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自己和一旁半死不活的刘安也要被这如剔骨刀一般的狂风利刃撕成片。
“许师哥,倘若信我,便将我身后结界一剑劈开!”
高翊一直在想如何能够真正战胜这大蛾子,还能保证全身而退。许靖之所以只是一味和妖蛾打游击,便是因他碍于结界狭小封闭,无法施展大范围的剑技,而随着六翅幻蛾不断进化,它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战斗技巧,想要再以普通的方法击败这只造妖兽已是难如登天。
“胡言!一旦彻底撕碎结界,从外面妖雾云中吹进来的可不止是飓风,还有大量妖瘴毒气,你难道想死吗?”
周薄勉强躲过几道蛾子腹芯处激出的炙热白浆,但还是鞋子被腐蚀出一个大
,他眉间已布满汗珠,面色愈发不安,身边萦绕着的罡气也在徐徐减弱,显然面对妖蛾不间断的攻击使得他已渐渐乏力,连躲避都显得迟缓了许多。
“你到底有何办法?”
许靖虽依旧能与妖蛾周旋,但他也知这种处境下再硬撑下去不是
敌之策。可结界如果被彻底撕开,外部涌
的毒瘴会瞬间吞噬内部众
,到时候莫说是高翊与刘安,就算是自己恐怕也难以逃出生天。
“没时间解释了,许师哥,快!”
眼看那妖蛾子又展开六根羽翅想要释放幻术,高翊纵身而起,也顾不得伤痛,他拔剑出鞘,将剑刃点地,脚踩剑柄底端,用尽吃的劲接着贯力猛的跃起。
这一跳直接窜到了结界顶,正面向这一多高的大蛾子,接着他一咬牙直接脸对脸就扑向了那毛茸茸的妖蛾。周薄看的浑身都是
皮疙瘩,连攥剑的手都在颤抖。
而一旁的许靖也不敢耽误,既然连同门师弟都敢拿命去赌,自己身为书院翘楚,又岂能落于后。
“高师弟,挺住!”
许靖难得有朝一能感受到曾经心中的热血,即便他知道这是在行鱼死网
之举,但经历过不止多少生死时刻的他还是遵循了本能的反应。他跨步拔剑,双手齐握宝剑,对准已经
裂开来的结界便是一剑而下!
“滋啦……呼呼呼!!!!”
伴随着脆弱的结界壁被锋利的剑刃斩开,那可怕的妖瘴顿时犹如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滔天飓风鱼贯而。高翊咬碎钢牙,心说大不了就是一死,他此时正趴在那妖蛾的背部,双手前探,牢牢抓住妖蛾
顶的两根马鞭一样长的触角,臂膀绷紧,用力向后那么一拽,那妖蛾不禁脑袋无法自控的朝后仰起,猛烈扇动翅膀,开始
飞
窜。
果然,这两根触角就是控制妖蛾五感的来源,他将炙热的罡气充斥凝聚在掌心,延着血脉经络,快下向下倾泻释放,那大蛾子浑身如遭雷击。而与此同时外部的妖瘴之气也倒灌而,高翊趴在虫背上对着许靖赤红着双眼放声大喊道。
“师哥,快冻结外的风压,我自有办法对付这大家伙!”
千钧一发之际,许靖也来不及多想,手中寒冰之剑向前一挥,刺骨寒意如一条冰封蛟龙随刃而出,顿时将从裂处冻结,但从妖雾云内渗
的妖气却在不断灌进。
“咳……可恶……”
周薄止不住剧烈的咳嗽,连剑都握不住掉落在地,他连忙捂住鼻,防止妖瘴继续侵
体内。高翊知道时机成熟,从怀里一摸,掏出之前曹雨涔留给自己的灵元丹一
服下,刹那间一
灼热的炎流贯通四肢百骸,体内阳
如同被烈
炙烤,身子更是像坠
了火焰山。顿的金光泉涌,炙热无比的罡气如阳光普照,充斥全身。
“吃!你不是喜欢在我嘴里产卵吗?这次都给你!”
