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形于色,韩子英向他撒娇,他没有任何的不耐,只要韩子英想吃的,想要的,他都会一一满足。
第一次见韩业臻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偷吃剩饭剩菜。
当时韩雅说她肠胃不好,积食了,吩咐人只煮一丁点的东西给她。
她生怕自己惹怒了韩家人,将她扔在大街上,所以吃不饱也不敢说。
那一晚实在饿得睡不着,就去厨房偷吃了,韩业臻当时刚从外边回来,正好撞上了。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瞪着一双水漾的眼睛,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不等韩业臻走近,她转头撒腿就跑了。
再后来也见过几次,最印象深刻是看到韩业臻徒手拧断别人脑袋的事情。
这一次她对他的惧怕有了实质。
后来得知韩业臻要出国,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来回,其实她暗暗开心的,慢慢这个人就在她记忆里越来越模糊了。
车子一直在开,李沫琀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好似不是回家,也不是去韩业臻家
但她不想问。
到了地,李沫琀看向路边的建筑,是一家医院。
她回头迷茫地看他:“小舅舅,我们来医院干什么?”
(二十二)要不要我亲自帮你全身检查?
车子开到医院停车场,韩业臻率先下了车,李沫琀仍坐在车上
韩业臻不疾不徐绕过车头,来到李沫琀这边,帮她开了门,从车外低头看着李沫琀。
他声音无温地说:“下车。”
李沫琀细白的手指僵了一下,还是没动,“小舅舅,我不想上医院。”
韩业臻不动声色,只垂着眼看她,眸底溢出无言的压力,逼迫着人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顺从。
她不下车,韩业臻就一直站在那里。
最后她还是输给了韩业臻,只能下车。
韩业臻见她肯动了,没说话,直接转身朝医院里走,边走边打电话。
李沫琀一直跟着他屁股后,不知道韩业臻带她来医院干什么。
韩业臻带着她来到医生的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韩业臻说道:“找个女医生,拍个片。”
那医生也有参加上次单身派对,叫曾彦。
曾彦招呼了一个女医生过来,女医生对曾彦说到:“曾医生,找我什么事?”
曾彦还没开口,倒是韩业臻抢先回:“帮我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全身都要验,出个详细的报告。”
李沫琀不由一怔,抬眼看着韩业臻,声音怯生生地:“小舅舅,不用,我就是摔了一下,我……”
话没说完,韩业臻回过身子,深幽的眸子居高临下睨着她,语气平直,“要不要我亲自帮你全身检查?”
他摸透她心思,专挑她害怕的事情来拿捏她。
李沫琀眼皮直跳,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呢,他就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令人浮想联翩的话。
就像刚才在车上,他为了逼她说出被霸凌的时候,毫不犹豫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摩挲。
她和韩业臻之间犯禁忌的事情不止这一样,正常舅甥哪里会干这些事?
她生怕韩业臻又说什么胆战心惊的话来,只好答应了,跟着女医生去检查。
韩业臻等李沫琀离开后,没忍住点了一支烟来抽。
曾彦看了他一眼,调侃道:“最近喜欢这款?看着好嫩,成年了没有?”
香烟燃在韩业臻好看的指间,明明灭灭的,“她是我外甥女。”
曾彦和他认识很久了,他实话实话,没必要隐瞒。
曾彦眉毛一挑,韩业臻的外甥女韩子英他是见过的,“韩子英不是这样子吧?”
“另一个外甥女。”
听韩业臻这么一说,曾彦才想起来,韩家的确还有一个小女孩,不过关于她的事,曾彦极少听闻。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小外甥女这么上心了?”
韩业沉吟,没有回答,香烟燃着的一点猩红火光映入他黑瞳里,显得影影倬倬。
曾彦知道韩业臻的脾性,他这是不想回答,他没有再追问,两个人就这么抽了一会儿烟。
李沫琀出来的时候,看到韩业臻在跟曾彦攀谈。
她没有上前,就是安安静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直到那个女医生出来,韩业臻迈步朝着她走过去。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穿在身,衬托出那修长匀称的身材,熨帖整洁,给人一种满满禁欲感。
经过李沫琀的时候,只是轻瞥了她一眼,眸底一片沉冷。
没有言语,直接越过她 ,和女医生进了办公室。
女医生手里拿着报告,面色凝重,“小姑娘真能忍,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
她说着,把手上的报告给他。
韩业臻打开报告,眉宇间凝了起来。
里面的图片惨不忍睹。
他见过很多人被打得很惨,他也将人打过很惨,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只看到图片就拨动着他的心弦。
这些跟他上次看的不同,是新伤。
女医生印证了他的想法:“有新伤也有旧伤,更多应该是今天受的伤,多处软组织挫伤,幸好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她应该挺能保护自己的。”
韩业臻没有说话,长指将报告的一角攥得皱巴巴的,神情阴郁,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二十三)电梯强吻
女医生给韩业臻一些药,有吃的,也有抹的,都是活血散瘀的。
韩业臻拿着药走过来的时候,李沫琀像在学校老师点名那样,背脊挺直,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韩业臻越过她,什么都没说,李沫琀就默契地站了身,乖乖地跟他后面。
就像一只跟在主人后面人畜无害的温顺小动物。
两个去到停车场,这样的沉默让人窒息,李沫琀一颗心提着,快靠近韩业臻那辆车的时候,韩业臻脚步一顿,忽然转身。
李沫琀低垂着眼,看着地面,完全没注意到韩业臻已经停了下来,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到他厚实的后背。
韩业臻的体格硬朗,就像一座山似的,动都没动。
李沫琀摸了摸撞痛的鼻头,连忙后退好几步,弱弱地说道:“对不起。”
韩业臻默了默,开口说道:“去吃饭。”
他这个人向来强势,对李沫琀已经比其他人耐性的多,他知道李沫琀还没吃饭,不需要问,直接带着她去吃饭。
现在已经是九点多十点,许多餐厅已经打烊,但韩业臻要吃饭,总会找到地方吃。
点了一桌子菜,素荤结合,李沫琀吃得慢,韩业臻就坐着等她完。
吃完东西,韩业臻直接将她带回家。
其实李沫琀是想问的,但这一路上,韩业臻几乎没怎么说话,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沉默,这种沉默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压抑,静止。
表面无波无浪,却隐藏着暗流涌动。
韩业臻说话的时候,她怕,他沉默的时候,她也怕。
虽然他面上不显,她明显感到他生气了,还是气得不轻那种。
她却不知他为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