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乍现。
少年尸首分离的瞬间，余幸看清了柳玉函袖中
出的根本不是玄门剑气，而
是一缕缠绕着黑雾的血丝。那血丝割断脖颈后又迅速缩回袖中，他在那上面感受
到了熟悉的魔气。
「你不拦我？」柳玉函转向景玉昭，眼底泛起血色。
景玉昭冷眼观瞧，法袍无风自动：「妖魔猖狂，不过是你的罪孽又添一笔。」
殿内的香气逐渐浓郁，柳玉函面色骤变。他指诀连变，周身却腾起紊
的血
雾，原本凌厉的魔气竟如无
苍蝇般在丹田里横冲直撞。他额渗出细密汗珠，
原本俊逸的面容因魔气反噬而扭曲起来。
「我说今
怎地压不住杀
的心
，原是这香的问题……」他猛地转，死
死盯住站在一旁的苏姓
子。
景玉昭冷笑道：「还要多谢苏师妹的「引气散」。」她皓腕一动，三道银索
自腰间激而出，如灵蛇般缠上柳玉函四肢百骸。
「说！你可还有同党？魔教余孽都藏在何处？」
柳玉函疼得面色煞白，却强忍着笑道：「三月前总坛都被你们扬了，我如何得
知？」他啐出一
血沫，「想靠这个当上首座候补？做梦！」
银索骤然收紧，勒得他骨咯咯作响。
「带走。」景玉昭冷声喝道。殿外立刻涌
四名玄衣弟子上前将拖走。她
转而拾起地上铜鉴，法诀催动下，镜面这次当真泛起澄澈青光，如水波般扫过殿
内众。
余幸下意识又运转师尊所授的敛息秘法。这次体内魔气竟出奇地温顺，蛰伏
在丹田
处纹丝不动。
「首恶已除。」景玉昭收镜袖，声音里好似带着几分失望，「余孽尽数伏
诛，尔等各自散去罢。」
直到踏出殿门，余幸才敢长长舒了气。直到灼目天光晒在脸上，他觉得自
己僵死的心好像活了过来。
石阶才下三级，他的脚步却蓦地停住。
「若柳玉函不能用照神鉴，那些被杀之——景玉昭中的『魔教余孽』又
是怎么回事？」
他回望向正在缓缓闭合的殿门，地面上铺陈的汉白玉砖早已被涤尘诀洗得
莹白。可落在余幸的眼里，那些光洁的玉砖上依旧翻涌着血一般的红光。
25-04-03
戏写累了仿着《妖看招》第一章写的
第一章
「玄天宗立派八百载，诛邪魔、护苍生，乃仙门正道之翘楚。」
问心殿内，檀香缭绕，殿顶悬着的三十六盏青玉宫灯将整个殿堂映照得如同
白昼，地面铺就的白玉地砖在光亮中泛着温润光泽。殿中央高台上，一位身着月
白广袖道袍的仙师负手而立。此一副中年模样，面如冠玉，三缕长须在胸前微
微飘动，顶束着莲花冠，腰间悬着一枚玄天令，上面的字倒是隐隐约约看不真
切。
望着台下五十余名屏息静立列成方阵的少男少，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
字清晰：「尔等历经重重考验，今能站在此处的，皆是根骨清奇、心纯良的
修道种子。」
余幸站在第三排靠右的位置，低垂着眼睑，余光却将殿内布局尽收眼底。他
身着粗布麻衣，腰间空空如也——那柄师尊赐他的短刀早已藏在了山门外某处。
他刻意让呼吸显得急促，双手微微颤抖，与周围那些既紧张又兴奋的少年们别无
二致。
「然则……」仙师话音陡转，广袖翻飞间一面青铜古镜已握于掌心。镜面光
滑如水，边缘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三月前魔教总坛虽被夷为平地，可仍有少数
余孽在逃。」
他眉目间闪过一丝锐利，扫过台下每张面孔：「今这叩心关，便是宗前
的最后一道考验。」
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映照出殿顶宫灯的倒影，那光芒竟比实物还要刺目几分。
几名站在前排的弟子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却又不敢移开视线。
余幸将垂得更低，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关，师尊说此鉴可照神魂本源，为此
特意还传了他《敛息决》。但此刻亲眼见到这传闻中的法器，仍觉一
寒意自脚
底窜上脊背。
仙师轻拂镜面，似笑非笑地踱步下台。忽然，他扬起袍袖，指向右侧第六排
一个穿靛蓝短打的少年：「你。」
「近前来。」
那被点中的少年浑身颤抖，脸色霎时惨白如纸，整个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哆嗦着向前跌去。
当少年走到玉阶前时，仙师毫不犹豫地将照神鉴对准了他。镜面上赤色光芒
一闪而逝，原本清澈的镜水突然变得浑浊，继而浮现出一团团蠕动的黑影，如同
无数细小的虫豸在镜中翻滚。
「果然。」仙师冷笑一声，镜中黑影愈发浓重，「你体内流淌着魔教的血脉。」
「不！仙师明鉴，弟子冤枉——」少年仓皇后退，话音未落，仙师广袖一挥，
一道红光闪过，颅掉落时脸上还凝固着惊愕。颈腔里涌出的鲜血
溅在白玉地
面上，分外刺目。
无尸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殿中一片死寂。有弟子捂住嘴，强忍呕吐的冲动；几个站在死者附近的
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仿佛那鲜血会沾染到自己身上。
仙师掏出一方雪白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面。染血的帕子飘落在尸体上，
很快被浸透成赤红色。「魔教妖诡计多端，常以柔弱外表惑。」他抬脚碾碎
滚到跟前的颅，脑浆在靴底发出黏腻声响，「不过倒要谢他为诸位试镜。」
他缓步走向另一侧，镜面再次亮起：「下一个。」
余幸浑身肌绷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当指尖触到空
的束带时，他
猛然惊醒——该死！现在自己只是父母双亡的采药童子，一个来求仙缘的可怜。
想到这儿，他强迫自己放松肩膀，缓缓将手放下。
「你在做什么？」
仙师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余幸抬，发现仙师不知何时已看向自己，那
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
穿心。殿内温度骤降，余幸能感觉在胸腔里的心脏急如
擂鼓。
此刻他清醒地知道，但凡说错任何一字都会立时当场毙命。
一息，两息……
余幸身旁的已悄悄挪开少许，生怕被牵连。
「嗯？」
仙师眉微蹙，神
渐冷，袖中隐隐有红光流动。
「我、不……弟子……」余幸声音发颤，故意让语调显得慌，「方才被那
妖溅出的血吓到，忍不住……想抓个倚靠……」
仙师不置可否，只是抬手示意：「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