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亲手织的方巾,织过很多,现在偶尔还要拿着看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恩慈愣在原地,突然想到件很严重的事。
她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七十七)世界向我伸出了阳具……
别墅里新年气氛很淡,堂厅用的熏香似乎伴烧过柑橘皮,空气里有一股类似于稀释消毒水的清新气味。
一个中年女人在给纪莲川喂药,纪荣接过管家递来的文件,垂眼浏览近日到访的客人。
“最近睡眠怎么样?”他抬眼问起。
纪莲川垂眼喝药,声音低柔:“哎……小荣,你订婚也不通知妈妈。”
“马捷上次过来,有说什么吗?”纪荣转而看向纪莲川身旁的中年女人。
“年前马医生来,新开了副药,效果特别好,夫人最近睡眠规律,起得也早。”中年女人有些拘谨地看着他,道。
纪荣无可无不可地颔首,不再说什么。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等方才过去的陆恩慈出来。
母子二人就此沉默下来,半晌,纪莲川突然问:“带恩慈见过爸爸了吗?”
父亲的墓地不在国内,纪荣计划结婚后前往。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冷静:“我可以理解为您想去看他么?”
纪莲川咳嗽起来,细细的两道眉毛蹙起。
“别跟我提他!”她尖声道。
纪荣平静地望她,什么也没说。
室内的装修——几十年前的了,父亲生前喜欢的风格,母亲住在这里后,一直没有改动过。墙脚走线的贝母装饰不错,他想,可以用在恩慈的书房和儿童房里。
儿童房……纪荣抿了抿唇,心底升起一丝松快的愉悦。方才电话会议里设计师提到这叁个字时,他有留意恩慈的表情,遗憾的是女人靠在他肩上打盹,并未在意。
大概是初春的缘故,她近来总是贪睡。纪荣有次提起她还不信,说只是熬夜所以打打盹。
纪荣摇了摇头。
看着根本是快困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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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陆恩慈正站在卫生间盥洗台前,撩起裙摆,对着镜面观察自己的小腹。
很平坦,肚脐细细的一线,看不出有什么起伏。
陆恩慈发现自己对月经这件事的印象,居然还停留在去年年末。十二月的记不太清了,但一月的好像真没来。
一月回大阪后,纪荣来过几次,过夜也有。或者更早,十二月圣诞节前,金婚宴那天……
那晚之后,纪荣短暂忙过一段时间,加上陆恩慈回大阪工作,头一个多月不安稳的阶段,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来了。
二十七岁之后身体消耗严重,经期不规律也是常有的事。她气血不足,点滴出血也可能当成月经。
陆恩慈覆手上去,学那些曾经的同事、同学,轻轻揣了下肚子,而后红着脸陷入沉思。
显怀大概要多久?
根据她过往高中大学女同学结婚怀孕的经验,大概在二个月左右。这东西大概率不能像预制菜那样直接从点单跳到上桌,那自己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工作交接,产假,更新护照,生产护理成本……即便大部分都可以由纪荣代劳,她仍然需要自己尝试着接受身体即将出现而尚未出现的变化。
世界向我伸出阳具,而我躺了下来。
陆恩慈神情严肃地放下裙摆。
(七十八)我只亲亲她
纪荣完全没想到陆恩慈提出要在纪莲川这里住两天。
“住两天嘛。”她说。
两天。而后又是两天。
期间马捷报来看望纪莲川,她上了年纪之后,面对医生总是表现得无比和蔼可亲。马捷报笑眯眯地问她近来睡眠情况时,陆恩慈就坐在不远处的吧台高脚椅上处理电脑积压的邮件,纪荣则在二楼书房开会,临中午才下来。
“上次见面,鞠义那孩子的手机链上居然挂了个我年轻时研究所统一制作的钥匙,吓了我一跳呢。”马捷报笑着谈起,向陆恩慈举杯。
“钥匙?”纪荣使用刀叉的动作微顿。
“嗯,我问她来着,说是恩慈小时候给她的。我们之前没见过吧,怎么会这样?”
纪荣温和地望向陆恩慈,目光似乎在问:
怎么原来对待六十岁的老人,你的态度也有所保留吗?
不但和别人享有一段私密的记忆,而且作为未来感情伴侣的他居然自始至终对这个钥匙的用途一无所知……
两人都留意到陆恩慈的表情。她有点困惑地回忆片刻,露出恍然又惊讶的神色。而后,陆恩慈倾身回应马捷报的举杯,抿唇笑了笑,有几分腼腆的意思。
“大概是仿制品吧,选了那个字样的模具,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想过学医。”她话里话外遮掩着,连奉承都讲得很轻柔。
像那种十七八岁时会碰到的,成绩优异又不善言辞的乖学生。纪荣原来喜欢这样的。
马捷报显然没有相信,但纪荣的面子在,也没继续追问。
纪莲川坐在长桌一边,让身旁中年女人给自己倒酒,遥遥向着陆恩慈举杯,道:
“听起来是很阴差阳错的巧合呢。”
她微笑着看向纪荣平静的表情,即便眼睛因为衰老有些看不清晰,也不妨碍欣赏那张与他父亲肖似的脸上积蕴起的无形的风暴。
“我记得小荣年轻时候,很在乎这个。现在一把年纪,不知道是不是还那样小心眼呢。…”
她慢吞吞地说,作为老人,很理直气壮地前言不搭后语:“所以恩慈现在能来陪我,我很开心呢。”
陆恩慈似乎有点走神,闻言只是笑,抿了口酒水:“所以我不敢不多留几天呀?”
马捷报也安慰老人,心里实在莫名其妙,转脸注意到纪荣正看着陆恩慈,准确来说,是看着她手里的高脚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恩慈面颊微醺,泛着淡淡的红霞。她的酒杯里盛的是不是红酒,而是葡萄汁。
昨晚,纪荣曾提出雪夜里喝点清酒,两人调调情,被陆恩慈婉言拒绝了。他斟酌着,猜测自己或许需要主动点,结果紧接着陆恩慈又红着脸婉拒了have sex的邀请。
纪荣:天塌了。
他不能不敏感而且敏锐地察觉到,近几天,未婚妻子似乎对他冷淡了一些。
纪荣平时非常在意自己外貌保养情况与身体健康,然而今晚,他却久违地有点儿失眠。其实不论是眼下四十五岁的生理年纪,还是他不欲多提的心理年纪,失眠都是很正常的。
但他还是感到了不习惯。
如果来时他可以更年轻一些就好了,或许他可以在重逢时表现得更冷漠点,不让她意识到他时时想着她、爱着她。那么此刻他就可以不那么患得患失,傻小子一样为那枚破钥匙失眠。
他甚至可以直接问她。四十多岁还坚持吃醋多少有点倒胃口,叁十来岁的年轻人做这种事显然就更容易为人接受。
该死的马捷报居然这时候还是比他年轻几岁。
就这么一边懊悔一边叹息地想着,怀里熟睡的女人模模糊糊呻吟了一声,潮热地醒过来,说自己肚子有点儿疼。
热气呵在颈动脉处,纪荣被柔软芬芳的身体紧紧抱着,硬得有些不适。
“要去卫生间吗?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