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兰斯从不放弃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还愿并不妨碍他借机拉拢
自己的阵营。
“那个冒牌王弟是个很厉害的。”西隆用带著几分轻蔑的语调对兰斯说。
“这话怎么说？阿贝尔是个聪明，这我知道。”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这您也知道吗？当您说要他杀几个御林军
第四骑士团造反的时候，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变了，就那么短短的几秒钟，又恢复了正常。”
“我的话触发了他心底的杀机吗？”兰斯笑著问道。
于神力控制的兰斯当然早就发现了阿贝尔的
感变化，但是他很好奇西隆能察觉到何种程度。
西隆不懂得高
的神力技巧，他有他识的方法：“不，不是那种突然泛起杀机的感觉。我曾经做过杀的行当，对那种感的蛛丝马迹清楚得很。他那种惊骇、犹疑和突起的杀机，是一个骗子被揭穿时才有的。”
“骗子。”兰斯面无表的喃喃道。
“如果我看得不错，这个假王弟早已开始在第四骑士团中展开杀戮了。国王陛下大驾光临之前，不是总要大兴土木的铺路
吗。”
“呵呵。那也是他的事了。我很希望能把他作为一个有力的盟友看待，毕竟他也算我的旧友。”兰斯的脚步忽然停下，转过身，郑重的看著西隆。盗贼流里流气的表为之顿消，也如同一个士兵般肃立以对。
“西隆，曾经我以为我需要一个将军。在见到铁锤布朗和达席克的时候，我的这个想法更加强烈起来，以致我一直以为它是对的。”
“可是在政治圈里摸爬滚打了半年，现在我知道我错了。真正需要将军的是那些手握重兵的诸侯。我不需要一个将军，我要的是一个刺客，一个能够抵消对方的名将、甚至君主的刺客。”
“西隆，我要你做那个刺客，那个为了圣神教复兴活在暗影中的。”
“我欠您一个，大。我愿意偿还。盗贼团的大家……他们过得很好，您的安排是对的，我永远做不到。但即便没有这个，我也愿意跟随您。只因为”
“因为什么？”兰斯用双眼把笑意传达给西隆。
“因为很有趣。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从我父亲、父亲的父亲、父亲的父亲的父亲那个时代就是这样的，不管怎么做也无法将它改变，只能随波逐流的生存下去。但当我遇到了您之后，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改变了。现在我不想看它怎样发展，我想看它是怎样形成的。如何从一片混沌中形成秩序。”
“很好，你实在很聪明，西隆。如果你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你一定能改变这个世界。不过，还来得及，现在你不是也正要改变一切吗？”
“一个兽。”兰斯望著在大地尽
如炭火般无奈燃尽的夕阳，轻轻的说道。“南方，赤海丘陵，伏龙者。你不是也见过他吗？”
“是的。剥了皮化成灰我也认识。虽然他们兽长得都一个样。”
“他也有著创造世界的力量。因此，我们要把那力量扼杀在摇篮里。”
“兰斯大，我的命寄存在您这里，当我拿到奥博的丑陋的大脑袋，再把它换回来吧。”
“再见。”
西隆向兰斯敬了个漂亮的军礼，似乎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标准的动作，然后也不回的走了。十步之内，刺客的身影便融化在拉长的树影中。
作为一个生活在暗处的，灰色舞步才是他的世界。
兰斯叹了
气。不知道西隆能否成功，不论如何，失去西隆或奥博中的任意一个，这个世界都少了许多可能
，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只是兰斯已不是一个孩子，不
会为了贪玩做些莽撞的事。
兰斯并不是一团烧尽混沌的火焰，相反，他是一座永恒的冰山，用自己的呼吸冻结整个大海。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把整个世界纳自己的节奏，一种冷漠、缺乏、不可忤逆的秩序。
兰斯从魔法包里里取出一颗小水晶球，用手掌拂了一下，注些许神力。水晶球中心的黑暗中浮现出一张脸。是黑衣法师会会长克鲁索，当兰斯在阿穆尔展开政治宣传攻势时，克鲁索已经通过多次连续不断的传送术抵达了圣心城，在那里建起了远程传送魔法阵的终端。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克鲁索？”
“是的，大。不过……”克鲁索似乎面有难色。
“不过什么？”
“您大概来迟了。小公主的成年仪式已经结束，贵族明面上的沙龙聚会也尽尾声，
易都转到地下去了。”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不是还没有离开圣心城吗。再说，国王也没选定王后，大家还有的一争呢。”
“不，库迪埃神甫找到的宫廷政事顾问说，西德尼三世暂时不会选定王后了。若说大事，只剩下一件事了，就是夏尔蒂娜小姐和佛朗兹子爵的订婚礼。不过佛朗兹子爵一直没回来。大，恕我直言，这可是个机会，您得抓住了。”
兰斯的语气变得有点烦躁：“这是什么机会？艾哈迈的德摩尔是我们的赞助商，不必要再找代理了。”
“不是那个意思，大，绝对不是！我们这些幕僚见识才智自然比不了大您，可年岁都不小了，男
之事上也算过来。咳……”说到“过来”这个字眼，克鲁索的老脸竟然难得一红。毕竟身为资苦修法师的克鲁索是没有什么风流艳事的，现在所说的也不过是转述奥尔森老的话：“我们苦修法师的教条里有一条，虐待自己是一种修行，可自虐过，到奄奄一息生不如死就不好了。纪元时代的一位大师说过，自虐，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每天抽自己两顿鞭子，不抽的时间全是幸福的……”
“住嘴，你跟我讲你们那一套
什么。我可不要苦修带哦。”兰斯打断克鲁索滔滔不绝的罗嗦。克鲁索为耿直，不善言辞，突然这么多话，肯定是别教的，聪明如兰斯立刻就反应过来。
“那是自然。我只是打个比喻，是比喻。大您早就计划要来圣心城，政治上讲也该早来，越早越好，您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却总在路上耽搁，迟迟不来，我跟奥尔森爵士研究过，您是不是在害怕著什么呢？是不是在逃避著什么迟早
要面对的事……”
“闭嘴！”兰斯恼怒的吼道。
“好、好！大息怒，我言尽于此。总之您尽快来圣心城吧。我们正在为两位德高望重的千年世家公子举行洗礼。我们已托关系从监狱里提了个圣心城大圣堂的老神甫出来主持此事，但公爵大急于与您见面。还有，我们委托御林军调查那些银月城的蠢灵的下落也有了眉目，好像是一伙北方贩子正在把蠢灵们运走，已经派截击了。总之敬候您的圣驾！”克鲁索忙不迭的报告道，很快切断了联系。
兰斯却呆立在那里。那稍纵即逝的怒火，已经多久没经历过了？
灵魂引导者西奥曾说，如果你愤怒，只是因为没把握。
我没有把握吗？或许真如克鲁索老所说，我在躲避著什么……
这个二十岁的教皇一时呆立在秋的寒风中，像一个普通的痴，对月而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