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这亲密:“胡说什么,我可是你师姐。”
自从上次羞耻的梦境后,她心下慌乱,总下意识的要离师弟远一些。
李灵均察觉到师姐身体的回避,他眸色一沉,将师姐的身体往怀里紧了紧,也幸亏这是在青鸾上,和月避无可避。
“那,师姐想要和谁永结同心。”
李灵均强压着心底的躁动不安,声线低沉,像一触即燃的火线。
和月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师弟的手臂却越缩越紧,她只能放弃:“没有谁,我没想过这种事。”
李灵均并没有因此开心,谁都不想,就意味着也不想要他,待要再追问,却听到师姐说:“灵均,要下雨了。”
他抬头去看,空中果然有雷声隐隐,这可不适合再赶路,就算有避水诀,符纸化形的青鸾也不适合在雨天飞行。
和月引着青鸾向下盘旋,看到底下有炊烟袅袅,原来是山中一个小村落,她松了一口气,有屋子避雨就好。
长清殿内。
玉玄子掏出一枚护心丹,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喉间就涌上腥甜,他身体颤抖,一口鲜血喷红了地砖。
“违逆天道,篡改轮回,这是你该受的代价。”
有清越威严的男声回荡在长清殿内,玉玄子捂着胸口笑:“师兄,不好好待在皇城当你的天师,来我这荒郊野岭做甚?”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殿内明明没有风,烛火却震荡向空中汇聚,凝成一扇门的形状,身穿道袍的男子自火门踏入殿内,他看起来比玉玄子年轻的多,竟是一个少年人的模样,俊脸上眉目清俊,凛然不可侵犯,正是天师清一。
玉玄子仰天大笑,笑声牵动内里,痛得他倒吸一口气。清一掌心凝气,出手助玉玄子平顺经脉,又掏出丹药扔给他:“天道昭昭,你那些小把戏,是过不了关的。”
玉玄子咽下丹药,唇边血色弥漫,他眼色亮得吓人:“是吗,那我就赌这紫微星能得天道庇佑。”
“必将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十七)心动
山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李灵均脱了外袍牢牢罩住师姐,任自己半边身子浸在雨里。
“是谁?”
和月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男主人警惕的隔着门询问来意。听到和月二人来自朝天宗,立马打开了门,口中笑道:“原来是朝天宗的道长,快请进来避雨吧。”
院中有婴孩啼哭,男主人将他们引入门内解释:“我家婆娘刚生了娃儿,夜里正哭闹呢。”
二人忙向他道喜,和月从袖里掏出一串桃木手链,笑道:“贺您添丁之喜。”
男主人喜笑颜开,要知道朝天宗开过光的桃木实在难求,他忙不迭道谢接过来:“那二位道长请先歇息,我去烧些热水送来。”
和月掩上房门,看到李灵均半边身子都湿了,她伸手拂去衣领上的水珠,口中抱怨:“只将衣袍罩住我,怎么自己却不掐避水诀?”
李灵均眉眼温柔,待要说话,却模糊听到妇人哄孩子的歌谣:
“月娘娘,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哭郎,孩儿孩儿你莫怕,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听得出神,长睫颤动,掩住眸底细碎脆弱的光。
和月察觉到了,她摸了摸师弟的头,声音温柔:“灵均,是想家人了吗。”
“师姐,我母妃,她会想我吗……”
李灵均对母妃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他胎里弱,自小喝药比吃饭还勤,和她见面也并不多,印象中每次见面,她总是哭泣,为自己孱弱的身体,为宫中细碎的琐事。五岁那年,他有了健康的亲弟弟,母妃终于笑了,而他照旧困在一碗又一碗的药汤里循环,喝的舌尖麻痹,胃里苦痛。
这样哄孩子的歌,母妃是不是也同样为他唱过呢……
李灵均根本不记得。
“当然会,灵均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孩子,没有人会不思念灵均。”
和月眼神真挚,郑重的说。
“师姐……”
李灵均眼眶灼热,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强过一声。他如何能不爱和月呢,她强大、温柔,和他母妃截然不同,她像高悬在天边的明月,在寂寞的岁月里照亮了他晦暗的人生,而他在苦麻的汤药里沉浮十一年,上苍才终于垂怜他,让他品到了一丝甘甜。
天边月亮隐去,李灵均颤抖着伸出长臂,带着万般珍惜,将他的明月拥入怀中。
(十八)撞鬼
次日一早,雨过天晴。
和月收好行囊,正欲和主人家请辞,忽然听到屋外一片吵闹,她推开门,看到院里挤了好几个抱孩子的妇人,看到她出来,眼睛都亮了。
“道长,我家娃儿夜里总是啼哭,求您给看一看,可是被惊着了?”
有妇人焦急的询问,其他几个也叽叽喳喳凑上来:“道长,我家孩子也是,求道长给看一看吧。”
和月安抚她们,小儿夜啼本是常事,只没有浑身惊惧高烧便好,当下画了几张符咒,嘱咐她们藏在枕下,几个人千恩万谢的离去了,李灵均帮她收拾桌面,回头发现屋角还立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
他额角红肿,嘴唇颤抖:
“道……道长,我好像撞鬼了……”
李灵均觉得自己额角一跳,头皮开始发麻,这很难以启齿,因为他也怕鬼……
是的,一点都没错,他,顶级捉妖门派朝天宗的弟子,天纵奇才和月亲手教导的师弟,怕鬼。
李灵均很绝望,这说出去谁信呢,鬼都不信!
那男子叫张宝才,村里人靠山吃山,他以砍柴狩猎为生。那日天色已晚,他追赶一只野鹿入林中,谁知野鹿没找到,耳边却听到了幼童啼哭,他拨开树叶,见到一个穿着靛蓝布衫的孩童,林中雾气昭昭,他背对张宝才,正坐在溪边抽泣。
张宝才心善,怕这是谁家娃儿在林中迷了路,他提灯走过去,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是不是迷路了?”
那东西一回头,吓得张宝才哇呀一声。
什么孩子,它青面獠牙,分明是个恶鬼!
张宝才嚎叫着一路飞奔,那东西在身后啼哭不休,发出小孩子一样的叫声:“叔叔,我害怕。”
我比你还害怕!张宝才疯狂奔跑,身后却突然传来妻子的呼唤:“宝才,你跑什么?”
他以为妻子来寻他,大喜过望,回过头却正对上一张鬼脸,那鬼竟能学人说话!
他再受不住这惊吓,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醒来就已经躺在家中,妻子说他晕倒在林口,是被村里人发现抬回来的。
张宝才浑身发抖:“道长,那真的是鬼!它一定还会来再索我的命!道长,道长求您救救我啊!”
他倒头就拜,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和月忙让他起来,开口问:“你刚才说,家住在村东头?”
“对,对的,道长,我和刘婶子她们一起来的,我们几家都住在东头。”
张宝才赶紧答。
这样一来,小儿夜啼怕不是巧合了,和月微微一笑:
“莫怕,你来带路,我去林中巡视一番。”
(十九)师姐的梦二
和月这次是在一片柔软的地毯上醒来的,映入眼帘的先是地毯繁复精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