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坏到这种程度，他心中还有最起码的做人的良知和底线，他觉得自己不能碰，也不敢碰。
令他有些震惊的是佚玉竟然能这么轻描淡写提出杀人。这个女人过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如果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那请主人让奴去吧…让奴来背负这些罪孽…本来就是奴设计的仪式…”
“先别急着请命，我不同意。”张昀瞪了文茵一眼，又回头望向佚玉“阿玉，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主人不同意就算了。”佚玉笑着将话题揭过：“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砸钱咯，人家要赔偿，那就给他们赔偿。不过问题在于，董静雯的父母会不会收。如果他们执意要让主人为难，那拿出再多的钱也没用……”
佚玉说着说着忽然拿起手机：“我看看…董昌华，72年生人，墨辉工业大学建筑工程学院副院长…竟然还是我母校的老师，但我也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还真有点难办了。”
张昀一愣，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佚玉一个电话就把人家调查的清清楚楚：“为什么说难办？”
“我在母校的人脉其实不多，也就在经管院还有点熟悉的人，毕业以后大半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上了，如果是墨辉市内的企业，我兴许还能动用关系压他一压。”佚玉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咬着自己的手指甲“而且小岳给的资料里说此人为人正派，完全没有劣迹，要挟都找不到抓手，啧。那他有什么爱好吗…钓鱼？喝茶？这人烟酒都不碰？怎么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种老古董…”
佚玉的手段对文茵和张昀这两个学生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俩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难道只能先拖了？我这就派人先把他家车轮胎气儿放了……”
“停停停”张昀心说这都什么朴实无华的商战技巧“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能算了？就算沾不到违法的边，难道主人你不怕被学校勒令退学？”佚玉啪地将手机拍在桌子上“放心吧，是人就有破绽，我现在就去找人想办法，就算压不住他，压住你们学校的校长也绰绰有余，有我在，不会让主人受委屈的！”
佚玉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留下张昀和文茵还在原地发呆。
“唉，对不起主人，都是因为我……”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张昀拍拍她的肩膀：“时间已经挺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吧。”
清清回来之后，见气氛有些不对，就和文茵一起打车离去。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三人，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昀，吃饭的时候我就看你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可能也只有在看到雪雪那张脸的时候，他的心里的紧张情绪才有所缓解。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他轻轻地将雪雪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
自作孽不可活。可能这就是我应得的报应吧。
与其让自己的女人帮自己“擦屁股”，还不如硬气一回，反正大不了就是丢脸加上全学校“出名”，明天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只要有雪雪在就好了。
“那你今天说的…禁止公开和主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意思？”
（99）同心同魂
张昀愣住了。
雪雪也是他心奴的一员啊！
他只顾着群发命令，却忘了将雪雪从列表里面摘出去！
张昀心中懊悔，简直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雪雪挥挥手，示意婉音先回避一下，后者照做，走去大卧室悄悄地待着。
“昀，刚刚你是让清清把我们支出去，实际是要和文茵阿玉她们商量什么吧？”
“你怎么知道的。”他将头埋进她的肩膀。
“她一撒谎眼睛就转圈儿，可明显了。”雪雪轻笑。
“什么都瞒不过你。”
“清清要是想搬的话，就让她搬来住吧。我知道她哭得那么惨都是装的，但谎话里又夹杂了多少真话呢…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爱你，但是我却独占了你这么久，确实对她们来说不公平呀。”
“雪雪，你和她们不一样…”
“我知道，因为她们不只爱你，还非常听你的话，是吧？”
“……”
“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了，明明我们只是不约而同地爱上了你，可是她们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叫你主人呢？”
“……”
“音音那么怕你，文茵也总是经常自称为奴，所以她们和你的关系、与我和你的关系其实不一样，对吧？”
“你今天说的那番话那么严肃，我都吓了一跳。也只有奴隶肯说出‘主人’的称呼，所以，其实你不只有她们这几个‘奴隶’，是不是？”
“为什么那么着急？是因为有人暴露了和你的关系，威胁到你了吗？”
“……”
张昀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雪雪。
他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
很多事情雪雪心里一直都清楚，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
“昀，我说这些没有怪你的意思。”她捧着张昀的脸，认真地看向自己爱人的眼睛。
“我知道你爱我，很爱很爱，所以许多事情不想告诉我，我明白，你是想保护我。”雪雪的眼中闪烁着莹光“可是我也很爱你啊。”
“我爱你，所以我不想看你难过，一个人独自承受的样子。”
“我可能没有婉音那么优秀…没有清清那么会讨人喜欢…没有文茵那么体贴细致…没有阿玉那么有钱有势…”
“但我也想听听你的烦恼。就算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也想成为你的…依靠。”
“所以，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我吗？”
雪雪一改平日的含蓄，变得坦率而直接。对她而言，不知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我不能…”
张昀只感觉雪雪那双眼睛太亮，亮得发光，照进他的内心深处，照得他不敢直视。
他哽咽了起来：
“我不能…雪雪…我不能告诉你…我就是个人渣…你不会原谅我的…我不想你离开我…只有你…”
张昀自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
即便被人戳穿、被人发现，即便明天被董静雯的父母指着鼻子辱骂，即便成为风言风语的中心，即便要迎接来自父母失望的眼神……他都可以忍受，说到底，这是他自找的。
他唯独忍受不了雪雪的离开。
他害怕雪雪知道一切之后会对他失望，会对他畏惧，会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爱情”。
他从小就不是个爱哭的人，他其实倔得很，就算是生病打针，都要梗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针头看，天不怕地不怕。
但张昀又觉得自己是个不那么坚强的人，既懦弱又自私，因为雪雪，他已经哭了三次。
他以为自己经历过很多，已经足够独当一面。
但实际上他也只有十七岁而已，哪怕再过几天就是十八岁的生日。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是人渣、是罪犯，那又怎么样？”雪雪抱紧了张昀，在微笑中流泪“我不会离开你的。”
雪雪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就像她“复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