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抖,他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江浔眉紧锁,用另一只手把他
椅拉过去,捂住他的眼,“害怕就别看了。”
“闭嘴别动。”谢景珩把他手拿下来,却被他反手握住。
江浔的手少有的冰凉,他没推开。
打麻药本身就挺疼的,医生叮嘱了一句,江浔估计没打过,针尖推进去的时候握他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些。
之后缝针江浔暂时没什么感觉,医生的针法不错,不过少说也得缝七八针。谢景珩看着针线从皮里穿过去,忍不住跟着幻痛。
这个程度大概要留疤的。
谢景珩看着江浔露出的半个肩膀,肌线条流畅,细皮
的,这疤添上去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不自觉咬了咬后槽牙,陈国栋这老东西。
医生收了针线,叮嘱道,“记得伤别碰水,前三天每天换一次药,第四天来复查,这段时间饮食上避免辛辣、油腻、生冷和发物。”
“可以了,拿药去打伤风吧。”
谢景珩陪他缝合完,打了伤风,医院都下班了。
江浔的秘书不管生活方面,一到点就被他强制下班了,而这一踏出医院就不由分说地上了谢景珩的车。
“下车,回你自己家!”
“我自己家里没照顾。”
“那你就请个护工!”
“我不喜欢和别住。”
“陈特助,把他拉下去。”
“江、江总……”陈特助战战兢兢望向后视镜,不敢回看后座。
“谢景珩,你好狠的心,我是因为你才受的伤……”江浔语气装的可怜的,侧身凑近,把谢景珩
到贴紧车门。
陈特助连后视镜也不敢看了,眼观鼻鼻观心当作自己不存在。
“你……”谢景珩用手轻轻一推。
江浔弱不禁风一般,一下子弯下腰捂着肩膀,“嘶……疼……”
谢景珩觉得他是装的,咬了咬后槽牙,最终还是妥协了。“开车。
“去吃饭,想吃什么?”
“都行,看你。”江浔心愉悦,如果他背后有尾
,现在已经忍不住左右摇动。
谢景珩眯了眯眼,那吃法餐吧,有叉子,免得江浔说自己抬不
动右手要他喂。
“四度半岛,”谢景珩转过对陈特助说,“问问还能不能留观景位,没有就小包厢。”
“好。”陈特助很快打了个电话,订了个观景位置,因为是老顾客,也不用向餐厅过多代。
两位的餐桌,临近一整面落地窗,高楼大厦的灯光
相辉映,车流如同流动的灯带,共同勾勒出璀璨的京市夜景。
“上次来还是两年多以前。”江浔带点感慨地说。
上次也是和谢景珩来的,那时候他还是个普通大学生,来这种地方时带着心藏匿的拘谨,像林黛玉初进贾府,靠观察别
才没出糗。
虽然,出糗了谢景珩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谢景珩不管他心里的小九九,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四两拨千斤地随答道:“是是是,这世道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还没感叹呢江总您就别感叹了。”
灯光昏暗,谢景珩用那双修长净的手叉了块牛排,眉眼懒散地垂着,漂亮又矜贵。
江浔薄唇下透出若有若无的笑。
他也叉了块牛,送进自己嘴里。
却立刻被谢景珩出声制止,“等一会儿,那盘牛也是我的。”
“一?”
“不行,勃艮第红酒炖牛,两个都是发物。吃你的土豆泥千层吧。”谢景珩把两个盘子换了个位置。
江浔切了块儿千层,也不错。
桌上大部分都是给他点的,牛羊海鲜都不能吃,快成纯素宴了,谢景珩自己也没吃两
,他胃
本来就不大。
吃的差不多了,谢景珩看江浔神
下来,有些打蔫,估计伤
麻药劲儿过了,会有点疼。
“吃饱了吗,回去吗?早点休息。”他问。
“嗯,回你那儿。”江浔执拗地强调了一遍。
“走吧,指定给您照顾好了。”过命的恩,江浔想住就住吧。
出差回来那天江浔就要和他一起住,好像和他住上瘾了。
他当然不愿意,反手把密码又改了一次。
这次好了,连密码都不用,江浔如愿以偿登堂室。
“就三天,不用换药了立马回你自己家住。”
“客房在一楼,这里,没住过缺什么自己找
送。”
江浔点如捣蒜,转
问他,“那件黑色睡衣去哪了?”
是,客房没住过,以前江浔来了都住主卧,什么睡衣洗漱用品都有他一份。
这话问的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丢了,自己解决。”谢景珩冷冰冰丢下一句,划着椅自己坐电梯上了楼。
谢景珩等了一会儿,楼下没什么动静,江浔似乎真的是来睡觉的。
不管是主动护他还是对他撒娇,有时候他感觉,江浔和以前太不一样了,每次江浔展现出这不一样的一面,他就有些不知所措。
第18章
以前他要这要那,江浔虽然对他予取予求,但是不会有过多的关心,从来不和他撒娇服软。
他也习惯了,江浔就是这么个冷的子。
现在江浔老上赶着他,反而让他不自在。
他对江浔,绪越来越复杂,两个
之间越来越理不清楚。
理不清就先这样吧,谢景珩关了灯闭上眼,他今天有点累了,身体状态不太好,很快就睡过去。
梦里是十岁那年加州海滩,盛夏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在沙滩上赤脚奔跑,弯腰捡了一个彩色贝壳,想给爸爸和哥哥展示,转身看见爸爸和哥哥在遮阳伞的躺椅上,笑着看他。
“热不热,回来喝椰子汁。”爸爸朝他招手。
“我们一会开车去看落吧,预计今天有
色晚霞哦。”谢承钧说。
他看着车窗外城市尽连着
紫色的海,金色柔光的夕阳摇晃,很安心,睡着了,
再醒来,谢景珩发现自己坐在被撞击后的驾驶座里,怀里抱着满身是血的,他看不清
脸,心里却知道自己要救他。
雨刮器还在疯狂摆动,雨水却穿过碎掉的挡风玻璃砸在两个身上,混着血水。
他抹了把脸,奋力扒开车门找求助,却一下子从车里跌下来,整个下半身都是血,怎么努力都一动不动。
他心里似有直觉,觉得警察就在前方不远,却看不见这边受伤的,听不见他叫喊。
他想冲过去叫,于是用双臂向前挪,柏油马路粗粝的石子划得身上生疼。
再一个瞬间,身后的汽车突然炸,热气把车体冲击撞上金属栏杆,金属变形的尖啸穿透梦境。
谢景珩猛然睁开眼。
原来是梦。
他胸不停起伏着,整个
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在失去知觉的腰上悄然断掉。
剧痛却从腰椎一直持续到脚尖,叫嚣一般好像要把他整个下半身绞碎。
谢景珩颤抖着翻身,在床柜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