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霁举目环顾了一圈出来相送的奴仆。
本来他还有些话是要对燕菁儿讲的,但当着这么多的下人,他俩的名分未定
,恐遭人非议给她带来麻烦,只好把话都憋在心里,等来再慢慢倾诉衷情。
当他看到玉儿时,从她的眼睛里除了不舍好像还有一些担心和害怕,这傻丫
头又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燕新霁是这么想的。
「好了,我走了,家里就拜托各位了。」
众人齐声道:「大公子一路平安!祝大公子此行扬名立万!」
燕新霁头也不,驾着爱驹绝尘而去。
白总管往他走的那条路上看了好一会儿,才领着众人府。
时至晌午,燕新霁离家已有余里之远,虽然这几年都在外奔波,但这河南
他还真没去过,人生地不熟的怕自己走错了道。
举目四顾,前面好像有一辆马车也往他这方向徐徐前进。
「待我追上去问问路。」
说罢,策马追去。
不知怎的待得燕新霁快要追近时,那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往前面狂奔。
燕新霁大惑不解,双脚用力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往前追去。
到底这马车负重太多,加上燕新霁坐下的这匹也是里挑一的名驹,眼看着
就要追上了。
突然听得一大汉大喝一声:「夫人先走,我来应付。」
从马车上接着又跳下一壮汉来,横刀划式站定,拦在了燕新霁即将奔来的路
前。
燕新霁疑惑满腹,看那大汉的架势,自己只好拉着马儿,停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贼还装模作样,看刀!」
燕新霁还想辩解,大汉一个箭步却已经冲将上来,要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孟大哥快住手!」
原本一往无前即将杀来的大汉听了那马车里的女子吩咐竟然立时止下脚步,
一个转身旋身翻腾到了马车身边。
燕新霁心中暗道此人好俊的功夫,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一副稀松平常的模
样竟然是身手不俗的高手。
「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汉一面向车内询问情况一面握着钢刀严阵以待,只要燕新霁稍有举动,他
便会雷霆出手。
而一旁的燕新霁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看那大汉的模样自己
是不能再轻易往前走去,只好在原地静待结果。
「我瞧他该是和那伙人不是一路的,孟大哥切不可杀错好人。」
车外的大汉细细打量了燕新霁一番。
「就算没关系,也不能确定这小子就没有什么歹意,这么偏僻的行径,竟只
有他一人只身上路,恐怕有问题。」
车内女子沉吟几声。
「孟大哥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待我把他唤过来说话。」
「这……」
大汉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忤逆车内女子的意思。
「那位公子可否上前一步说话。」
车内女子声音虽然说的不大,但燕新霁非是一般低手,内功不俗,却也是捕
捉到了这一信息,策马赶上前去。
冲大汉抱了抱拳,对马车内的女子恭敬道:「小姐有何指教。」
只听得车内传出一把软绵绵的江南水乡口音。
「适才是我孟大哥无理了,妾身在此向公子赔不是了。」
虽然看她不见,但燕新霁听她言语恳切,心中恼意消了大半,在马上稍一弯
身礼。
「小姐客气了,刚才也是在下莽撞,本来只是想上前问路却惹出了这误会来
。」
这时孟姓仆俩才算明白燕新霁赶马追来的意图。
「那是我们误会了公子了,还以为是贼人又追了上来,才致有此误会。」
「贼人?」
「哦!我们是家探亲去的,却不想在返途路上竟然遇上了一伙打家劫舍的
山贼,只剩我们仆二人逃了出来,也不知其他人生死如何。」
燕新霁听完胸中顿时气愤难平。
「溷账!这伙该死的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贼径,小姐别怕,有我在
便不许那伙贼人逞凶。」
「多谢公子,不知公子此行要往哪去,哦!是妾身冒昧了。」
「不,我本来就是来问路的,告诉小姐有何妨,我这是要往河南境内去,只
是没出过远门,好像有些迷路了。」
「原来是要去河南,刚巧我们要去的地方也离河南不远,是一个方向的,如
果公子不介意的话,能否沿途做个伴。」
「正有此意。」
「那便太好了,这样一来也不怕那伙贼人追上来行凶了,是了,我都吓煳涂
了,都忘了问公子尊姓。」
「小子姓云,草字中帆。」
「云中帆、云中帆……」
车内女子将燕新霁临时随口胡诌的假名念了几遍。
「这名字却实在不俗,想来公子必是出自大户人家。」
「小姐过奖了,这名字只是路过家门口的算命先生起的,说是能大富大贵、
逢凶化吉而已。」
那女子听罢倩笑几声。
「这么说来,公子肯定是我们的贵人了,对了,外面的这位是孟安孟大哥,
这次出门全靠他保护。」
燕新霁抱拳道:「刚才多有冒犯,希望孟大哥不要介意。」
那勐安长着三角眼,脸皮或笑或静,都透露着一股冷澹的味道,对燕新霁的
示好也只是抱拳礼,并没有多说什么。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孟大哥的性子就是如此,对人话少,云公子不要见怪
。」
「哪里哪里。」
「至于妾身,本名不便相告,夫家姓卓就是了。」
「原来是卓夫人,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以为你尚在闺中。」
「不知者不罪,天色不早,这里离住宿的客栈还有一段路程,我们还是尽早
赶路吧。」
三人便一起往下一个投宿客栈赶去。
「夫人,到了。」
赶车的孟安向车内的卓夫人请示。
由于燕新霁三人走的是小路,卓夫人的马车又走得慢,所以直日落时分时还
是未能赶到下一个住宿的小镇。
好在孟安对这条路极为熟悉,知道附近还有一间专门供人休息的旅店,在这
荒郊野外的竟然还有人在此开店,燕新霁不免有些多疑,只是看孟安仆俩言辞
恳切,该是没有多大问题,三人一起往那旅店投栈去了。
这旅店和城里的客栈相比一般无二,依山傍水而建,只是偏僻了些,若是没
人带领恐怕不好着。
门前酒帘上写着『半缘小栈』四个斗大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