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却问:“那房子就一直空着吗?”
“有八九个仆役在那里洒扫庭除。”
三个孩子生怕拉下一句话,我当时也只是走马观花,这个别墅是我父母都最鲜少过去,因为紧邻闹市,有些热闹不堪。选择让双生住在那里,主要是考虑到离子歆家,庆德王府极近。
“卧房得有十一二间。一楼正厅铺着西域来的织花地毯,西边是书房,穿过正厅往后走就是膳堂和厨房。膳堂里摆着张大圆桌,能坐二十个呢。”
“二楼有六间卧房。主卧在东,一张六柱拔步床,床边立着面铜镜,窗前摆着梳妆台,其他几间卧房都还算雅致的。对了!还有间专门的绣房,里面绣架、丝线一应俱全。”
“还有专门的绣房啊
!”
双生都觉得稀罕,“听你这么说,竟比郑国郡主家还大了!”
我轻声说道:“以后不要和其他家做对比。各家有各家的
况。”
双生吐吐舌,连忙点
称是。
“三楼可能是五间卧房,最大那间连着观景台,除了床,是个二进的房间,里面一间洗浴,两边有小书房和茶室。推开落地窗就能直接走到观景台上。其他几间也各有特色,有一间卧室窗外正对着一株百年老梅,还有一间能看见金鳞巷的街景。”
青雨攀住我胳膊嚷嚷着:“能望见街景的屋子留给我罢!每开窗就能瞧见胡商骆驼队,听着铃铛声绣花才有趣呢。”
双生和元冬诧异地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青雨,她才意识到什么,一时羞得满脸通红,窘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低下不好意思看
,我便握住青雨的手:“这间就留给你,但你还是要时常跟我同住!”
青雨一时激动,竟捧着我的手亲了一,红着脸向我甜甜一笑。
“观景台是什么样子的?”元冬摇着我的胳膊追问。
“那平台正中有一座小亭子,可漂亮了,亭顶是琉璃瓦,打那里走过,直晃得路眼晴!以后元冬你要是嘴馋了,我们三
就一起外面去吃,抬抬脚就能吃到最好吃的!”
“十一间卧室!为什么要这么多卧室啊?”青雨还在惊叹。
窗外的风拂过檐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却衬得这沉默愈发暧昧。
双生抿嘴轻笑,端起茶盏轻啜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将来你们两
必定一
一间的!将来相公可是要给你们赎身子的,青雨收李若做随夫,元冬也要有一个啊,你们总不能四
睡一间吧!”
青雨闻言便看向我,眼波流转间与我四目相对,旋即羞赧地垂下眼帘。元冬则是猛地抬,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待与我的目光相接,又慌忙低下
去,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下意识地往青雨身边靠了靠,两肩并着肩,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住内心的悸动。
“……我只听爷的!”
元冬含羞带怯地看向我,白皙的面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爷不嫌弃我了身子,我以后对爷死心踏地!”
青雨耳根子都红了,已经埋到胸
上了。
双生压低嗓音,在青雨耳畔轻声道:“你想让你爷给你一个踏实话!”
青雨抬眸望向我,那双总是低
垂的眼睛此刻盈满祈求,像是夜风中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她的唇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却只化作一串无声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我给你们俩一块儿赎身,青雨,你愿意当我妻子吗?”
话音未落,她已泣不成声,瘦削的肩膀剧烈颤抖,像是要将从出生到现在,压在心底的无数委屈与绝望尽数倾泻而出。
青雨十代贱民,原没指望过我给她赎身,但当贱民连生病都只能去兼营药店生意的“济世堂”看,稍微好一点点的有医士坐诊的“御奉馆”都不接待贱民;每逢元宵、端午等佳节,贱民不得参与灯会、龙舟等庆典;不得在城内主街居住,只能聚居在城外的“贱坊”;只能从事最低贱的行当,如掏粪、抬棺、屠宰等;子弟别说参加科举了,私塾都不能收……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子孙后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不会推辞。
双生说她要去看看念蕾那边有什么事,我点点,心里却有一点点怅惘:她不去再陪一下元若舒吗?
我这喜散不喜聚,不知将来嫣儿、念蕾、凝彤,谁会和她这样,半天时间就与亲密恋
成了陌路。
青雨在我的安抚之下,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像是一阵细雨慢慢停歇。她的肩膀不再颤抖,只是偶尔还会抽噎一下,仿佛心底的委屈还未完全散去。
元冬别有意地看我一眼,向青雨努努嘴,也离开了房间。
青雨忽然紧紧抱住了我,她的手臂柔软却带着一丝倔强的力道,像是怕我会突然离开似的。
她的脸颊贴在我的胸,带着浓浓的鼻音,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耳语:“爷,你真不嫌弃青雨脏了身子了,愿意给青雨花这么多钱?”
我的心微微一颤,低看她,她的眼睛还泛着泪光,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瓣,楚楚动
。
“你和他做过几回了?”
我听见自己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涩。我心里很矛盾,也为这迟来的嫉妒而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看见李若和她云雨时,我心中并无波澜,甚至觉得那是自然的事。可如今,看着她依偎在我怀里,我竟舍不得让李若再碰她了。这种绪来得突然,却又强烈得让我无法忽视。
“三回……”
青雨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像是晚霞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我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娇羞与愧疚,“爷,我当时以为你是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