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那天,林溪强撑着完成了汇报。她站在讲台上,努力忽略双腿间仿佛还残留的粘腻幻觉(自从讲台那次后,她每次站上讲台都会产生生理的不适),目光扫过台下。
张哲远坐在家长中间,位置并不显眼。他平静地听着,甚至在她看过去时,还对她微微点了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反常的平静,比怒更让林溪心胆俱裂。她知道他发现了。u同步的漏
,她事后才惊恐地想起,但为时已晚。她像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无数次想象过张哲远会如何
发:撕打、怒骂、立刻离婚…甚至去学校举报。但唯独没想过,是这种令
窒息的沉默。
家长会结束,群散去。林溪
收拾东西的手都在抖。她看到张哲远向她走来,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晚上想吃什么?”张哲远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接过她手中沉重的教案本,“我买了你喜欢的鲈鱼。”
林溪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温和?这太诡异了!比任何狂风雨都更让她恐惧。
“张…张哲远,我…”她想说什么,想坦白,想求饶,但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最近太累了吧。”张哲远伸手,似乎想抚平她微皱的眉心。
林溪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偏躲开。张哲远的手停在半空,眼神
处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快得让
抓不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回家吧。”他率先转身,走向停车场。
回家的路,沉默得可怕。车厢里只有引擎的嗡鸣。
林溪紧紧抓着安全带,指甲陷进掌心。她偷偷观察张哲远的侧脸,他专注地开着车,表没有任何异样。这平静,像
风雨前粘稠的空气,压得她喘不过气。他到底想
什么?为什么还不摊牌?这种未知的等待,比任何已知的惩罚都更折磨
。
回到家,张哲远果然进了厨房,熟练地处理那条鲈鱼。锅碗瓢盆的声音,饭菜的香气,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林溪却感觉像站在冰窟里,浑身发冷。她坐立不安,在客厅里踱步,目光扫过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总觉得张哲远那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她。
晚饭时,张哲远甚至给她夹了菜。“多吃点,你瘦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
林溪食不知味,如同嚼蜡。每一吞咽都异常艰难。她鼓起勇气,声音发颤:“张哲远…我们…谈谈?”
张哲远抬起,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谈什么?工作上的事?吃完饭再说吧,菜要凉了。”他轻易地将话题挡了回去。
饭后,张哲远径直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林溪站在门外,手抬起又放下,终究没有勇气敲下去。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竖起耳朵,听着书房里的动静,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开了。张哲远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普通的黑色u盘。他没有开大灯,只有床灯昏黄的光线,将他高大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像一座沉默的山岳,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林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
张哲远走到床边,没有看她,只是将那个u盘轻轻放在了她的枕边。冰冷的塑料外壳碰到枕巾,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像惊雷一样炸在林溪耳边。
“东西,我备份了很多份。”张哲远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低沉、平静,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存在不同的地方,很安全。”他顿了顿,终于侧过,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刺向林溪惨白的脸,“林溪,为
师表,师德败坏,与未成年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这些词,你觉得配上那段视频,够不够劲
?够不够…毁掉你的一切?”
林溪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惧让她无法呼吸,无法言语,只能惊恐地看着他。
“放心,我现在不会发出去。”张哲远的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那样太便宜你了,也…太便宜那个小畜生了。”他俯下身,凑近林溪的耳边,气息在她的皮肤上,却让她如坠冰窟,“我要你,每一天,每一刻,都记住你做过什么。我要你活在这把刀下面,猜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我要你看着那个学生,想着你们龌龊的勾当,然后…继续站在讲台上,装你的林老师。”
他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幽冷光泽的u盘,又看了看床上抖得像风中落叶的林溪,眼神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好好休息,林老师。”他语气平淡地吐出这个称呼,却充满了极致的讽刺,“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溪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她死死盯着枕边那个小小的u盘,黑色的外壳像一个微缩的棺材,里面埋葬着她所有的尊严、未来和生路。冰冷的恐惧像无数条毒蛇,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
张哲远没有打她,没有骂她,甚至没有提离婚。他只是留下了一个冰冷的、沉默的、随时可能引的炸弹。他把她钉在了耻辱柱上,却不给她一个痛快,而是让她在无尽的恐惧和等待中,慢慢被凌迟。
林溪蜷缩起身体,将脸埋进枕
,终于发出了一声被死死压抑的、绝望到极致的呜咽。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枕巾。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
生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一具在恐惧
影下苟延残喘的躯壳,等待着那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名为“曝光”的铡刀。而讲台,那个曾经承载她梦想的地方,如今成了她无法逃离的刑场,每一天的站立,都是
对灵魂的公开处刑。冰冷的u盘躺在枕边,像一个沉默的刽子手,宣告着这场漫长而无形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