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不耐的还有黄承闫，他那副样子活像喜欢的是小姐，嫁他的却是丫鬟，满脸的嫌弃是半点没有隐藏。
二
一前一后，一路无语，要不是黄衙内的“威名”满城皆知，只像两个窜街的流氓。
到了府衙门
，僚佐瞧见黄承闫赶紧来迎，衙内相公抱着双臂不悦地偏身，让出身后的岁荣。
岁荣朝两个僚佐合十一礼：“小僧乃南少林施礼，受知州大所托，来查命案。”
僚佐一听这沾不得碰不得的烫手山芋有接手不能更喜，捉过岁荣手肘就往衙门里带，生怕他逃了，一面叫嚷着禀报知府大，一面又着去喊仵作，那阵仗搞得路还当岁荣是那连环命案的真凶。
天刚
暑，停尸间内已起恶臭，仵作撩开白布，现出死者面容，岁荣与黄承闫皆探
去看。
死者皆牙呲欲裂，其形可怖。再看四肢躯
，均无淤青，这倒怪了，好似每个死前都知道自己会死，痛苦至极又没有挣扎。
仵作看出二疑惑，继而掀开掩住死者下体的白布，黄承闫一看，虎目瞪圆，冲出房门就是一阵呕吐。岁荣亦眉拧紧，掩住鼻强忍恶心。
死者的生殖器均有阉割痕迹，身份不言而喻，惨的是后庭，均霍开巨大的血
，
的皮肤都被撑裂了，猩红发黑的肠子带着秽物流了出来，当是活活痛死的。
黄承善连忙摆手让仵作把白布盖上，岁荣喊停，伏在尸身前仔细查看。
“这还有何好看的？除了下体，又无外伤，你看他们上身作甚？”黄承闫只当这小和尚在装模作样。
岁荣也不会，又在死者四肢按了按，道：“死者不是被撑裂流血而死，而是被吸了
气。”
气？难不成是妖怪作案不成？仵作抬眼看了看黄承闫没有作声。
“怎个说法？”黄承闫心中咯噔一声，来了兴趣，原来不是普通命案，真是江湖中所为。
“死者上身苍白，下身肿胀，血气在死前已被强劲的外力拽于一处，那歹是在用他们练功……依我所知
，这天下需靠吸气练体的武功，除了黄龙真的玉鼎功，还有《黄石经》里的‘君子不器’。”李若水先前吸去他真气，用的就是这招，只可笑，如此
毒的招数，却起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名字。
黄承闫满脸恍然大悟，大声道：“我晓得了！死的都是太监！是朝廷的杀的他们！是朝廷里的高手！”
仵作一听，逃也是的跑没了影，岁荣赶紧去捂这憨货的嘴
，感
全天下都知凶手是谁，就这大少爷还蒙在鼓里。
黄承闫满脸真挚兴奋地看着岁荣，现下也不嫌弃也不恶心了：“朝廷里竟还有我不知道的高手，这《黄石经》不是兵书吗？怪哉怪哉！你晓得对方是何等级的高手？是慧业大师的对手吗？对！咱们赶紧回去告诉慧业大师！”
岁荣翻了个白眼，替死者盖好了白布，任那肌
脑的莽汉在身后聒噪。
这些是杀给参加铸剑大会的各门各派看的，或者说，是杀给赢曜看的。灵宝老儿被急召宫，显然是太子使计抽空康王赵构的靠山，李若水作为太子的底牌，是一定要陪同在侧的。若凶手不是李若水，那这天下，还有谁会《黄石经》呢？
“黄衙内，汴京派了何来？”
黄承闫想起，不忿道：“是来了个特使，说是什么指挥使，品级不高，架子倒是大得很，进了梧州，既不拜会知州，也不见知府，神秘得很，只听城门的守卫说过来，马车进城后却寻不得住处……哦，晓得了！你是说！这些都是那指挥使杀的！好胆！我这就去拿！”
“回来！”岁荣真是从未见过这样莽撞一根筋的，“你父好容易将这炮仗丢出来，你又给他还回去，你看你爹打不打断你的腿！”
