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线昏黄灯光。
桂嬷嬷止步在外,朝小环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独自奉茶进去。
小环吸一
气,整了整衣衫,这才莲步轻移,缓缓踏
室内。
只见室中陈设雅致,雕花红木几上香炉青烟袅袅,与窗外雨雾相和,一派静谧清幽。https://m?ltxsfb?com
那素衣子背对着门,端坐琴案之前,纤瘦的背影笔直如松,一动不动,仿佛与周遭静谧融为一体。
小环不敢多看,低眉上前,将茶盏轻轻置于琴案旁的矮几上。她垂首轻声道:“燕姐,请用茶。” 少的声音微微颤抖。
话音刚落,只听琴弦嗡然轻鸣,似有一声幽叹融雨声。小环心
一震,下意识抬眸,却见那冷姑娘已微微侧过脸来。
灯影晕黄中,冷燕侧颜如削玉雕成,清冷的眸光掠过茶盏,淡淡“嗯”了一声。她纤手拂过琴弦,将尾音轻轻按住,随即缓缓起身。
就在此时,一道电光划夜幕,窗棂乍亮如白昼。
小环手一抖,茶壶险些倾倒,几滴热茶自壶飞出,直朝冷燕衣袖溅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冷燕素袖轻扬,不知如何一拂,烛火猛地跃起一线长焰,竟将洒出的茶水气化成一缕轻雾,不留半点痕迹。
小环看得目瞪呆,门外偷看的桂嬷嬷也是一脸骇然。
冷燕低眉瞥向吓得面色如纸的小环,神淡漠如常,轻声道:“无妨,退下吧。” 她声音清凌,如山泉击石,虽不疾不徐,却自有一
威仪。
小环如蒙大赦,忙颤声答:“是。” 连退数步到了门。
桂嬷嬷见冷燕并未动怒,忙上前福身赔罪:“婢教
无方,惊扰了姑娘,还望恕罪。”
冷燕闻言未作答,只随意拂袖,将琴谱卷起收好,似未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桂嬷嬷见状不敢多言,扶着小环匆匆告退。
临出门前,她忍不住回眸一眼,只见冷燕仍立于案前,静静凝望窗外茫茫雨夜,瘦削身影沐在微光冷雨中,仿佛天地之间只余她一。
下得楼来,小环这才长舒了一气,仍是心有余悸,轻声问:“嬷嬷,冷姑娘好生厉害……方才可是使了什么仙法?”
桂嬷嬷闻言脸色微沉,叹道:“仙法不敢当,却也是极高明的武学内功了。教主平对冷姑娘极为垂青,亲授武艺,这等本领也不足为奇。唉,咱们教主座下亲自栽培的三位姑娘,个个身手了得,各有千秋。红绡姑娘聪颖灵动,怜香姑娘温婉沉静,这位冷姑娘更是
不可测……将来……”她顿了顿,摇
道,“将来的事不是你我能猜的,别在嘴上
嚼舌
。”
小环听罢赶忙噤声,不敢再问。
静夜之中,唯有雨声滴答,似在低声诉说着尚未到来的风波。
桂嬷嬷望了眼昏沉的天际,心中微微一凛——铁教未来花落谁家,只怕终有一场龙争虎斗。
此刻听雨楼上,冷燕依旧静立窗前,任凭雨丝映她瞳中,凝成一片晦暗幽光。
那清冷出尘的身影与夜雨孤灯相伴,寂静如一幅凝固的画卷,却暗藏锋芒,令不敢
视。
不知何时,身后忽然多了一。
并无衣袂之响,亦无半点气息,仿佛是夜雨亲送来的幽灵——
“……小燕。”
一道极轻极柔,却足以让神魂震颤的
声,悄然在耳畔响起。
冷燕猛地回首,瞳孔微缩,下一刻便已神一变,立时跪伏于地。
“桑姨!”她语调从惊色转为欢悦,神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尊敬与亲近。
桑若兰立于灯火之外,身着素衣,乌发微湿,似从雨中走来,又像是自幽冥而至。
她神色柔和,指尖轻轻探向冷燕颈侧,食中两指搭脉片刻,才低声问道:
“近期修炼如何?可有冲化劲之象?”
冷燕面上浮起一抹羞色,声音低了些:“教主大……近来接客之
多是些无根凡夫,阳力浅薄,功力未增分毫。有负教主厚望,请教主责罚。”
话音未落,一只温凉素手便已伸来,将她轻轻扶起。
“起来吧。”
桑若兰微叹一声,并未多言,只是望着窗外雨色,眼神莫测如沉水。
——“冷燕终究还是灵根少了些……”
“再不突,便要踏
二十……迟滞不前,怕也只能如芙蓉一般,止步化劲。”
她未说出,冷燕也未追问。
雨声中,只听一声衣袂轻响。
那素衣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流光,翩然而起,掠上檐角,瞬息消散在夜幕。
冷燕回望了一眼那空无一
的窗台,雨已停,月华稀薄。
桑姨就这样消失了。
她知道,那位沉静如渊的子其实心如明镜。
也正因为明镜如心,才不再多说半句。
她知道,自己或许已经到了极限。
若二十岁前仍未踏化劲之壁,那么这一生的修为也就定型了。
化劲境,对旁而言已是高不可攀,但对她——对铁
教的嫡传而言,那只是“应有之功”。
冷燕抿唇,眼中一抹不甘渐渐浮现。
默然起身,走练功房,卸下外衫,关上门扉。
她走到石台前,取出一个锦盒,缓缓掀开。
盒中躺着一粒细小如龙眼的锁心珠,珠身幽润,隐有寒光,她毫不迟疑地将其从玉门推体内,动作极为熟练。
随后,玉指拈起一缕黑绫丝绳,其一端已系于锁心珠之尾,绫带顺势垂出,另一端则连着一块雕青铜箍住的玉锤。
那锤光洁圆润,沉稳如山,雕有“锁”二字,通体冷冽如冰。
此乃铁教秘器——锁
玉锤。轻者不过五六斤,重者则达二十余斤。自
门起,便为
子锤炼
窍之要物。
若提不得此锤,便不得窥门墙半寸。
冷燕自十三岁起便每锤炼,今
之功力如何,她一清二楚。
她屏息调气,内肌
收缩,缓缓一提——
“唰。”
青铜锤离地,稳稳悬起于空。她面不改色,似毫无感应。
忽而气机一散,玉门微松,锤身落地,发出一声低闷之响,震得屋中香炉轻晃。
锤身底部刻着三个小篆古字——
“五十斤。”
冷燕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与倨傲。
“无论如何……我的功力还是顶尖的。床上斗法,我冷燕从不输。”
她轻抿唇角,提锤、收珠,一气呵成,身法利落。
她正要转身,门外却传来桂嬷嬷半带笑意的声音:
“冷燕小姐——又有来投帖了。”
冷燕眉一皱:“不见,今
谁都不见。”
桂嬷嬷咯咯一笑:“模样倒是净,气息也不浊,小相公一副书卷
儿的样貌,莫不是合你
味?”
冷燕无奈叹息,翻了个白眼,却终究还是系上了外裙。
边冷声道:
“好吧……去见见也罢。今夜我心不好,既然他撞上来了,那就别想安稳脱身——今晚,定叫他半月不能下床!”
冷燕从练功房中踏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