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恐怕都没法管住自己山呼海啸一样翻卷过去的各种念头。而等到她千转
的思虑之后,她当然知道睦南去当王有九成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娜兰地方的武
装豪强本来就是用他当一块招牌,他既没有军事班底也没有权斗的阅历,只会当
一颗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虽然听起来有点讽刺,睦南最安全的地方其实是在大
周。对一个遭到灭国命运的王族母亲来说,她的儿子没有被阉割以后送去当太监
已经是一个十分宽容的待遇。只不过是再反过来想想,周朝当初留下睦南而且还
封赐了爵位,本来也就是等着看看还能把他用在个什么地方。否则他们凭什么要
白养一个异族奴隶的孩子?
不管那一天晚上做母亲的女人有过多少想法,她是一个负罪待诛的奴隶这一
点并不会改变。她反正什么事都不能做。也许把她这样紧紧枷死在桌子的一头,
让她在手脚身体都是丝毫不能动弹的情形下聆听一遍儿子的命运,本来就是一个
恶毒的玩笑。钩出她的舌头让她无话可说,虽然她本来也不敢说什么话,但是万
一来个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叫满地打滚呢。其实她到现在都没能看清楚睦南长大的
样子,舌头被穿通拉长出去还要挂上东西,人的眼泪根本就停不住。
那一天晚上直到晚餐已经结束,娜兰母亲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在变到清
晰澄明。她的眼泪竟然还能够奇迹般的流淌干净了。那时客人起身谦让以后正在
离席退场。她看到一个男人的侧脸从她身边一晃而过。那是个高大的男人,远远
高过十岁前后的睦南。不过那就是她的睦南。他应该是从自己的身后绕过了妈妈
的光腿和赤脚。即使嘴里那条让人痛不欲生的舌头,是被沉重地拉扯到朝前朝上
的方向去,妈妈还是尽量往外斜撇过一眼。可她只是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走向门
口的背影。
女人现在能看清东西了。小姑娘们正在清理饭桌,她默默地等待了一阵才看
到那几个管灯笼的男人走近过来。这他们手里拿的是尖刀。他们告诉她要割掉
她的舌头。
「刚才那些都是军机大事。王府那边传话说了,让你听到呢,那是格外施恩,
听过以后一律尖刀子封嘴。这个就叫做法不容情。」
割完以后记得谢恩啊。让你们娘俩能够见上一面,这个是要拜谢王爷的天大
恩德……
活割人舌比光是挂进一个钩子更费劲。所以派来的人多。有人抓她的头发,
有人握住钩子狠狠的往外拉,女人被拉扯的满脸涨红,哽咽作呕,好像是嗓子都
要翻到嘴唇外边去。伸长了一顿饭的舌头本来已经僵硬的没剩下多少知觉,刀子
生生割下来就大不一样了。一刀两刀还没有割断,她被来锯过了四五下子,那
才真的能叫做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每一寸每一寸的断。每一寸每一寸的疼。全身上下不知道疼过了多久,娜兰
奴隶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她看到那人分张开腿脚仰天躺
在一张木架子上,她的膝盖打弯,两个脚腕被紧紧捆到木架底下。仰脸朝天的女
人看不见自己分张的腿脚正对的那个地方,可是她心里突然就知道那地方站着她
的儿子。儿子长到那么大了,可是她这辈子再也没机会看到他长成大人的脸。她
使劲的想来想去,能想起来的睦南永远是一个八岁大的男孩。八岁的男孩总是呆
在五步开外的地方,不声不响的看着赤身裸体的妈妈。她在儿子跟前从来就没有
穿上过衣服。
有个男人掐住女人一边的奶头朝上提溜出去。「看清楚没有,这是个什么?
这个是你妈的大奶头。」
她听到啪的一个耳光。「说!这是个什么?」
那是朝廷派来教她儿子读书的老师。老师有权管教他的学生。
「这是我妈的大奶头。」她听到男孩单调刻的答声音。
女人的眼前漫过去一片黑雾。她在木架这一边悄无声息的闭上眼睛。不过这
大概只是她的本能反应,人家给她定下的规矩从来是要老老实实的盯住自己挨打
才行。这一边做妈妈的女人脸上,也就立刻噼啪的连挨两个大嘴巴。
「睁开你他妈的狗眼!」
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是母亲和男孩从两个方向紧紧凝视着那支烤红的铁尖子,
一直到它紧紧地熨煨到了母亲的奶头上。女人总是在她的儿子面前一次又一次的
扭动挣扎,一次又一次嘶声嚎叫。她在儿子面前失去控制地排泄,大大敞开的腿
胯上下一片淋漓污秽,而后再是呕吐。
告诉你儿子,你是个什么东西?
「儿子啊,儿啊儿啊……」女人含含糊糊的念叨。「你妈妈是个奴才……下
贱的奴才……哎呀妈呀!」
刺啦的一下,铁条直捅进她的腋窝底下去。她的身体像蛇一样甩成了弧线。
你儿子没听见!使出劲来叫唤,告诉你儿子你是畜生!
烙铁举在她的眼睛前边。不大喊大叫的可能就要烫脸了,他们可不是没有真
的干过。
儿啊你听见没啊!妈妈是个每天啊……每天,让人操屄的婊子啊!儿啊…
…儿啊……你妈妈就是个让狗操出来的畜生!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她自己。娜兰女人迷迷糊糊的想到。我那时候还算年轻几
年,还有劲头喊到那么响呢。女人又迷糊了一阵子,又想,睦南八岁的时候…
…该是住在京城的那几年吧。
那块地方是睦南在京城住的小院。她自己在京城怀远殿下干活的时候,每个
月中要按照皇旨受刑,都是被人装进马车送到睦南家里去做的。官员们觉得京城
怀远以端庄肃穆为要旨,并不适用作淫虐裸女,找到个僻静的地方那就想玩什
么花样都没有人管。而且伪王的儿子也长大到了可以接受恩威教化,分辨是非的
年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抗拒大周就是大非,他们是要让他牢牢记住前辈的教
训。
最早在北疆的几年里她被人用那种三角形的铁锭熨过胸脯肩背。后来慢慢换
成了细小的铁条。那当然不是要让她能好过点,那是为了不让她一时疼死过去,
可以慢慢活着慢慢受苦。皇帝的旨里要的是数字,现实操作起来每一次烧烤的火
候都可以调整,鞭子也可以有轻重,这样子她才能熬过二十年里每月一零八下
的抽打和三十六的火烫。不过不想一下子烫死她,并不等于一时兴起了,就不能
把她玩到痛不欲生。再细的铁尖子烧红以后,横着竖着把女人奶房熨煨过一遍,
她那副满满荡荡的酥胸也要变成一副黑红相间,流油冒汤的烧烤肉铺。昏死的女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