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
照片上那个搂着他肩膀笑得一脸灿烂的浓眉男,那个被他圈在怀里、有着和我神似圆脸蛋的小冉,还有那个被林婉姐抱在怀里、戴着小红星帽子的婴儿……
一场心设计的车祸。
一瞬间,家亡。
“林婉的孩子才刚满月不久,而小冉也刚刚怀孕不久~~”他高大的身躯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压抑的哽咽声从他胸膛里发出,像一受伤的困兽。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什么拥抱,什么暧昧,他和林婉根本不是男之
。那是两个被地狱业火烧尽一切的幸存者,在彼此身上寻找唯一一丝慰藉,是战友,是亲
,是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我从床上坐起,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开始痛哭的。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他抱得更紧,让他把所有的痛苦和泪水,都埋在我的胸
。
“计划……”我脑子里猛地闪过这个词,一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你们的计划,就是找龙坤报仇?可是……可是那样太危险了!”
“不会的。”他终于止住哭声,抬起,眼睛红得吓
,却透着一
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一次,就算他背后的势力再大,他也走到
了。小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保证,等过了这几天,你就能安全地走出这里,彻底自由,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那你呢?”我捧着他那张布满泪痕的粗犷脸庞,哭着问,“我的新开始里,有你吗?猛哥,我想跟你一起开始。”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海。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
然后,他抬起那双满是厚茧的手,轻轻抹掉我脸上的泪,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发誓。
“小圆,等我把债都还清了,等我能堂堂正正地做回宋猛……”他吸一
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地问,“到时候,我娶你,好不好
?”
我的心脏,像是被这几个字狠狠撞了一下,瞬间停止,又疯狂地跳动起来。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
他看着我,那双红肿的眼睛里,终于漾开一抹温柔的、带着点笨拙的笑意。
“我说,我娶你。”
“好!”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结实的脖子,又哭又笑,“我要嫁给你!我你!猛哥,我
你!”
我热泪盈眶,疯狂地吻他,他笨拙地回应着,咸涩的泪水混在我们唇齿间,却是我这辈子尝过最甜的东西。
那一夜,我们没有再做。
我们就那么紧紧抱着,我枕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这个男背负的如山过往,和他承诺给我的美好未来,睡得无比踏实。
我知道,在那个崭新而美好的明天到来之前,我们还要一起,走过最后一段,也是最黑暗的隧道。
而我,会在美好的终点等他。
..................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我睁开眼,身边是空的,但被窝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厨房传来“梆梆梆”的切菜声。
我光着脚,悄悄溜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结实的后腰,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声音又软又黏。
“老公……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切菜的动作一顿,高大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耳朵尖都红了。
“老婆,都几点了,还睡。今天有正事呢。”他声音闷闷的,听着有点不好意思。
我拿起手机一看,好家伙,上午十点!
昨晚我俩确实折腾狠了。
我伸了个懒腰,浑身酸软,晃晃悠悠进了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刷牙,泡沫刚满嘴,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呕……”
我趴在洗手池边,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
“吃坏东西了?”我嘀咕着,撑着池子想站起来,眼前却猛地一黑,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栽倒。
怎么回事?没睡好?
“如果你恶心、犯晕,大姨妈又一直不来,就用这个测一下。”
林婉姐清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子里响起。
我的心“咯噔”一下。
大姨妈……好像是推迟很久了。
我丢下牙刷,手忙脚地冲回卧室,拉开床
柜,从最里面翻出那个白色的小盒子。
回到卫生间,我反锁上门,手抖得几乎捏不住那根小小的验孕。
等待结果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显示窗,看着那片空白,慢慢地,慢慢地,浮现出一条红线。
紧接着,是第二条。
清晰的,刺目的,两条红线。
我怀孕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将我淹没,我捂住嘴,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天啊,我跟猛哥……我们才……他就这么厉害?
一个念闪过,等等,好像不对。
我颤抖着手,解锁手机,在百度上输:怀孕多久能测出来。
屏幕上那行冰冷的黑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通常在同房后4-6周,才能通过验孕检测出……】
四周……到六周……
手机“啪”地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冰冷的瓷砖上。
全身的血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那不是猛哥的。
这个孩子……是福伯的?是黑包哥的?还是那群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的?
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
“咚咚。”
敲门声响起,是猛哥。
“小圆?怎么还不出来?饭好了。”
我猛地捂住嘴,把哭声死死咽回肚子里。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会比我更痛苦。
“小圆?说话啊。”他又敲了敲。
“……嗯,刷牙呢。”我着自己开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好,那我等你。”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
我撑着墙,一点点站起来,擦眼泪,把验孕
塞进
袋最
处。
镜子里的,脸色惨白如纸。
我走出去,坐在饭桌前,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怎么了?”宋猛放下菜盘,盯着我,“脸怎么这么白?不高兴?”
“没……没睡好。”我埋下,不敢看他的眼睛。
“来,”他给我夹了一大块鱼,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尝尝,老婆,是你最
的树椒鱼
。”
“老婆”两个字,像一根针,瞬间刺了我所有的伪装。
眼泪“啪嗒”一下,砸进了饭碗里。
“哎,怎么还哭了?”他一下就慌了,绕过桌子抱住我,“不吃?”
“不是!”我猛地摇,胡
抹了把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