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佐治亚本地人,说话带点南方味儿,挺精明。
他翻了翻我手里的买卖合同,又看了看皮尔先生的签名信,眯着眼说:「现在这
法律啊,偏着退还原主的。1850年那逃奴法还管着呢,联邦规定,只要原主
能证明奴隶是他的,哪怕跑了几千里,法庭也得还回去。约翰逊要是死咬着说这
丫头是他家的,胜算不小。不过你这手续齐全,去年在奴隶市场买的,有契约、
有证人,他要证明她是他的人,得出硬证据才行。他没凭据,咱们就拖着,拖个
几个月兴许有转机。」
我一听,心里踏实了点,谢过布朗律师,心里暗暗盘算,无论如何得保住斯
蒂芬妮。
布朗又补了一句:「佐治亚州的奴隶法挺严格,逃奴被抓回来,轻则鞭刑,
重则吊死。你这丫头要是真被认成逃奴,弄不好还有性命之忧。不过眼下南北方
局势紧张,法院忙着应付别的,拖延是正理。」我点点头,知道这事儿不能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没几天,1861年4月12号,萨姆特要塞那边听说打起来了,南北算是彻底开战。
萨凡纳城里乱成一锅粥,满街都是扛枪的民兵。那约翰逊是个好斗的主,一听打
仗,早就扔下官司,扛着枪跑去参军了,估计还想着在战场上捞点功名。
法院里的人也大多应征去了,剩下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办事效率骤然降低,
各种案件挤压成山也处理不过来,监狱里人满为患。
我一看机会来了,偷偷塞了几十美元给个狱卒。那狱卒见钱眼开,又见战乱
没人盯着,就半推半就开了牢门,说:「快带走吧,别让我担风险。」
斯蒂芬妮回来的那天,春雨淅沥,天气阴沉。我亲自去狱门口接她,见她瘦
了一大圈,衣服也破旧了不少,金发黏在脸上,乱糟糟地遮住半张脸,脚腕子上
还有铁链磨出的血印子,眼圈红红的,像是哭了很久。她一见我,先是愣了一下,
像是没反应过来,随即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手撑着地,低头哽咽着说:
「主人……我还以为这辈子完了,再也见不着你了。」
她声音颤得厉害,带着哭腔,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混着泥水,金发垂下来
遮住脸,肩膀抖得跟筛子似的。我赶紧蹲下扶她起来,脱下外套裹住她,搂着她
轻声说:「傻丫头,别怕,我咋可能丢下你?」
她靠在我怀里,起初身子僵得像块木头,慢慢才软下来,手抓着我衣服,死
死攥着,像怕我跑了似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把我胸口都打湿了。她抬起头,蓝
眼睛湿漉漉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低声说:「主人,他们……他们说我跑过,
要吊死我,我吓死了。」说完又低下头,小声啜泣,像是怕我嫌她麻烦。
我心里又疼又气,摸着她的头发说:「别瞎想,回来了就没事了,谁也抢不
走你。」
她咬着嘴唇,点点头,眼里还有点惊魂未定,可看着我的时候,多了几分柔
和,好像终于信了我不会扔下她。我带她回店里,烧了热水给她洗澡,又找了件
干净衣服给她换上。她洗干净后,金发又亮了起来,蓝眼睛虽然还带着点疲惫,
可瞧着我的时候,嘴角微微翘了翘,低声说:「主人对我好,我……我怕是做梦。」
我笑着拍拍她的脸,说:「不是梦,主人永远要你。」
这回分开几天,真有点小别胜新婚的味道。晚上我搂着她,摸着她的头发说:
「这次差点丢了你,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她抬头看我,眼里闪着泪光,低声说:「主人对我这么好,我……我一辈子
都跟着你。」
她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鼻音,像是刚哭过。我心里一热,手就忍不住往她
腰上滑,掀开裙子逗弄了几下。她身子抖了一下,脸红红地说:「主人……」声
音细得跟蚊子似的。
我笑着说:「别怕,分开这些天,我很想你,更想你这香香软软的身子。」
她咬着嘴唇,没躲,乖乖让我弄。我手指在她身上撩拨,见她喘得急了,索
性脱了衣服跟她亲热起来。她刚开始还有点僵,像是怕弄不好让我不高兴,慢慢
就放开了,哼哼唧唧地叫着,蓝眼睛水汪汪的,勾的我心里痒痒,抓着我的胳膊,
小声说:「主人,我……我好高兴。」
完事后,她窝在我怀里,手指在我胸口画圈,低声说:「主人对我好,我这
几天在牢里,天天想着能回来见你。」我摸着她的金发,笑她:「傻丫头,我也
想着你呢。」
这次风波虽说吓人,可总算有惊无险,还让我跟斯蒂芬妮更亲近了点。不过
仗都打起来了,生意肯定是不好做了,不知道皮尔先生那咋安排的,我照着他说
的去做就是了。
1861年盛夏,我记得去年买回斯蒂芬妮这个小傻子,好像也是这时候。现在
我和她相处日益亲密,生活甜的跟甘蔗一样能拧出糖水来,我很喜欢用木梳给她
梳头,梳理完了贴在她身上闻闻,斯蒂芬妮难得的小声笑起来,让我别这样,身
体却更加放松,欲拒还应的。
萨凡纳街市却日益冷清,听说是北方派了不少带着些个大将军炮的船,到南
方各个港口堵着,原来繁华喧嚣的萨凡纳港口区变得冷清起来,棉花包在码头上
堆积如山却没有船可以给运出去,装卸船只的黑奴也大多被怀特卖到别处,免得
养着还得浪费粮食,只留几十个老实堪用的就行了。我这店铺货架和仓库也逐渐
空了,剩下的东西,皮尔先生都让我先藏起来,好以后在黑市上博个高价。
想来自从我到萨凡纳后,就很少见到皮尔先生,他作为佐治亚州州议员,日
常住在亚特兰大,离着还是有点远,只在我去亚特兰大给他办事时,他找我过去
嘱咐几句有的没的。
今天皮尔先生和怀特先生都亲自来店里找我,看来事关重大,必须和我当面
说,不能假手他人,他们带来的镖师都站在门外,随时准备掏枪。
我也正襟危坐,严肃看待,想必是这战争爆发,他们作为铁杆的南方邦联支
持者,要有动作,需要我出面去办。
皮尔先生说明来意,大体来说:现在战端一开,港口被封锁,只能强行闯过
去,他想起我给中国办过军火采购的买卖,应该对这个有经验,他手里有几条快
船可以用,让我以邦联采购代办的名义去英国,把船上的货物卖掉,再买进南方
军急需的武器和药品,装运回来,无论成与不成,只要我能回来,他都必有重赏。
怀特先生补充说:此事凶险异常,别的公司已经在闯封锁线的时候死了好几
个了,我要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