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买粮呢。”
“我方才也瞧见了，刚刚出府挂灯笼就看到一个
眼看着就到她了，结果到她的时候粮铺就说今天的已经售完，那当场就跪在地上了，你说多崩溃。”
“唉，换我也会瘫在地上吧，排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结果到
来还没买到粮食，真是太折磨了，你说他们怎么过冬？”
“还能怎么过？硬熬呗，熬不下去就……”
后面的话叶流觞听不真切，只依稀听到了“粮铺”“售空”等词，她早年经历过饥荒，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天灾，对粮食格外敏感。家
们的话提醒了她，今年行
不好，卖身的时候正遭受旱灾，到林家她一度被折磨的绝望想死，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发现时间已经悄然过去叁月，封闭在
宅大院里，她对外界竟毫无感知。
叶流觞止住回房的脚步，转身往那几个家走去。
几个家还在议论，没有注意到远远走来的叶流觞，等叶流觞来到跟前，他们顿时被吓了一跳。
“元
？”
“抱歉，方才听你们说话就来了，你们方才说百姓现在已经开始购粮了？”叶流觞歉意道。
“对呀，早上我把灯笼收回来时就看到外边在排队了，刚刚出去挂灯笼还排着队呢，粮铺都说今天的卖完了，他们也不打算走了，就着一张
席子就过夜了。”
“现在就要屯粮了？还没到秋收呀。”叶流觞看了眼明媚的天空，现在才八月下旬，远没到秋收的时候，为何就开始屯粮？
“哎哟，元的消息不够灵通呀，粮食早几天前就已经抢收了。”大家乐道。
叶流觞：“……”
叶流觞微微瞪大眼，其实也不怪她消息落后，府上的子都避着她，主子们恨不得把她按在地上摩擦，周小丫更加不灵通，因此她确实没有任何得知外面消息的途径。不过回一想，抢收粮食意味着闹了灾，可能是火灾，水灾又或者虫灾，她急忙问：“外边闹灾了？”
“听说闹了蝗灾，不得已只能抢收了。”
叶流觞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本就是遭了旱灾才卖身的，但据她观察，她进到府中这么久也不见下雨，所以旱灾应该没有缓解的余地了，现在又闹了蝗灾，估计外面的况不容乐观。
只是。
“那为何要抢着屯粮？”
“还能是什么原因，缺粮呗。”
“不是才收了粮食？”叶流觞的疑问被家立刻堵了回去：“是收了粮食，但他们说今年粮税比往年高出了一倍，本来就欠收的厉害，
了公粮他们根本不够吃，不买的话冬天都熬不过了。”
叶流觞听的心惊。
“就是说，忙忙碌碌一整年到来图了个啥？还是我们好，至少我们兢兢业业
活，主子们不会缺我们一
饭，他们兢兢业业种地，却连糊都困难。”
“就是，若我碰上这样的事直接撂担子，老子不了，去卸货说不定还能得几个铜板呢。”
“换我的话叫上乡亲们去官府门前闹，这么艰难凭什么还提高粮税，大家说是不是？”
几个家你一言我一语，抨击声如雷，他们很生气，气上位者不顾民生艰难搜刮民财，也气老百姓麻木，任宰割。
叶流觞听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批判，只是心苦涩。她能理解那些庄稼，常年饱受饥饿困扰的根本没有
力去批判什么，为了活下去他们就已经用尽全力，哪怕仅有一丝希望可以种出粮食，他们就会不计后果的投
进去，只是谁也料不到最后赋税会提高罢了。
老百姓如今的境况就是叁月前她的境况，在饥饿和贫穷面前，她尚且饱读诗书，却也只能落个卖身的下场，而这些家习惯了依附林家生活，便反过来痛斥百姓麻木，但纵观他们也没有能脱离林家谋生的办法，在她看来都是一样麻木，只是一个麻木的受苦，另一个麻木的安乐。
“天灾谁又能料到呢，他们也没有选择。”叶流觞说着，突然想到了叶家村：“对了，你们晓得叶家村的况吗？”
“叶家村？”
“就是我卖身前的老家。”
“没有听说过。”听到“卖身前”几眼中有些迷惘，他们当中许多已经在林府度过了十几年，有些还是林府的家生，因此对老家他们大多已经淡忘，怔了一会儿，几皆摇了摇。
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叶流觞眼底的光彩彻底黯淡，她对老叶家没有多少归属感，但还是
存有谊，特别是她亲自照顾长大的妹妹。先有旱灾后有蝗灾，也不知道仅靠她卖身的二十两够不够一家熬过今年。
叶流觞伫立在门前，瞳孔倒映出朱红色的大门。这个大门把她和外面的世界隔开，她看不到外面，只能听到偶尔从外面飘进来的几声闲言耳语。
明明只是一道门，她却再也提不起力气去打开，咫尺之遥，却是此生无法跨越的鸿沟，这便是卖身给她套上的无形枷锁吗？心似乎憋了一气，叶流觞凝视了一会儿，转身道：“谢谢你们，我先回去了。”
几受宠若惊，大家都是才说谢谢什么的！大家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远远走来的二时止住了。
“少夫。”
身后的家立刻福身，叶流觞也止住了步子。
来正是刚刚核对完账册的柳无依。
柳无依没有看家，她挥了挥手，叫家各自去忙碌，随后看着叶流觞，仍是面无表：“你想打听叶家村？”
叶流觞被突然出现的柳无依吓了一跳，听她这么问，下意识就点了。
“我可以帮你，你说要打听什么，明
我让去打听。”
柳无依的声音很轻，声线也没有丝毫波动，叶流觞却听的浑身一震，回神了。
少夫过来只是特意与她说要帮她打听家里？本来很平静的心，突然涌动出一
涩意，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
子，刚刚此在账房里还用非常尖锐的言语去中伤她，贬的她一文不值，现在又！
既然如此憎恶她，却为何又要叁番几次给予她器重？
“作甚这般看着我？不想打听了？”见叶流觞迟迟不说话，还一直看着自己，柳无依并不喜欢被盯着看，当即觉得不舒服，但又不能像方才那样发怒，只能把脸板的更加可怕。
叶流觞也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又招惹到这尊大佛了，忙收回目光，点道：“要的，叶家村老叶家，看看我弟弟妹妹如何了。”
柳无依神色一愣，疑惑于叶流觞还有弟弟妹妹，那为何卖身的是叶流觞，她压下疑问，轻声道：“叶家村老叶家，行，那我这几天叫去打听。”
说完话她就转身离开，举动一贯的雷厉风行，不愿停留片刻。叶流觞忙叫住她：“夫为何帮我？明明如夫所言，我只是一个该死的元。”
“没什么，方才我看了你记的账，打算今后都采用你的记账法，这算我给你的赏赐。”柳无依刚说完，看到叶流觞的眼睛因她不近的话垂了下来，她竟有些不忍，心急之下补了句：“虽说你是一个该死的元，但能力还是挺出色的，若随便死了怪可惜的，该物尽其用，以后你便当东厢的管家罢。”
……
叶流觞本就堵的心因她补充的一句话更添堵了，目光幽怨起来，暗忖这为何连安慰的话都能说的这么刺耳！但她知道能叫这让这一步已是奢求，她忙拜谢：“那我这个元就承蒙少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