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落下的碎石垫高了站脚的地面,同穴已经渐渐向上方斜升,他智已昏,却不觉得弄错了方向。
站在同囗外面的巴大亨,焦急地等待灰衣人死前的一刻,好教施红英去救人,也没留意到地势已有变易。
施红英紧靠着新上人,男子的气息薰得她如醉如痴,根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蓦地,一声闷哼传来,惊觉了这对少年男女。
施红英探头一望同里,见双爪光辉尽敛,满眼漆黑,诧道“老人家去那里了?”
巴大亨惊噫道“方才还见他挥舞着双爪时,怎地一下不见了?”
“快进去看看!”施红英急忙拖他入同,仗着所练夜视眼力探索前行,不觉走出另一面同囗。
只见同口一侧,正有一位满身尘土,面目难辨的老人,静悄悄,直挺挺的,躺在夕阳之下。
施红英辨认了半晌,才讨出就是那自已疑为无愁居士的灰衣老人,不由得加粉脸失色地叫道“不好了,老人家已死,我的麻姑爪呢?”
巴大亨见老人两手空空,也知事态严重,急道“莫非麻姑爪遗落同里?”
“不。”施红英急得要哭,颤声埋怨道“都是你啦,我那双爪会发闪光,在同里怎会看不见。”
巴大亨沉吟道“被泥土埋着也有可能。”
施红英道“若埋在土里,这死老头怎能出得同来?都是你要人家拿出来掘土,被这死老头夺用,又不知谁人来此见宝起意抢走了。”
巴大亨一看这边同口泥土犹新,料是灰衣人攻破所致,可能是出同之后忽遇强敌致死,也可能是失力晕倒,才被人顺手夺去“麻姑爪”。
无论如何,“麻姑爪”确实己经失去,自己总逃不了责任,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这位急泪盈眶的妹妹。
且又被埋怨得躁急起来,奋然道“哇操,好心没有好报,好!妹妹放心,我一定给你把麻姑爪找回来。”
施红英道“你去找?”
巴大亨点点头道“我无论如何也要负起这个责任,只是这位老丈或者只是晕了过去,请你先看看还能不能救治。”
施红英迅速的向灰衣人投下一眼,见他双脚好象微微一颤,急忙蹲下身子,一按他的心囗。
顿时面泛喜容道“心头尚有微温,也许有救,你来搜他身上,看有有没有灵丹妙药。”
巴大亨听说有救,喜得几乎跳了起来,忙在老人衣底摸索一阵,只摸出一面玉牌,一束纸卷,一个小瓷瓶和几个大元宝。揭开瓶盖一看,果然藏有十几粒丸药,喜道“你看这是不是治伤妙药?”
施红英接过瓷瓶,嗅了一下,沉吟道“我也不知是不是伤药,不过,武林人物通常随身带有伤药,现在死马当作活马来医,且给他服下试试。”
所谓“病急乱投医”,施红英为了要救醒灰衣人,好追问麻姑爪的下落,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扳开灰衣人的嘴巴,将半瓶丸药灌了一半进去,约经顿饭之久,灰衣人忽然“”的一声,呕出一大囗黑血。
巴大亨大喜,欢呼道“老丈醒来,老丈醒来!”
灰衣人没有醒来,一连呕了好几囗黑血,腹部却塌平下去。
施红英蛾眉紧皱,叹息道“这人心肝已碎,呕出来的东西夹有心肝碎屑,想是不能活了。”
那知刚刚说完,灰衣人身子一阵急颤,竟然微睁开双目。
巴大亨忙轻摇他的身子,轻声呼唤。
灰衣人以暗淡的目光注视巴大亨脸上片刻,呻吟道“你是什么人?”
巴大亨己忘却对方说过不问姓名的话,急将自己的姓名告知。
灰衣人眼珠一亮,喃喃道“你就是巴大亨,可惜……可惜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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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大吃一惊,急定眼一望,认得这人正是施红英赶回姑苏寻找的盘不古,不禁欣然道“哇操!你老原来无恙。”盘不古怒道“你希望我老人家有恙么?”
“不是。”巴大亨见这位五短身材,形相猥琐的老人怒相更加难看,赶忙分辩道“因为软骨秀才说你老遭他毒手,施姑娘已星夜回姑苏探望。”
“施姑娘?”盘不古微微一愕,立即冷哼一声道“杜一针也配,他人在那里?”
巴大亨笑道“软骨秀才杜一针已经回老家去了。”
盘不古无限惊讶道“有这等事?”
巴大亨正色道“小子不敢打诳,软骨秀才确己身死,施姑刚走也没多久,你老回姑苏问她便知。”
盘不古怔了一下,忽然冷笑道“你这小子居然敢到太湖卖水,想诳走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偏要问你。”
巴大亨知道对方误会了,乃忙将软骨秀才与翟小仙同归于尽的详情告知,只隐过施红英失去兵刃和无愁居士的死事未说。
盘不古双目向他逼视,忽然纵声大笑。
巴大亨吃惊道“小子并无半句虚言,老丈难道还不相信?”
盘不古释手笑道“老夫并非不信,而是觉得太过凑巧。--杜一针说老夫己死,结果是他先死,那红丫头居然相信杜一针能伤得老夫,就罚她白跑姑苏一趟也好,如此快事,当痛饮一,小子你有钱么?”
巴大亨一摸,嘿!无愁居士的几个元宝还在身边。
钱财固可暂时挪用,但担心施红英回姑苏找不到盘不古将会出事,忙道“钱有,请老丈游湖独酌好吗?”
盘不古一怔道“独酌?你难道不喝酒?”
巴大亨含笑道“小子并非绝饮,只因急欲赶往虎头岩,不便奉陪老丈。”
“虎头岩不必去了。”盘不古情肃穆道“听说扫叶庄只剩下一堆瓦砾……”
巴大亨惊调用道“老丈听谁说的?”
盘不古诧道“你有什么人在虎头岩?值得这样着急?”
“扫叶庄主就是家严。”
“咦--”盘不古大诧道“你就是巴大亨?”
巴大亨一向怀疑自已父亲未必就是剑手,到了这时己再找不出怀疑的理由,急得两眼通红,点点头道“小子正是巴大亨,请老丈快示知家严近况。”
盘不古长喟一声道“老夫也不知实在情形,只听说十天前,扫叶庄被天火烧成为废墟,你家人均不知去向。”
微顿,续道“照说你父为武林俊彦,不该躲不过一场火灾,可是他又往何处去了呢?而且你家一遭火劫,便有武林人物四处找你。”
“连那名列武林七恶的杜一针也受人驱策,将苏州四灵杀死灭口,可知阴谋之险,牵涉之广,且尚是方兴未艾。”
巴大亨听说自己家人只是不知去向,心头略安,暗忖家人既无损伤,父亲纵非武林人物,也会被救往妥当的地方安置。
但家中既出了这样大的变故,连施红英的师父--眇麻姑--都仗义往援,自己怎能不回去看看?
想了一想,暂且收起愁怀,问道“你老可曾遇上施姑娘的师父?”
盘不古茫然道“你问的是眇麻姑么?今晨我就是要找她打听扫叶庄的事,不料她己离开玄妙观,后来就看到红丫头把你藏在乱竹丛里,我知红丫头远非社一针对手,所以叫你们先逃,谁知杜一针怕硬欺软,没打多久就逃。”
“原来他仍是找上了你们,红丫头对你好得很吧?你问她师父干吗?事情包在我身上好了。”
巴大亨知道又被误解了意思,暗骂此老糊涂,俊脸微红道“施姑娘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