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立刻已读,但对话框停滞了许久,最终只传来一句:「开门。」
司遥皱眉,还没来得及反应,门铃已经响起。
方闻钰站在门外,黑色大衣被雨水浸透,发梢滴水,手里却拎着一袋热腾腾的中餐外卖。他挑眉看她:「惊喜吗?」
司遥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冷淡:「我说了我要改论文。」
「吃饱了才有力气改。」他脱下大衣挂在门边,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拿碗筷,彷佛这里是他家。
司遥看着他的背影,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这三年来,他总是这样,擅自闯入她的生活,又若无其事地离开。每次见面,他们做爱、争吵、再和好,循环往复,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拉锯战。
「妳导师骂妳了?」方闻钰突然问,递给她一双筷子。
司遥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触电般缩回:「你怎么知道?」
「妳每次被骂,右眼都会眨得比左眼快。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她碗里,「说吧,怎么回事?」
司遥低头扒饭,闷声道:「论文要重写。」
方闻钰嗤笑一声:「就这?」
她猛地抬头瞪他:「『就这』?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
「司遥,」他打断她,眼神锐利,「妳的问题从来不是能力,而是妳太想证明自己不需要任何人。」
她呼吸一滞,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饭后,方闻钰强行占据了她书房的一半空间。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笔电搁在膝盖,萤幕上是一份标注得密密麻麻的pdf档。
「过来。」他朝她勾手指。
司遥皱眉:「干嘛?」
「教妳怎么改论文。」他笑得痞气,「免费的,不要钱。」
她本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方闻钰拉她坐下,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妳的理论框架太保守,这里应该用动态博弈模型……」
他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温热而熟悉。司遥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萤幕上,但身体却不自觉地紧绷。
「……懂了吗?」他低声问。
司遥点头,喉咙发干:「嗯。」
方闻钰忽然笑了。他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看他:「妳根本没在听。」
「我听了!」
「那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
司遥语塞,恼羞成怒地推他:「你烦不烦——」
他猛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笔电滑落在地,发出闷响。司遥的呼吸瞬间乱了,方闻钰的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手掌掐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论文可以明天再改。」他咬住她的耳垂,声音沙哑,「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从书房到卧室,方闻钰的动作比往常更粗暴。他扯开她的衬衫,钮扣崩飞,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司遥的背陷进床垫,他俯身咬住她的锁骨,舌尖舔过那处敏感的凹陷。
「这三个月,」他单手解开皮带,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有别人碰过妳吗?」
司遥别过脸:「关你什么事?」
方闻钰冷笑,手指突然探入她的底裤,指尖恶意地按压那处湿热:「说。」
她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肩膀:「……没有。」
「真乖。」他奖励般地吻她,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裤链。
当他进入她时,司遥仰起脖子,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呻吟。方闻钰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俯身咬住她的唇:「遥遥,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用腿缠住他的腰,将他拉得更近。
深夜,司遥醒来时,方闻钰正靠在床头抽烟。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勾勒出他侧脸锋利的轮廓。
「论文我帮妳改好了。」他吐出一口烟圈,将笔电递给她。
司遥接过,萤幕上是她论文的终稿,格式工整,论证严密,连参考文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她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
「妳睡着的时候。」他捻灭烟,翻身压住她,「怎么谢我?」
司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他们在伦敦公寓的第一次争吵。那时他说:「司遥,妳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软弱。」
也许他是对的。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轻声说:「同流合污,至死方休。」
方闻钰瞳孔骤缩,随即笑了。他低头吻她,声音淹没在唇齿之间:「这可是妳说的。」
窗外,牛津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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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惊喜(h)
方闻钰离开牛津的那天,司遥没有送他。
她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他的黑色轿车驶离学院区,最终消失在晨雾里。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减速,彷佛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告别。
手机震动,他的讯息跳出来:「论文终稿发妳邮箱了,记得改署名。」
她盯着那行字,指尖悬在萤幕上方,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博士论文的答辩日期定在三个月后。司遥将方闻钰修改过的版本重新梳理了一遍,删掉他过于锋利的论述,调整成更符合学术规范的语言。她没有告诉导师这份修改稿的来历,只是平静地提交,然后等待结果。
「妳的进步令人惊讶。」导师推了推眼镜,蓝灰色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尤其是动态博弈模型的应用——非常精准。」
司遥微笑:「谢谢。」
她知道方闻钰会怎么评价这一幕——他大概会叼着烟,懒洋洋地嘲笑她:「学术伦理?妳明明就爱死这种作弊的快感。」
答辩前的周末,司叙突然飞来牛津。他穿着深灰色风衣,站在她公寓门口,手里拎着一盒她从小爱吃的凤梨酥。
「哥?」司遥愣住,「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妹妹是不是还活着。」司叙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无奈,「妈说妳三个月没接她电话了。」
司遥让开门:「我在赶论文。」
司叙进屋,目光扫过茶几上堆满的参考书和咖啡杯,又落在书房半开的门缝里——那张沙发上还留着方闻钰上次来时压出的凹陷。
「闻钰来过?」他状似随意地问。
司遥倒水的手一顿:「嗯,帮我改了论文。」
司叙接过水杯,沉默了一会儿:「妳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她语气平静,「偶尔见面,偶尔上床,仅此而已。」
司叙皱眉:「遥遥——」
「哥,」她打断他,「别说教。你知道我和他从小就这样。」
晚上,兄妹俩去学院附近的酒吧喝酒。司叙点了威士忌,司遥要了琴汤尼。酒精让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她靠在卡座里,听着酒吧驻唱沙哑的嗓音。
「温羽姐还好吗?」她问。
司叙的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老样子,忙着做心外科的fellow,上次值班差点晕在手术室。」
司遥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