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十分念旧,甚至根本不愿意出席谈判。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考虑的。”
他其实没那么在乎钱,他怀念的仍然是跟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奋斗披荆斩棘的岁月。
脑海里突然莫名地响起刚才还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孩兴高采烈说的话。
“要是跟同学搭伙我肯定可使劲了。”
陆循呼吸一滞,他所追寻的不就是这种感觉么?
曾经他以为那个毫无富二代架子的室友能和他同舟共济追逐梦想,可事到如今,彼此的身家都被几个亿的对价衡量着,陆循却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别又说场面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看他们挺诚心要买的,拿到这笔钱和他们的权还有董事席位,你想
什么都行。他们可没打算给我
权和董事席位啊,他们也知道你才是我们这家公司的核心。”
陆循无言以对,只能应了下来。
“好,我说了会好好考虑的。”
挂断了电话,陆循只是盯着前车窗的雨幕,很久很久。
这辆车也是梁川拉着他去买的,一百万落地的bmwm4承载着他事业起步的愿景,随后越做越大,钱已经成了一串数字,陆循物欲并不高,买车和买大平层豪宅时他都只有签字那一瞬间的释然,似乎还没有刚才给商嘉意买九千八的高跟鞋那么高兴。
至少她会兴高采烈地笑着说一些高中时代窘迫又好玩的过往,有时候陆循也搞不懂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雨越下越大,他一直停在这里。
他想,商嘉意和朋友喝完酒也要打车回家,下雨天的市中心不好打车,说不定他还可以送她回家。
他盯着马路对面,看了不知道多久。
酒过三巡,商嘉意和林诗音拉拉扯扯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商嘉意肩膀上背着自己的珑骧包,两只手臂上挂着jellycat和chanel的袋子,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就像大富翁一般。
林诗音的男友开了车过来接她,林诗音问商嘉意要不要送她一起回家。
商嘉意说自己已经打到车了,不用他们反方向地跑了。
林诗音扳过商嘉意的手机来确认了她确实是打到了车,这才放下心来上车准备离开,叮嘱着她到家了一定要跟自己说一声。
商嘉意笑嘻嘻地答应了下来,让她放心就好,自己一定老实汇报。
陆循盯着街对面,商嘉意挥着手送朋友离开,她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半天,又似乎打了个电话再跟涉着什么,最后气急败坏地
吸了一
气,俯身脱下了脚上刚刚陆循才买给她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光着脚冲进了夏夜的雨幕之中。
陆循惊呆了,立刻就想要开车过去接上她。
可启动这辆跑车的按键迟迟无法按下,商嘉意穿着漂亮的无袖丝绸衬衫冲进雨幕之中的样子有些狼狈,可他也一直在问自己,如果调过去接上她要说些什么。
商嘉意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的豁达样子,一双高跟鞋的价格对陆循而言不算什么,可她却那么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即使自己淋雨也舍不得高跟鞋沾湿水,看到她窘迫的样子就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陆循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打开车门邀请她上车,他不忍心她拼命想着说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不忍心戳商嘉意的自尊心。
就像自己如今的处境一般,梁川占据着控地位征求他的意见,他说不出我们别卖这个公司我们自己做大做强,他知道梁川始终是想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他的意志和梁川的意志并不相符。
陆循一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一手定定地无法按下,他看着商嘉意抱着高跟鞋提着一大堆东西在雨夜中狂奔,奋不顾身地赤双脚蹚过街面上的水流。
他的自尊心和他想要呵护的商嘉意的自尊心,却好像成了横亘在他生命中无解的命题。
他闭上了眼睛,只是那么几秒,商嘉意便已经上了她打到的车,拉开车门隔绝这夏夜的一切雨幕。
她可以让司机开到她所住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她是这么能言善辩的孩子,她一定不会再淋雨。
陆循钝钝地呼不出一完整的气,他看着那辆车驶出远去,他的犹豫和怯懦让他再也无法回
。
启动车辆,无助地开向回家的路,和载着商嘉意时开得慢慢的任由其他加塞时不一样,现在的陆循开车极快,驶上高架之后,时速慢慢地来到了一百四,没有开启导航的陆循对自己的超速浑然不觉,他只觉得血
都冰冷下来。
他和学生时代那个自己仍然没有丝毫的差别,那个时候他不敢向缘极好的隔壁班漂亮
孩搭话,现在也仍然不敢猛地开车调
过去霸道地说上车我送你回家。
一场瓢泼大雨,陆循地讨厌着自己。
没有勇气拒绝权收购、也没有勇气邀请暗恋十三年
孩的自己。
时速持续上升,失控打滑间,车祸突如其来,而陆循根本没有系安全带。
重达1。7吨的轿跑从高架上失控飞落、窗户玻璃碎灌
雨水的瞬间,陆循想的却是,他不要死在这里,他还跟商嘉意约定了再次见面的。
如果死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
他还约了商嘉意一起吃饭,说不定他们还有更广阔的未来,公司卖了就卖了,拿到那一大笔钱,开启事业的下一个篇章,给商嘉意买更多她喜欢的东西,看着她喜笑颜开的脸庞听她说唬烂话……
无论如何,我不要死在这里。
自高架桥上坠落的瞬间,剧烈的痛楚几乎碾碎了他全部的梦想和希望。
第6章谁会重生回高中啊?
清晨的阳光洒进卧室,没拉窗帘的商嘉意本能地一个翻身,躲开了耀眼的晨间阳光。
手机闹铃响起,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又不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商嘉意凭着肌记忆试图关掉闹钟再睡十分钟懒觉。
只是手指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上一通按,闹钟却怎么也关不掉,商嘉意闷哼一声,气急败坏地睁开了一丝丝眼睛。
怎么闹钟六点半就响了啊?六点半起来嘛啊,步行去市中心上班吗?
商嘉意烦得不行,完全没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六点半的闹钟和手机异常的作界面,关掉闹钟便两眼一闭,困得简直再也睁不开了。
至少睡到八点再说,起床拉半小时划船机,洗完澡做个简单的早餐吃,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早得很,今天又是完美的一天。
商嘉意睡得又香又甜,可接下来吵醒她的却不是手机闹钟,而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商嘉意你怎么还在睡觉啊!今天你不上课吗?!”
怒气冲冲的声音刺进耳朵里,商嘉意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就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就看见站在自己卧室门满嘴牙膏沫一脸惊吓的妈妈。
“什么呀,妈你怎么来了,你们两子又吵架了?”
商嘉意在省会工作,自大学毕业之后就一个独居在父母前些年在省会投资买的房子里,爹妈平时住在老家桐山,基本不来打扰她的生活,只有在吵架的时候妈妈会跑到她这里来住几天,美美等着爸爸开车过来好声好气地哄她回家去。
“我再睡会儿啊,我心里有数。”
说完这话,商嘉意又一躺回了床上,昏睡不醒。
“要死啊你!这都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