身体之前,不需要再问她有没有真的想好,更不会临门一脚再被
放鸽子。」
这个事拿来堵小木的嘴,最适。小木一抿嘴,又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
忆之中。她突然喃喃地说:「那时候,我真的没想到,我都动要求你给我破处
了,可你竟然像那些在情人节想尽办法哄女友上床的男生一样,一直陪着我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