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幕吓得双腿一软,一坐在了地上。
「别……别愣着……」
宋猛的脸色白得像纸,他费力地抬起手,指着客厅角落的那个木柜,「柜子
……最下面,有药箱……拿止血的……绷带……还有消毒
水」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视野一片模糊。
我胡抹了一把脸,手脚并用地爬到柜子前,发着抖把里面的东西全扒拉出
来,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找到药箱,我手忙脚地给他包扎,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绷带很快就被染
透了。
「不行……你不会……」
宋猛的呼吸越来越弱,「手机……给你手机……给林婉打电话,快!」
我颤抖着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哭着把况吼给了林婉。
挂了电话,宋猛抓着我的手,教我按住伤最
的地方,可没说两句,他
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我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那个出血的血缝,感觉自己的
手心都变得黏腻温热。
不到十分钟,林婉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宋猛,眉紧锁,但动作却异常镇定:「不是贯通伤,只
是肌伤得
。
来,搭把手,把他放平。」
在她的指挥下,我们合力将宋猛翻了个身。
消毒、清创、止血、缝合、包扎,林婉的动作专业而迅速,像是在进行一台
密的手术。
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终于被止住,宋猛惨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晕,
我和林婉才同时长舒了一气。
又过了不知多久,宋猛终于悠悠转醒。
他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吐出一气,然后扭
看向我们,居然还有力气开玩
笑。
「多谢两位美及时搭救……就是,能不能给个面子,别让我一直躺地上?」
林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当自己是棉花?我跟小圆加起来,
能不能把你一条腿抬起来都难说。」
宋猛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疼得直抽气。
看着他那副龇牙咧嘴的狼狈样,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忍不
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回,冲淡了血腥和恐惧。
林婉将染血的纱布丢进垃圾袋,拧着眉看向地上的宋猛,声音里带着外科医
生特有的冷静和锋利。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宋猛靠着墙,闭着眼,额上全是冷汗,声音却很平稳:「我疏忽了,被他
跟了一段。已经处理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处理了?」
林婉的动作一顿,叹了气,「计划呢?」
「原计划」宋猛短短三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原计划?什么原计划?
一熟悉的寒意从脊椎升起,他们总有事瞒着我。
从那栋废弃的教学楼到这个所谓的安全屋,我好像一个被蒙住眼睛的木偶,
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舞台还是断台。
为了怕宋猛的伤复发,林婉今晚没走,跟我挤在一张还算宽敞的床上。
夜,我被尿意憋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宋猛的房门虚掩着,透出一条昏黄的光缝。
这么晚了,他俩在什么?
一个念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我出于一直对他俩的警惕和好奇,踮着脚,慢
慢凑了过去。
林婉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根绷紧的弦,在死寂的空气里震动。
「宋猛,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
宋猛没有出声,只有一声沉重的呼吸。
「就因为那个叫小圆的孩?」林婉的声音发颤,我听得出里面的失望和痛
心,「就因为她长得像小冉,你就把我们筹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全都扔了?」
轰的一声。
我的脑子炸开,一片空白。
小冉……
照片上那个圆脸大眼睛的,他的妻子,原来叫小冉。
「你没按龙坤说的埋了她,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林婉的声调猛地拔高,又被她死死压了回去,透着一烧心的焦灼,「你还
跟我狡辩,说是蒙棍他们跟上了你。宋猛,你当我是傻子吗?他们为什么会跟上
你?!」
她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如果你不是一有空就往这儿跑!如果你不是像个傻
子一样,天天晚上把车停在楼下守着那个小圆!你会留下这么明显的马脚吗?!
你告诉我!」
……
时间像是凝固了。
天天晚上……把车停在楼下……
那些我以为安全的冬夜,那些我隔着玻璃看雪的夜晚,原来他一直都在。
就在楼下那片昏黄的路灯光里,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用这种最笨拙、最
危险的方式守着我。
「我说过了,他俩已经被石觉的带走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龙坤更不知
道这,一切计划照旧」宋猛的声音终于响起,粗粝又压抑。
就在这时,林婉知道宋猛的喊声过大,警觉的视线忽然朝门缝这边扫了一眼!
我吓得后退,转身就往回快走,连滚带爬地钻进被窝,闭上眼,心脏狂跳。
「吱呀——」门开了。
我能感觉到林婉就站在床边,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几秒钟后,她似乎没发现异样,转身回去,这次「咔哒」一声,房门被彻底
关上了。
我猛地睁开眼,大喘着气,死死咬住被角。
他救我,果然是因为我像他的妻子。
那他的妻子呢?不在世了吗?
还有石觉,石觉是谁?他们又是一个团伙?他们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阿文,又多了一个男,一个愿
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的男,一个愿意在冰天雪地里守护我的男
,一个在我
危及之时跟那两个恶鬼拼命流血的男。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烫地滑过脸颊,我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任由那咸涩
的体无声地灼烧着我的皮肤,也灼烧着我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林婉才重新躺回我身边,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而我,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照顾宋猛,林婉索也住了下来。
这个平时就只有我自己的平静小屋,一下子挤了三个,反而多了几分烟火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