许靖目瞪呆的望着高翊抬起手臂,将赤
的臂膀对准妖蛾的嘴边,那妖蛾也不客气,露出下颚处两根尖锐无比的倒刺
器,嗡的一声,径直扎了下去。
“嗡嗡嗡嗡嗡……”
管状虹吸式的进食结构,让这大蛾子贪婪无度的吮吸掠夺着到嘴的美味阳元,大纯甘美的阳气不断被它吸收
腹,吸得它双目发红,两根细长的触角笔直的竖起,仿佛在诉说着自身的愉悦。不一会竟然连本就
囊囊的虫腹都胀如蹴鞠。
儒家罡气与道家体内真元灵炁最为不同的一点便是,道门弟子体内之炁会被外的妖气吞噬,造成不可逆的危害,最终先天之炁被妖力取代,导致走火
魔。而罡气则为体内至阳之物,阳元所化。一旦妖兽大量吸收,且自身妖力无法迅速吞噬时,便会遭到反噬。
这六翅妖蛾刚刚出世,哪里品尝过这等绝世佳肴,正开怀畅饮之际,双目却开始迅速外凸,六展羽翅扑棱棱的一阵拍,显然不喜欢有
打扰他进餐。
它快速
扭动部,想要将针状的
器从少年已被吸的发青发紫的臂膀上拔出,可却被高翊用力压住颅顶,高翊一手攥出那两条毛茸茸,有些扎手的大号触角,像是拉扯马尾辫一样,将六翅幻蛾巨大的虫颅压在自己手臂上动弹不得。
“吃吧,吃吧!看来你这畜生也不懂得什么叫美酒不过量,好菜不过食的道理!”
许靖已经发觉了高翊的用意,可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吃了那枚低阶的灵元丹,也不可能有如此蓬勃的阳元供中阶妖兽吞噬,更何况眼前的小师弟才不过三段罡气,这岂不是不到两就要被吸成
。
“够了,高师弟!快些放开他,一旦阳元尽丧,你会死的!”
许靖很少用死这个字,在他看来,信八卦六爻的
是断不会用生与死这种极端的辞藻来妄下定语。但以他此时的认知,他绝不相信能有
甘愿舍身被一只狂
化的中阶妖兽吸食阳气。
对儒家弟子而言,阳元便如道门修真之体内之源炁,乃是修行立身之本。一旦被吸
,会造成阳
封闭,就算侥幸得活,今生也再不能修炼罡气,便是彻底断送了前程。
许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小师弟到底在做什么?以他三段罡气的实力,就算有所损伤,也绝对有能力从这秘境逃出,就凭他刚刚手中那枚灵元丹,就能够迅速补充已损失的罡气,从这突。
可他又为何非要留在这?许靖的眼神瞥向一旁角落里已浑身烧伤大半的刘安。难道是因为他?这小子不会是因为不想舍弃队友,而一直在独自与这六翅幻蛾周旋吧?
蠢!
许靖眼中尽是厌恶与抵触,他内心处仿佛有什么脆弱的一点被针扎到了,那同样是他一直在努力回避的一处心结。
同门,友,知己……
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身外之物,就像自己手中这柄至寒之剑,它虽为无价之宝,稀世之珍。但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把杀的凶器,他施展出的所有剑技,也终究不过是为了杀戮的技巧,这些以前不曾属于他,现在也是一样让他感到陌生与恐惧。
而他身负在身的四段罡气才是永远属于自己的。他可以随意舍弃这柄师父传给他的绝世宝剑,但绝不会为了救一个半吊子的同门,而甘愿伤害自身,哪怕一丁点。
心如纸薄,他要的从来不是冠冕堂皇的道义,只凭道义,他成为不了院士。
他那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牢牢凝视着高翊赤红的双眼,他像是在寻求一个让自己停止拔剑的理由,一个说服自己现在便离
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借。
但他隐隐在高翊的身后看到了一团至暗的黑雾,好像有一道身影在黑雾中同样盯着自己,那两处冰冷的眼眶没有瞳孔,却仿佛能够窥探到他暗的内心。
“师哥!这么下去我们都要完蛋!”