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并不陌生的记忆,却唤醒了童小熙当初心中的迷惑,那次从温泉回来后身体的异样,荒野别墅中被抹去记忆却烙在肌肤上的印记,与当前肌体的感知一点点得对应起来,一些面孔也开始渐渐在童小熙眼前扭曲、放大,变得无比清晰:周益延谢顶如地中海的脑袋在她胸上贪婪啃噬,肥辉、钱超甚至是宋逸书,在那个布满灰尘的昏暗角落,一次次贯穿她的下体。她看到扭曲的
影在晃动,无数冰冷的手指如蛞蝓般黏腻爬过肌肤。远处传来文梓柔
碎的呜咽,傅若昕嘶哑的咒骂,身体突然被沉重的力量再次贯穿,某个滚烫的硬物在自己体内机械地冲撞,把灵魂撞成飞散的尘埃,视野里只剩下天花板上霉变的波纹疯狂旋转,粗重的喘息
在颈侧,带着腥气。所有的声响、触感、剧痛,最终都沉
浓稠粘滞的黑暗。唯有身体
处被反复撕裂的灼痛,顽固地烙印在每一寸神经的末梢。 这一切,如同跗骨之蛆,构成一幅幅永不褪色、充满痛楚与混
的感官图景,不可避免的在以后的若
个寂静的
夜,在每一次与异
的身体触碰,甚至在看似安全的晨曦微光中,骤然复苏。这梦魇早已超越了记忆的范畴,它化作一种
刻的、生理
的烙印,
刻进她们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的编码里,成为她们呼吸的空气,成为她们无法逃离的、永恒的内在牢狱。
“小熙……”童素笙猛地扔掉手中染血的瓷器残片,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踉跄着,几乎是扑跪到妹妹身边,
颤抖的、染血的手指,笨拙而急切地去解妹妹手腕上那陷皮
、浸透泪水和血水的绳索。她拾起自己被撕扯得
烂不堪的家居服,带着体温和浓重的血腥味,紧紧裹住妹妹冰冷、赤
、不住颤抖的娇小身躯。“没事了……没事了……小熙不怕……姐姐在……姐姐在这里……姐姐在这里……”
她将妹妹惊恐中僵硬的身体死死搂进怀里,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保护起来。她嘶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碎的安抚,不知是说给怀中失魂的妹妹听,还是说给那个同样支离
碎、需要支撑的自己听。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妹妹脸上的冰凉,无声地滴落在沾满污秽的地毯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她们一生中最冷静也最疯狂的时刻。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压倒了所有绪。她们用毛巾和床单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和污物,用童素笙的旧行李箱装摄影师的相机、电脑和所有能找到的存储设备。她们合力将摄影师的尸体拖进他开来的那辆黑色轿车后备箱——沉甸甸的,像装着一袋冰冷的石
。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童素笙开着摄影师的车,童小熙开着自家的车跟在后面。她们选择了一条通往远郊、以险峻著称的盘山公路。在一个没有监控、弯道极其陡峭的悬崖边,童素笙停下车,将摄影师的尸体塞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然后狠狠踩下油门,将方向盘猛地打向悬崖!
