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
喻小榕眼观鼻。贺太太继续说:“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心里温柔但是执着。这一点,和时唯是很像的。”
“他是大学毕业遇到的张晰濂。”贺太太叹息道。“如果一切顺遂,我本来应该已经抱孙子啦。”
张晰濂是贺时唯第一份工作时候的同事。
两不是同一个项目组,有时候还一起抢资源,一开始也剑拔弩张。
但是同样的总是惺惺相惜,没多久摩擦出火花,贺时唯
得热热烈烈。
张晰濂是个什么样的呢——明若春晓,这是贺太太的原话。
整个仿佛从春山里走出来的,整个
丰沛而美丽。
水晶心肝玻璃,眼睛一转就能看出来眼前
所思所想。
喻小榕问贺太太可有照片,贺太太则说:“时唯一分手,就着我将晰濂的照片全删掉了。”
还真是决绝。那是多么的痛楚呢?但是痛楚总有痕迹,家里那些昕薇和还珠格格……
那是在去年的春天,他突然又决然地告诉母亲已了,过去数年光
一笔勾销。
张晰濂出国,而贺时唯继续原地活下去。
这就是贺时唯约炮的理由吗?
天真的孩子!
贺太太当然不知道儿子的放纵生活:“只是他从此如同失去方向的蜜蜂。我从他,从你的眼睛读到同样的麻木。”
孤蜂也是可以活下去的,贺太太。
贺太太却说:“不过,我相信你们俩会有正面的相互影响。你们会走得出来的。”
喻小榕忍不住说:“贺太太
,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与植物,与道旁的绿化树都是可以依时势造英才的。”贺太太摸了摸喻小榕柔软漆黑的长发,“但是要先有英才的心。独木不成林,也不可以与风相搏斗,你为什么不想想可以互相成就呢?”
贺太太的手掌丰腴而细腻,那样惜地抚摸着她。
她忍不住抬去看她——那是一双诚挚又委婉的眼睛,是一双慈
长者的眼睛,是一双真正的母亲的眼睛。
喻小榕笑起来:“贺太太,今天要给三角梅装盆吗?”
贺太太敛了敛笑容,但仍然温柔:“小喻你帮忙吗?”喻小榕说:“当然啦!”
二卷起衣袖,一
扶着树
,一
托着树根,将树桩子栽到这个巨大的瓦盆里。
喻小榕添土、施肥又添土,一气呵成。
贺太太惊讶地道:“小喻你很会照料植物呀!”
喻小榕苦笑道:“小时候在乡下,种金桔,也是差不多的。”
“你是哪里呀?”
“钦州”喻小榕道。“广西钦州。”
贺太太不知道该说什么。喻小榕便说:“老家在山里,小时候也是要做农活儿的,种树,种番薯,养鸭子。不过12岁我就到县里念书了。”
自忖是山里娃的喻小榕,短短的22年生里从西南山沟里走到都城,她本觉得她可以期冀更多美好的东西。
比如那个她所见过最美丽的,以及可能的最美丽的
。
可是哪有那么多顺心的事呢?
“那么你家一定有一株非常美的榕树吧?”贺太太道。
喻小榕不曾想她会这样说。
“没有,家门只有一个池塘,有许多蛤蟆。我命里缺木,而家里尚且能容下小小的我。”喻小榕舔了舔嘴唇:“贺太太,我们把刚才的茶喝完好么?”
那是焦灼的记忆,能将一把火烧尽。
第11章 蓝丝绒
贺太太把喻小榕送回家已是八点多。家里漆黑一片,贺时唯还是不在。
她去看了看小桃,小桃窝在主的床上睡得很香。小桃。 她叫了一声猫儿。
猫儿轻轻回答了一声。她走进房间去,将猫儿抱起来。小猫一挣扎,跳到床底下去。
她在客厅透进来微微灯光里环顾这个房间。依旧是毫无活色生香的气氛。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她走近他的书架,上面放着许多和唱片。还有照片。
是十几岁的他,二十几岁的他,很小很小的小桃。
他应该把张晰濂放下了吧?
唱片堆的处有放着个木匣子,和唱片周遭微微蒙尘的模样十分不同,显然是经常摩挲。这又是啥?
小桃过来蹭她的脚,还是打断了她的思考。她蹲下去抱抱小猫:“好吧,绿化树也需要有自己的自留的一片天。”
两天,他还是没回来。
她终于忍不住给他发微信:“贺总,你最近都出差吗?”
贺时唯飞快地回了信息:“今回来。”
她回看了看vn 的一堆信息,又和vn说:“今晚不和你吃饭啦。”
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和经纪去吃饭局,我给你带好吃的哦!rhr吃甜食吗?这个酒店的蛋糕很出名!”
喻小榕想了想,道:“不了,你想吃甜的尽管吃,我最近没胃。”
嘿嘿笑:“哦!榕榕怀孕了!”
喻小榕呸了他一,把电话挂了。
到了六点多,贺时唯回来了。他一进门,便循味而去:“这是什么?香。”
喻小榕在沙发上抱着猫,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海螺片。”
贺时唯将行李拖进房间,然后进厨房:“自己学的还是他教的?”
“一理通百理眀,而且还有网上的教程,不需要依赖他啦!”喻小榕道。
贺时唯进去厨房,打开锅子闻了闻,果真鲜美馥郁。喻小榕把盖子盖上:“还要等一会儿。”
说完便走到客厅去:“我看你书架上有很多过季的杂志,要不要扔掉?积灰了。”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的。
贺时唯杵在厨房,打量着这个站在客厅里的瘦小身影。她究竟在想什么?那天浴室里的场景,都当作不见了么?
还是说只是这样的一段如有还无的撞击,让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贺时唯眸色变得沉:“为什么积灰就要扔?”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喻小榕道,“扔东西不爽么?”
贺时唯上前看了看,是张晰濂早年留下来的时尚杂志。这倒是无妨。
“可以。”贺时唯道。“但是只扔我的,不扔你的,不公平。”
“我的垃圾东西毕业时候全扔了。”喻小榕道,“再扔我还得添。我没有钱。”喻小榕说得可怜。
贺时唯想了想,道:“那你先欠着,等我
发现你藏有废品,我让你扔,你就要扔。”
莫名其妙的契约就此意定。贺时唯和她一起坐到书架前,首先清出来一大堆杂志,然后是涂画了一半的笔记本。扔。
然后又到贺时唯房间去。喻小榕站在门迟疑着。
“你是吸血鬼不成?还要邀请?”贺时唯哭笑不得。“我又不会吃了你。”
喻小榕莫名紧张着,尽管此时贺时唯毫无不良的气息散发,这个房间也是正气凛然的模样。走到书橱前,贺时唯开始清点柜子上的物事。
“小摆设纪念品可以看下。”贺时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