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死寂,连风声都仿佛止息。
李流风伏地,大气不敢喘,只哑声应道: “孩儿谨记,不敢!”
"以后做事净点,别让我给你擦
。牢记,什么
能惹,什么
不能!去吧。"
拭剑山庄的主诸葛绝最引以为豪的,不是谷中独一无二的幽碧湖,不是府中的万贯家产金银,不是地窖中的百柄神锋利剑,更不是自己天底下最为温柔顺从的老婆闵皎。
而是他自己——他自己就叫诸葛绝。
他出世时,云姬仙子刚刚退隐不过一年。年方十八岁的他,凭借一手 "藏锋绝影",搅的江东一代天翻地覆,更是一一剑,独挑了毒害江湖十余年的 "朝宏神教"。那一战,上上下下将近千
邪徒被诛灭。
当朝宏神教大长老: 曾经天榜第五的"裂天断岳" 魏千钧,浑身颤抖伏在他面前,望着血流成河的残肢断臂,和自己已成棍的躯体,乞求饶命的时候,他便知道,独属于他的时代到来了。
从那以后,天底下再无对手能诸葛绝之眼,他只偶尔出剑,剩下的,不过是看着天下悠悠,如看寒水流月,任它沉浮罢了。
于是他把所学,所悟编辑成册,称之为 "拭锋诀"。与钦慕自己已久的小师妹,闵皎成婚,定居幽碧谷,拭剑山庄。平里为了解闷,收了几个天资优异的少年当门徒——他并不是什么
都收的,资质平庸的他瞧不上眼。
可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便是晚出世了几年,未能与传说中的那个白衣仙子过手。一想到这里,他原本得意的笑容顿时兴意阑珊了起来,才三十一岁的他,心态倒像是一个老
一般,渐感世间无趣了。
"报!" 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诸葛绝抬了起来,书房门
跪着的,正是自己年龄最小,天赋最高的三弟子:韩无笑。
如其名,韩无笑的脸上整
板着脸,一丝笑容都不会有。据说几年前,山庄的仆从子弟们想尽办法都没能逗乐他,唯一一次看到他笑,是诸葛绝把历年来江湖做
犯恶的几个死囚
给他处理。
那天他的脸上露出了如冬暖阳般和善的笑容。
当时,韩无笑手里捧着一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袄景十五禁刑》,一边津津有味的读着,一边把剥皮、腰斩、车裂、檀香刑、凌迟、缢首、烹煮等等番在死囚们身上试了个遍。
当那根浸满香油,圆粗如拳的紫檀木,被一点点敲进那大汉的门,贯穿全身,再从他
中吐出时,大汉的意识清醒尚未死绝,兀自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却苦于粗棍穿喉,
不能言。几个一旁观看的几个犯
直接疯掉了,变成了痴傻之
。韩无笑倒是毫不在意,宛如孩童见到新玩具般拍着双手,嬉笑着。
虽然本身那群死囚就无恶不作,只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试图逗他笑了。
不过今,韩无笑跪在地上禀报时,眉梢却难掩一丝笑意。诸葛绝微微蹙眉,心中不由纳闷:自己今
又没有
给他什么折磨犯
的差事,笑些什么?
"有青年——自称萧逑——求见!" 韩无笑道。
"跟那个什么,萧逑,说不见。就说我不在庄,外出云游了。" 诸葛绝压下心中的疑惑,淡淡道。
"是!”韩无笑应声,却并未退下,而是迟疑片刻,沉声道:“那少年说……他是云姬的儿子,奉母亲之命前来议事。"
"荒唐!云姬此等清修之,还能有儿子?这年
招摇撞骗的
多了去了,也不找个好点的借
。" 诸葛绝不耐烦挥手道。
韩无笑犹豫了下,继续道:"弟子也是如此说的,然后就被他......放倒了。" 他脸色一红,显然不是放倒那么简单。
"哦?" 诸葛绝原本垂下的又抬了起来,眼睛里有了光亮,"怎么放倒的?几招?"
