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01-20)
作者:肆意
=============================(01) 独角戏
木锦站在空的办公室里,指尖轻轻划过桌面,彷佛在触碰某种无形的证据。最新地址Www.ltx?sba.m^e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整层楼早已去灯灭,只有她这一盏台灯还亮着,在玻璃窗上投下一道孤独的剪影。她
吸一
气,闭上眼睛,开始低声自言自语:
“你回到家,发现妻子出轨的证据,愤怒吗?不,先别急着愤怒——”她停顿,手指微微颤抖,“应该是困惑,对,困惑……然后才是愤怒。”
她猛地睁开眼,抓起桌上的钢笔,狠狠扎进一迭文件里,模拟凶器的轨迹。钢笔尖刺纸张,墨水晕开一片蓝黑色,像血迹渗透证词。
这是她的习惯——**在每场辩护前,重演犯罪现场**。
不是为了找漏,而是为了“感受”。感受当事
的
绪,感受那一瞬间的疯狂,甚至……感受自己是否也能被说服。
“木律师,还没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她手指一僵,钢笔“啪”地掉在桌上。转身时,她脸上已挂上职业的微笑:“宋律师,加班?”
宋今安倚在门框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衬衫袖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冗长的会议中抽身,眉眼间带着疲惫,却又透着某种锐利的清醒。
“睡不着,回来看案子。”他目光扫过她桌上被戳烂的文件,又移到她脸上,“你在……模拟杀?”
空气凝滞了一秒。
木锦心跳漏了半拍,但语气平静:“心理状态重建,刑事辩护的常规作。”
“是吗?”他走近,手指挑起那张被墨水染黑的纸,轻笑,“我以为只有警察会这么。”
她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个看穿了她的谎言
=============================(02) 演戏
宋今安其实早就注意到木锦了。
不是因为她漂亮——虽然她的确是,而是因为她身上有种违和感。在法庭上,她冷静犀利,每一句辩词都准得像手术刀;但在休息室里,她总是一个
缩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书页,眼神飘忽,像在等待什么。
今晚,他原本只是来办公室拿安眠药。
他的抽屉里常
年备着三样东西:褪黑素、耳塞,和一本《民事诉讼法》——不是为了研究,纯粹是因为无聊到能让他睡着。
但当他经过她的办公室,看见她对着空气挥舞钢笔时,他停住了脚步。她在演戏。
不是律师那种虚张声势的表演,而是真正的、沉浸式的独白。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起伏鲜活,彷佛真的在经历一场谋杀。
有趣。
他故意出声惊扰她,想看她如何反应。而她——果然没让他失望。“心理状态重建?”他重复她的解释,嘴角微扬,“所以你刚才是在……重建捅的手感?”
木锦面无表地抽回文件:“比起这个,宋律师半夜偷看同事更值得探讨。”
“我没偷看,”他耸肩,“你没关门。”
“那你现在可以关上了。”
他没动,反而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其实我懂。”
“懂什么?”
“那种……需要一点疯狂才能保持清醒的感觉。”他转了转咖啡杯,“比如我。”
“你?”她挑眉。
“我靠旁听离婚官司助眠。”他坦承,“上周还记录了法官打哈欠的次数,最高纪录是一场赡养费案,27次。”
木锦愣住了。
然后,她笑了。
不是礼貌的微笑,而是真正被逗笑的那种,眼睛微微弯起,像突然卸下某层伪装。
“变态。”她评价。
“彼此彼此。”他举杯致意。
=============================(03) 同类
他们一起走出大楼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晨雾中的城市像被蒙上一层灰蓝色的滤镜,街灯还亮着,但光芒已经被稀释得近乎透明。木锦拢了拢外套,忽然开:
“你为什么真的懂?”
“什么?”
“那种……疯狂。”她斟酌用词,“大多数只会觉得我敬业过
。”宋今安双手
兜,目视前方:“因为正常
不会在离婚协议书背面写十四行诗。”
“什么?”
“我有次熬夜改合同,”他语气平淡,“回神时发现自己把赔偿条款改成了押韵的。”
木锦噗哧笑出声。
“笑吧,”他自嘲,“合伙看到时的表
,像在考虑送我进
神病院。”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段,在某个红绿灯前停下。
“所以
,”他突然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做什么?”
“重演案。”他转
看她,“真的只是为了赢?”
绿灯亮了。
木锦迈步向前,声音混在晨风里:
“……因为有时候,我需要确认自己还能感到害怕。”
宋今安怔了怔,随即跟上。
“下次,”他说,“如果想体验杀感,可以来找我。”
“你有经验?”
“没有,”他轻笑,“但我家厨房有把很锋利的牛排刀。”
木锦斜睨他:“这是调还是犯罪邀请?”
“取决于你怎么解读。”
他们在路分开,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但两
不约而同地回
看了一眼——
像是同时认出了同类。
=============================(04) 赌局
木锦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宋今安。01bz*.c*c
周一早晨的事务所会议上,合伙宣布他们将共同负责“林氏集团董事长杀妻案”——这桩轰动全城的案件,媒体已经用“豪门血色婚礼”来形容。
“木律师负责刑事辩护,宋律师处理民事赔偿。”合伙推了推眼镜,“客户要求......绝对胜诉。”
会议结束后,宋今安在茶水间堵住她。
“合作愉快?”他递给她一杯咖啡,杯底压着一张扑克牌——黑桃。木锦挑眉:“什么意思?”
“听说你喜欢赌。”他声音压低,“我们来玩个游戏。”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硬币,银光在指尖翻转。
“正面,用我的策略——证明他有神疾病;反面,用你的——证明妻子是自杀。”他忽然勾起嘴角,“输的
......要服从赢家一个指令。”
木锦盯着他修长的手指。这男连关节都透着
禁欲感,却在提议一场荒唐的赌局。
“你调查我?”她眯起眼。
“观察。”他纠正,“上周五你在法院休息室掷骰子决定要不要接骚扰案。”
硬币被弹向空中,在晨光中划出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