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脸颊倾泻而下,在下颌滑落,流到被她紧紧握着的齐砚的手腕、手心,甚至手臂上。
她着急去擦,可右手拿着东西,用左手又怕弄疼他。她用胳膊用力抹掉脸上的泪,低去嘴唇去蹭。
伤已不再渗血,狰狞的裂
里盛装着半凝固的鲜红血
,裂
边缘是
掉的血迹和淡黄色的组织
。
她亲吻他掉的血,把嘴唇贴在他的脉搏上,把脸贴在他的胸
:“你当然……当然还活着啊,再感觉不到的时候你就……你问我啊,你等等我……等我告诉你,不许再……再也不准伤害自己……呜……”
齐砚捧住她的脸。
哭得发白的嘴唇沾上了他的血,被眼泪稀释后的血水如被碾碎的玫瑰花瓣在她柔软的嘴唇上盛放。
他用指腹涂开她唇上的血色,弯腰吻她。
眼泪和血都是咸的。淡淡的咸味在唇舌的勾缠里迅速消耗殆尽。他重新感觉到了活着,尝到了只有活着才能尝出的甜味。
第68章梦关系
处理好伤,方
坚持让齐砚吃了粒消炎药。
给他挤好牙膏拿着漱杯,等他刷好牙,把
押回到了床上:“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要
动,万一扯到伤
又要流血了。千万不要动啊,我去刷牙洗脸,很快,最多五……三分钟!”
像军训一样洗漱完,方跑回床边检查齐砚的胳膊:“没
动吧?好像没有渗血。也不知道这样包行不行,但是天这么热,我总觉得包太紧更容易发炎,万一伤
和纱布沾到一起……嘶……”想象中的疼痛让她打了个寒噤:“明天我们去诊所再去处理下。很疼吗?”
齐砚摇。他一直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她,抬手蹭蹭她泛红的鼻
。
方抽了抽鼻子。
齐砚一向话少,但方明显感觉他此刻的沉默和一直以来的不太一样。
相处几年来,她一直是他们两中胆小、幼稚、
撒娇的那个,齐砚永远成熟坚强,无所畏惧。
可现在,眼前这个一声不吭的男孩子像是忽然变小了一些。
他眼睛不眨地看着她,有点紧张,还有些害羞。
紧张她会走开,害羞自己做了很笨的事。
他像只柔软的小动物般乖乖赖在她的身边,想讨些温柔和暖意,同时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和暖意都送给她。
方心软了又软,她低
蹭蹭他的鼻尖:“你好会气
啊齐砚。”
齐砚亲亲她湿漉漉的眼角,轻轻抱住她。
“对了,得给蔓蔓姐打个电话,要不她会担心的。你先躺下,我去拿手机,马上就回来。乖啊,别动。”
方噔噔噔跑出去,又两步并作三步地跑回来。
挂了电话,关上台灯。她侧身抱住他,让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前,受伤的手臂可以搭在她的腰上。
“你不舒服的话就叫我,知道了吗?”方不放心地叮嘱。
齐砚用掌心轻轻拍了拍她腰后,点了点。
这漫长的下午和夜晚,让之前比天还要大的中考变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震惊、失望、恐惧、愤怒、争吵、奔跑以及刚才仿佛把心脏拉扯出来似的心疼和恸哭让她筋疲力尽。
方眼皮一重,便沉沉坠
了梦里。
凌晨五点,即使在夏天也显得很早的清晨,被齐砚偷偷放在腰后的手机只震了一下,便被按掉了。
齐砚小心翼翼把方放在他身上的手挪开,轻轻下了床。他打开衣柜,找出一件
颜色的长袖衬衫,换上后悄悄出了门。
方朝军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幸好那壶热水已经烧开了一会儿,他躲得又够快,腿上的烫伤不算太严重。
挑了水泡,抹了烫伤膏,诊所老板也说没什么大事,但大半条腿上持续不断的火辣辣的痛感还是非常难忍。
再加上生气。
方朝军一会儿醒一次,每次醒过来都瞪着天花板,只恨没有一逮着那死丫就把她捆起来打个半死,塞进麻袋拖回去,锁进厕所里,先饿上十天,到时候她再敢尥蹶子?
让她啥她
啥!
门传来敲门声时,方朝军正在卫生间里撒尿。
“谁啊?敲什么敲?”他不耐烦地喊。
“送早餐。”门外传来一个男声,听起来年龄不大。
“还有这服务。”方朝军嘀咕了一声,冲着门说:“等一会儿!”
他提上内裤,有些费力地走出卫生间,烫红的脚侧不小心碰到了地垫上的凸起,他倒抽着凉气骂了几句:“这才几点啊?你们送早餐也太早了点吧……”
他打开门:“都有什么……呃……”
一个高瘦的男孩子向前一步,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
齐砚推着方朝军走进屋内,利落地带上门,把方朝军按倒在地,跪压在他胸前。
方朝军大张着嘴挣扎着去抠他的手指,脸涨成了猪肝色。
齐砚把他的胳膊拧到背后压紧,一拳抡过去,方朝军左边眼角立刻肿了起来。
“这是替她还你的。”齐砚继续扼着他的喉咙:“让你说话的时候才能说。听懂了就眨眨眼。”
方朝军拼命眨眼,喉咙中呼哧呼哧挤出无声的惨叫。
齐砚手臂微松。
“救……”
嘶哑的音节刚要出,脖子被重新扼紧。接着又是一拳抡了过去。方朝军喉咙中咯咯作响,身体如濒死的鱼般上下扑腾,眼珠都凸了出来。
“这次听懂了吗?”齐砚冷眼看着他。
方朝军拼尽全力摇晃着脑袋手抓脚蹬疯狂眨眼以示求饶,齐砚再次松了松手指。
“昨天没有过来是因为不确定方对你的态度。”齐砚说:“现在来正式告诉你:她不会跟你回去,从现在开始她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方朝军两眼不受控制地狂眨了几下,嘴张了张,没敢开
。
齐砚示意他说话。
“你……”方朝军清了清嘶哑的喉咙:“你谁啊你?你跟方……你跟我
儿什么关系?”
齐砚像是想了想,但没有回答。
方朝军脸颊上的抽动了下:“你多大了?你是谁家的小孩啊?你跟她……你……你俩……”方朝军紧皱的眉
松了一下:“哦,我知道了,你俩……是那啥是吧?呵,难怪这丫
片子……”
“我错了,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松……松一点……”方朝军梗着被勒紧的脖子求饶:“你喜欢我儿,在跟她搞对象是吧?那……”他眼珠一转:“那我就是你老丈
了,你就这么对……啊……行……行行,我不说你,正好这
儿我也不想要了,你想要就归你。钱我也不给你多要,就按我们老家正常的彩礼价格就行。”
齐砚冷笑。
“你……你笑什么?不想给啊?还想空手套白狼?那可是一个大活,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一分钱不给白送你?你谁啊你?凭什么……”
“凭如果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不住,我会杀了你。”齐砚语气平静地说:“她跟你没有关系,不用你送给我。”
“杀……”方朝军差点咬住自己舌:“你少吓唬我,杀
是犯法的!”
“那你应该也知道未满16周岁不负刑事责任。”
方朝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