自己徒弟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虽然比不上那些不出世的妖孽老狐狸,但行走江湖奈何得了他的,几乎屈指可数。
"两......两招。" 韩无笑一脸无奈道。"他就是左手虚晃右脚一勾,弟子没明白就被......"
诸葛绝顿时来了兴致。
手
虚晃,脚轻勾,被称为"挂腿" ,是江湖上最寻常不过的小式法,简单到七八岁小儿都会。只是,以虚掩实的招数,比这个妙,
奥,隐晦的有的是,是以高手之间未有
用 "挂腿" 相搏。
显然那个青年在藏拙。
一时间,诸葛绝对自己这个弟子愈发满意起来:不愧是自己的徒儿,还能共师傅。
"你请他进来吧。" 诸葛绝淡淡道,在弟子面前不能丢失了作为师傅的威严。
韩无笑前脚刚离开书房,诸葛绝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哈哈大笑了起来。
傲,很傲,像个孔雀。
这是诸葛绝见他的第一印象。
那公子约莫十八岁,身穿紫纹锦衣袍,衣缎华贵,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花蟒。青年昂首步书房,眼睛扫过诸葛绝点了点
,淡淡道:"晚辈萧逑,特来拜见诸葛庄主。"
青年嘴上说着拜见,丝毫没有拱手做揖的意思。
诸葛绝也不生气,笑道:"呵呵,贤侄有礼。不知此番登门,所为何事"
萧逑负手而立,朗声道:"奉家母之命,特来商讨四个月后,风云榜开榜一事。"
"家母心系苍生,不忍见天下为名利相争,结仇结怨,无辜丢失命。家母素仰诸葛前辈,闵夫
风采,特意嘱我前来,邀二位五
后于岳阳峰底,共襄义举,一同立盟,镇压祸
,守护江湖秩序。"
"好啊,好啊。" 诸葛绝嘴上应着,眼神却饶有兴趣的端详着青年。
青年双眸莹润,隐隐有光华外露,太阳更是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功
纯趋于化境。只是眼神中锋芒犹盛,利有余而敛不足,想来是年轻气盛,或者不甚涉足江湖。
"对了,听说令堂是云姬仙子?" 诸葛绝突然开问道,看到萧逑点
后,抚了抚胡须继续道:"那令尊是.......?"
"哦,我并非母亲的亲生儿子。" 萧逑缓缓道,眼神中复杂绪一闪而过:"家母拜访故
遗址回山时,见我流落路旁,啼哭不止。她见我可怜,便将我带走,抚养成
,认作义子。"
"难怪,难怪。" 诸葛绝沉吟一会,紧接着笑吟吟道:"可以!与云姬仙子共助武林,乃我夫之幸,五
后,我便动身赴会。在下倒还有一事向云仙子相求,不过不着急,届时再说也不迟。"
萧逑点了点,道:"那就不多劳烦诸葛前辈了,咱们五
后再见。" 说完他拱了拱手。
"哈哈,如此甚好!"
诸葛绝起身笑道:"我来送送萧公子吧。" 说完伸手拍向萧逑的肩膀。
以萧逑多年习武的反应,几乎便要下意识的侧身躲过这一拍。可面前这书生打扮,年方三十笑呵呵的男,手掌飘浮轻柔的一按,竟诡异的稳稳扶在了他的肩
,拍了几拍。
萧逑顿时浑身紧绷,神集中到了极致,内力奔腾翻涌之下覆遍全身,手中的千钧之力便要在下一瞬发动。却发现诸葛绝仍然面带和煦的微笑,毫无敌意,手中更是一点劲道都没带,轻轻揽着他的肩膀。
接下来让他更为心神动的话语从诸葛绝嘴
中悠悠道了出来:
"更何况,令堂都把失传百年,从未问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