黑色轿车像一失控的野兽,咆哮着冲出护栏,翻滚着坠
漆黑的
渊。几秒钟后,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紧接着,一团刺眼的橘红色火球在山谷中猛烈
开,映红了半边夜空,熊熊燃烧起来,最终将一切罪恶化为灰烬和焦炭。
姐妹俩站在悬崖边,冷冽的山风吹拂着她们凌的
发,脸上没有任何表
,只有眼中映照着那团跳跃的、象征着毁灭与终结的火焰。她们沉默地站了很久,直到火焰渐渐熄灭,山谷重归死寂。
“回家。”童素笙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脱胎换骨的冰冷。
她们把摄影师的背包、所有能找到的存储卡、甚至他碰过的杯子,连同那染血的地毯碎片,一起扔进了城郊不同地点的大型垃圾处理站处。回到那个曾经是地狱的家,她们彻彻底底地打扫了每一个角落,用掉了整整两瓶消毒水。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掩盖了曾经的血腥与污秽。
那晚之后,童素笙和童小熙心照不宣地将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连同摄影师这个,彻底埋葬。那是一场不该存在的、血腥的梦魇。她们从未提起,也竭力遗忘。
那夜手刃恶魔之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在童素笙心底悄然溶解。仿佛随着那个污秽存在的彻底消亡,一根植于她灵魂
处、
夜勒紧她呼吸的无形锁链,也“铮”然一声,寸寸断裂,化为齑
。这变化细微却
刻,如同坚冰在春
下无声消融。
这座滨海小城,早已被接踵而至的恶事件压得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恐慌与不安的尘埃。学生和公司职员离奇失踪或重伤的
云尚未散去,周益延与谢凯——这些本该为
师表者——强
学生的丑闻又如平地惊雷般炸响,激起滔天民愤。街
巷尾、网络舆论,到处是义愤填膺的
诛笔伐,要求严惩的声
几乎要将警局淹没。而高鹏与张勇这两
盘踞地下的暗流,更是趁着混
蠢蠢欲动,小规模的冲突摩擦几乎
上演,如同在
柴堆上零星迸溅的火星,随时可能引
更大的灾难。
警局的走廊里堆满了卷宗,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疲惫不堪的警员们步履匆匆,脸上写满了焦烂额。在这样的高压旋涡中,摄影师那场发生在城郊、焚烧严重的车祸,就像投
沸腾油锅的一滴水,连个像样的涟漪都未能激起。现场勘查报告冰冷地躺在堆积如山的文件最底层:车辆损毁严重,关键证据付之一炬,没有任何指向他杀的确凿线索,而驾驶
本身与张高二家也没有明显的瓜葛,排除了帮派之间杀
灭
、毁尸灭迹的可能。
在又一次简短而压抑的内部会议上,面对排山倒海般的其他案件压力,结论几乎是顺理成章地被敲定:“受害际关系简单……现场焚烧过度,无法提取有效证据证明存在他杀嫌疑。基于现有调查,定
为意外
通事故,予以结案。”这简短、近乎公式化的结论,带着一种沉重的、息事宁
的疲惫感,被
归档。 当“意外事故,结案”这寥寥几个字的消息,如同最后一片羽毛落下时,一直屏息凝神的童素笙和童小熙,身体里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嗡”地一声松弛下来。童素笙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
气,一直紧攥到指节发白的手,缓缓松开了衣角,掌心留下
的月牙形印记。童小熙则像被抽
了力气般,向后靠进椅背,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悬在
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消失了,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近乎虚脱的轻松感,如同温热的
水,瞬间淹没了她们疲惫不堪的身心。
这“落地”的心,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那长久以来盘踞在心的、令
窒息的心魔,仿佛随着这最终的尘埃落定,终于开始松动、瓦解。那些曾经如同附骨之疽般、
夜啃噬着她
们灵魂的狰狞画面、撕裂的痛楚、窒息的恐惧、骨髓的屈辱……虽然并未完全消失,但它们尖锐的棱角似乎被这巨大的解脱感磨平了。它们不再是无时无刻、反复穿刺的尖刺,而是化作了逐渐褪色、正在远去的模糊梦魇。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浓雾,虽然痕迹犹在,但其压迫
的存在感,终于开始从她们意识的最
处,缓慢而坚定地消散。在最寂静的
夜和最明亮的白昼,那回响的声音,不再带着撕裂的锐痛,而是逐渐模糊成低沉的背景音,终将归于沉寂。
当宋明志远行归来,带着他那一贯的、近乎小心翼翼的温柔靠近她时,童素笙自己也感到了不同。他的气息,那熟悉的、带着淡淡须后水味道的男气息,靠近了。没有预想中如芒在背的惊悸,没有那些狰狞画面瞬间涌
脑海的窒息感。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被角,感受着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在她身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带来轻微的晃动,她的心也跟着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