身边亲卫听了这话皆把脖子一缩，黄承闫这浑身肌的蛮虎那是向来横冲直撞的，忤逆者皆要受一通好打，他倒是不仗势欺，不过这蛮虎衙内行侠仗义的过程中，误伤无数，搞得百姓苦不堪言，已成梧州百姓心一疾。这小和尚当众如此呵斥蛮虎，其下场简直不敢细想。
黄承闫一愕，虎目直立：“那你说如何！”
岁荣朝他扬手赶：“我已有打算，衙内不用陪了，回去罢，把嘴闭紧，莫要声张就算帮忙。”
亲卫倒吸一凉气，不由退后一步，生怕血溅自身，却看那肌憨货竟然满脸堆笑，朝小和尚求道：“小师傅有何计较？快告诉本衙内，梧州城内，没有本衙内使不上力的地方。”
“……衙内好意小僧心领了，只是衙内相伴，实在张扬，
容易打
惊蛇……衙内还是回去等消息罢……”
黄承闫哪里会肯，又是讨好又是赌咒发誓，直到终于说出那句“本衙内一言九鼎，全听小师傅安排。”岁荣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
岁荣的计划还非得有黄承闫配合不可，黄承闫不知被算计，还喜不自胜地摒去亲卫：“你们都回去，太招摇了，管好你们的嘴不许声张！若跑了消息，本衙内打断你们的腿！”
黄承闫耍完威风又朝岁荣问道：“小师傅，他们走了，快与我说说你的计划。”
岁荣盘着腕上念珠，打量着衙内健硕的身子：“现下最要紧的，得是寻到凶手藏身之所。”
“何需你说，你们到前，梧州城已被我翻过两遍了，未曾见过什么指挥使，反倒是县衙的大牢被我塞得满为患了。”
想来这莽货又祸害了不少无辜，岁荣笑问：“不知衙内怕不怕痛？”
“？？？”黄承闫不解其意：“不怕，怎的？”
下一刻，只听刷拉一声，健硕的衙内被剥了个净。
……
夜里的县衙大牢仍哀鸿遍野，喊冤声不绝于耳，吵得狱卒脑发昏，酒也喝不下去。
“都闭嘴！再喊把你们嘴塞上！”
威胁虽出，喊声却不停，狱卒烦躁，也没那些抹布可以用来堵嘴，正要提棍去将“刁民”都打一遍，牢门忽开，一个少年牵着个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岁荣做黄府亲卫打扮，身后牵了个用粗绳捆着的蒙面大汉，岁荣侧身将腰间令牌一亮，道：“两位大哥，这憨货惹了我家衙内，衙内命我牵他来教训。”
狱卒识得令牌，也不细问岁荣面生，只一听衙内二字就一阵疼，他哥俩现如今不得安生，全拜那好事的衙内所赐，正窝着一肚子火无从发泄。
“嚯，又是一条壮实的大汉。”狱卒绕着赤身壮汉打量了一圈，一把狠狠掐在其厚实胸上拧，边拧边恶狠狠地摘去大汉蒙面的麻袋：“一身养闲的，既……”
待看清那蒙面大汉面目，狱卒吓得差些跌倒，那浑身的恶汉浓眉虎目，虽捆着，仍满脸狂傲，不是那让满城百姓闻风丧胆的黄衙内还能是谁……
岁荣食指竖于唇上做了“嘘”的型，继续道：“衙内说了，要打得这狂徒无一寸好替百姓出气，两位大哥莫要手软。”
两个狱卒只当自己听错，这这我我了半天，岁荣赶紧问道：“你方才说又是一条壮汉何意？”
那狱卒不敢去看黄
承闫表，只老实答道：“先前汴京来的，也押了一条壮汉来关，说是朝廷钦犯，关在死牢里，吃喝皆不许我们过手，每天数次，有专过来拷打。”
岁荣眉角一跳，果然被自己猜中，难怪黄承闫没见过这指挥使，当是早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