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8-05
第24章
周六晚上七点半，四季酒店大堂。
程明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一身合体的
色西装此刻像一层束缚的壳。他目光落在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斑。苏晴挨着他坐下，穿着那件新买的浅蓝色露肩连衣裙，剪裁
良的面料勾勒出成熟的曲线。她膝盖并拢，姿态看似娴静，低
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偶尔滑动，目光却不时掠过屏幕边缘，投向旋转门的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时间分秒流逝，空气粘稠。程明感到
渴，端起面前的水杯，冰水滑过
涩的喉咙，压不住心底翻腾的烦躁。
不久，旋转门动了。阿哲的身影出现。还是那身简单的 t 恤牛仔裤，洗得发白，发有点
，像是刚洗过没吹。他站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眼神有些茫然地扫视着大堂，看到他们时明显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带着点腼腆和紧张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苏晴姐，程老师。”张哲的声音有点紧，站在沙发旁，双手下意识地搓了下裤缝。
“阿哲，来了。”苏晴立刻站起身，脸上绽开一个温和得体的笑容，自然地招呼他坐下，自己顺势坐回程明身边，将单
沙发的位置留给了张哲。“坐吧，路上还顺利吗？”
张哲在对面的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像是随时准备应答。“还行，就是……有点堵，不好意思。”他带着拘谨的目光在程明和苏晴之间小心地移动。
程明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看着眼前的年轻。晒成小麦色的皮肤，t恤下隐约可见锻炼过的结实臂膀，眼神净，却又藏着一
属于这个年龄的蓬勃力量。这种显而易见的局促本该让程明感到一丝掌控上的优越，但想到即将发生的事
，这局促只让荒谬感和心的巨石更加沉重。
“苏晴姐，身体都好了吧？上次落水，真吓。”张哲的目光最终落在苏晴脸上，语气带着真诚的关切。
“早没事了，多亏你反应快。”苏晴笑容加了些，语气真诚中带着熟稔，“一直想好好谢谢你，结果拖到现在。”她顿了顿，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
冰凉的杯壁凝结着水珠。三各自拿起杯子，小啜饮，短暂的沉默被放大了无数倍，只有吞咽声清晰可闻。
“还没吃晚饭吧？”苏晴放下杯子，打
了沉寂，“这酒店的餐厅碑不错，我们边吃边聊？正好也到饭点了。”她目光询问地看向张哲。
张哲下意识看了一眼程明，又看回苏晴，面露难色：“啊？这里……会不会太……” “费”两个字被他咽了回去。
“别客气，”苏晴语气自然，带着一种不容推拒的温和，“说好了我们请客，感谢你上次救命之恩。走吧？”她站起身，动作流畅，目光示意餐厅方向。
程明跟着起身，动作略显僵硬。他看着苏晴自然地走到张哲身侧，两并肩而行，苏晴低声说着什么，大概是介绍餐厅或安抚他的紧张。张哲微微侧听着，不时点，脸上那种面对陌生环境的局促感似乎淡了些，露出一点放松的笑意。
程明落后两步。视线落在前面两的背影上。苏晴的身高刚好到张哲耳际。那年轻宽阔的背脊，行走间透出的力量感，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一混杂着强烈排斥和某种被边缘化的酸涩在程明胸腔里翻搅。
餐厅环境雅致，灯光柔和。侍者引他们到窗边落座。窗外是繁华的夜景，车流如织。程明与苏晴同坐一侧，张哲坐在对面。
菜单递来，张哲看着上面的菜名和价格，眉微微蹙起，眼神里透露出为难。
“看看想吃什么？”苏晴将菜单轻轻推向张哲方向，声音轻柔，“别拘束，就当朋友小聚。”
“我……都行，苏晴姐你点吧，我不太懂这些。”张哲连忙把菜单推回去，像捧着一个烫手的物件。
苏晴笑了笑，没再推辞，低浏览菜单。她一边看，一边自然地询问侍者推荐，偶尔侧低声问程明：“老公，这个海鲜汤怎么样？”语气如常。
程明目光落在菜单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含糊应道：“挺好。”
等待上菜的间隙，沉默再次蔓延。苏晴端起水杯，喝了一小，随即放下，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微笑，开始和阿哲聊起无关紧要的话题，本地的天气，或是酒店的设计。阿哲大多时候只是点附和，简短回应，目光更多落在面前的餐具或桌布上。
程明看着苏晴和张哲之间那种看似平常、却又带着微妙距离感的互动，感觉喉咙发。他拿起水杯，也灌了一。冰水
喉，心的烦躁却丝毫未减。
“阿哲，”程明开，声音有点涩，打了表面的平静。张哲立刻坐直了些，看向他，带着面对师长提问时的认真。程明需要话题，也需要某种掌控感，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他问阿哲老家在哪，工作累不累，平时有什么
好，有没有
朋友。看似是闲聊，目光中却带着审视。
阿哲回答得很简短，阿哲全名叫张哲，是三亚本地，暑期兼职做救生员，现在就读于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学的体育系，开学就要升大四了。他不太敢看程明，目光更多落在苏晴脸上或者面前的桌布上。
“学体育的？主攻什么项目？”程明追问，像在了解一个学生的背景。
“呃，主要是游泳和田径，”张哲老实回答，“大学里练过一阵子自由泳。”
“哦，难怪水
那么好。”程明点点，手指在铺着雪白桌布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那天真是多亏你了。”他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张哲，余光却捕捉着苏晴的反应。苏晴正端起水杯，垂着眼帘，小啜饮，看不清绪。
“应该的，应该的。”张哲连忙摆手，耳根又泛起一点红。
“大四就该找工作了吧？有什么打算？”程明继续问，语气平淡，像在进行一场温和的面试，“是在本市找，还是打算回老家？”
张哲的局促感更明显了，手指无意识地捏着餐巾一角：“体育专业想找对的挺难，想找健身房、学校体育老师之类的……老家，暂时没想回去。”他声音里带着年轻初社会的迷茫。
“嗯，机会很多，慢慢来。”程明语气听不出是鼓励还是陈述事实。
“有朋友了吗？”程明接着问。
“没……没有。”张哲显得更局促。
苏晴适时地看了程明一眼，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转向张哲，脸上又挂上温和的笑意：“找工作急不得，先填饱肚子要紧。这里的海鲜汤听说很鲜。”她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像个体贴的姐姐关心弟弟。
“嗯。”张哲点点，端起水杯喝了一大。
程明不再说话，沉默地听着。他看着苏晴和张哲之间的对话，看着张哲年轻脸庞上偶尔流露的、被安抚后的放松。心中隐约感到不快。
菜肴致，程明却味同嚼蜡。张哲倒是把盘子里的食物吃光了，大概是真饿了。苏晴也吃得不多。
“吃好了吗？”苏晴看看腕表。
张哲赶紧点：“好了好了。”程明也放下碗筷。
“那……上去坐坐？房间在楼上。”苏晴的声音平静自然，像邀请朋友到家里喝杯茶。她站起身。张哲跟着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